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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6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英法聯軍的進攻和羅克沒關系,和正處于休整狀態的南部非洲遠征軍也沒有關系。

  自從去年九月份以來,南部非洲遠征軍已經在法國連續作戰九個月,士兵們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四月份有更大的加拿大援軍和澳新軍團抵達法國,英國遠征軍得到了新鮮血液,佛倫齊和黑格商量之后,決定讓南部非洲遠征軍暫時撤到敦刻爾克休整,沒有參加第二次阿圖瓦戰役。

  羅克能理解佛倫齊和黑格為什么這樣做,英國遠征軍參戰后鮮有勝績,南部非洲遠征軍卻打出了“勝利號角行動”那樣近乎全勝的戰績,要說佛倫齊和黑格毫無嫉妒是不可能的,第二次阿圖瓦戰役爆發前,西線戰場上,英法聯軍的兵力已經超過德軍50萬人左右,人數上處于絕對優勢地位,無論怎么看,英法聯軍都沒有失敗的理由。

  所以當霞飛發起第二次阿圖瓦戰役時,信誓旦旦的說三個月內就能結束戰爭,這和達達尼爾海峽戰役開始前的地中海艦隊總司令薩克維爾·卡登一模一樣。

  結果也沒多大差別,達達尼爾海峽戰役開始的前三天內,地中海艦隊就損失了四艘戰列艦,薩克維爾·卡登一病不起,逼得戰爭部走馬換將。

  英法聯軍在第二次阿圖瓦戰役中和之前的歷次戰役一樣損失慘重,但是霞飛和佛倫齊沒有受到任何指責。

  來到塞浦路斯之后,溫斯頓就開始了度假式工作。

  在地中海遠征軍,溫斯頓的職務是負責后勤供應的少校參謀,他的少校軍銜和羅克和元帥差距巨大,所以溫斯頓從來不穿軍裝,經常穿著一套有著三個扣子的傳統深灰色條紋西裝,騎著羅克送給他的那匹叫“查理王”的阿拉伯馬在指揮部周圍散步。

  溫斯頓真的很喜歡馬,他曾經告誡那些富有的父母,如果有條件的話,應該給他們的孩子買幾匹馬,而不是給孩子們更多錢。

  “查理王”是一匹四歲的阿拉伯公馬,是馬丁在攻克大馬士革之后派人給羅克送來的禮物,一共有12匹,每一匹都是價值上萬英鎊的阿拉伯馬,羅克把這些馬用來拉攏關系,把其中的一匹送給了地中海艦隊司令約翰·費希爾,然后又送了一匹給自己的參謀長伊恩·漢密爾頓。

  當然也少不了西德尼·米爾納,西德尼·米爾納是地中海遠征軍的后勤處長,溫斯頓的頂頭上司。

  每天早上,溫斯頓會騎著“查理王”在尚未完工的城市里轉一圈,最遠的時候去過十公里之外的港口,午飯之后溫斯頓會睡個午覺,然后下午開始自己的工作,晚飯多半是和羅克一起用餐,飯后溫斯頓會和羅克聊一些和政治有關的事。

  羅克沒有溫斯頓這么悠閑,殲滅第五集團軍,只是達達尼爾海峽戰役的一部分,接下來地中海遠征軍還要向君士坦丁堡所在的博斯布魯斯海峽進攻,這同樣是一場硬仗,奧斯曼帝國第二集團軍的兵力雄厚,足足有22萬人,和匆忙組建僅有8.7萬兵力的第五集團軍不同,所以羅克需要更長的準備時間。

  以及更充足的物資儲備。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英國在成立軍需部之后,后勤供應出現困難,地中海遠征軍和地中海艦隊都得不到足夠多的炮彈,進攻陷入停滯狀態。

  “你不也是戰爭部的供應商嗎?為什么不去倫敦參加會議?”溫斯頓幸災樂禍,這種情況在他任職期間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怕到時候會忍不住揍某個叛國者。”羅克哈哈大笑,勞合·喬治被倫敦的報刊雜志連篇累牘抨擊,《泰晤士報》給勞合·喬治取了個綽號就叫“叛國者”。

  這個綽號很快就傳開,現在已經成為勞合·喬治的代名詞。

  “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該說,但是我們不能因為政見不同影響到正在進行的戰爭。”溫斯頓確實是很想看到勞合·喬治倒霉,但是又不愿影響到前線部隊的作戰。

  “溫斯頓,你知道最近發生了什么,咱們偉大的軍需部長要把訂單交給美國人完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的,在我看來,這種行為同樣是近似于資敵。”羅克不客氣,溫斯頓的表情馬上就凝重起來。

  “沒有到這種程度吧——”溫斯頓不認為嚴重到這種程度。

  “別懷疑,美國人和德國人一樣可惡,德國人是采用戰爭方式挑戰大英帝國在全球的霸權,美國則是采用相對和平的方式,目的同樣是想把國王趕下王座,我們輸掉戰爭,就會失去一切,但是如果把訂單給美國人,那么就會更加刺激美國的工業生產,這對于我們來說同樣是災難,你知道美國的工業實力在世界大戰爆發前就已經是世界第一了,這兩者對于我們來說,區別不過是早死幾年,或者是晚死幾年。”羅克對美國有著清醒認識,另一個時空美國是最成功的投機客,這個時空到目前為止,美國還沒有找到成為世界老大的方式。

  溫斯頓不再說話,表情凝重翻看手中的《泰晤士報》,塞浦路斯距離倫敦很遠,當天出版的《泰晤士報》要一個星期后才能送到塞浦路斯。

  羅克的某些話是不能刊登在報紙上的,《泰晤士報》的編輯也沒有羅克這樣的戰略眼光,北巖勛爵回到倫敦之后,《泰晤士報》終于回到正確的軌道上。

  羅克也不說話,雖然羅克不喜歡英國,但是羅克更不喜歡美國,英國就像是傳統貴族,雖然骨子里傲慢,但總算是還要點臉,遇到戰爭的時候不會退縮,該盡到的責任不會推辭,美國就是窮人乍富式的暴發戶,徹頭徹尾的自私自利,吃相簡直不要太難看,嘴臉實在太丑惡。

  美國政府正在考慮加入世界大戰,另一個時空美國是以無限制潛艇戰為借口加入戰爭,這個時空德國可還沒有開始無限制潛艇戰呢。

  之所以美國這么積極,就是怕沒有資格參與戰后分贓。

  這時候安琪送過來幾份電報,分別來自首相府,戰爭部,以及南部非洲。

  電報的內容都是希望羅克能立即向博思普魯斯海峽發動進攻。

  羅克草草看一遍,把電報隨手放在手邊的茶幾上,一句話也不說。

  溫斯頓順手翻看。

  “為什么不進攻?”溫斯頓來到塞浦路斯,部分原因是希望借助達達尼爾海峽戰役重新回到英國的權力中樞。

  “我現在沒有炮彈,沒有援兵,地中海艦隊甚至沒有足夠的油料,怎么進攻?”羅克不著急,慢慢耗著吧,看誰耗得過誰。

  內閣倒臺造成的影響已經初步顯現,五月九號第二次阿圖瓦戰役爆發時,英國遠征軍的炮彈只夠打46分鐘,溫斯頓擔任海軍大臣時,地中海遠征軍要什么有什么,現在地中海遠征軍依然有錢,但是已經買不到軍備物資,更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援軍。

  進入1914年之后,南部非洲已經先后向歐洲增派三次援軍,前兩次都補充到法國,第三批援軍被派往伊麗莎白港。

  溫斯頓看向羅克的目光復雜,比無奈更多的是感激,羅克正在用行動表明,溫斯頓擔任海軍大臣,大英帝國就能擁有一個動力十足、潛力無限、全心全意的南部非洲,現在之前的那個南部非洲,已經隨著溫斯頓的被解職不存在了。

  這樣一來,或許在某些人心中,會降低對羅克的評價。

  不過一個更顯而易見的事實,一個有著明顯缺點的羅克,才是更符合英國利益的羅克,如果溫斯頓被解職后,羅克能和勞合·喬治相安無事,那么羅克和溫斯頓之間的友誼就會出現裂痕。

  所以別說什么理智不理智,羅克也是在用行動表明,隨便倫敦的政客們怎么爭權奪利,但是別特么影響到我的利益。

  至于收獲溫斯頓的感激,那是意外收獲。

  “你得小心洛克——”溫斯頓提醒羅克,這樣做可能會引發嚴重后果。

  “小心什么,解職?隨便他們吧,如果他們覺得其他人能比我做得更好,甚至我直接回南部非洲也可以,只要提出這個建議的人能承受那樣做的后果。”羅克沒有說的太明確,還是那句話,別說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已經順利完成了第一階段作戰目標,徹底殲滅奧斯曼帝國第五集團軍,控制達達尼爾海峽,就算達達尼爾海峽戰役和另一個時空一樣徹底失敗,羅克最多也只是失去地中海遠征軍的指揮權,依然還有南部非洲遠征軍的指揮權,沒有人敢動羅克的這一部分權利。

  這個時代的將軍,只要不自己作死,地位就不會受到影響,英法聯軍打得這么慘,也沒見誰公開指責霞飛和佛倫齊。

  不過接下來說不定,溫斯頓被解職的時候,希望能到法國指揮一個旅,但是被佛倫齊拒絕。

  所以溫斯頓重新回到權力中樞之后,如果佛倫齊被解職,那羅克一點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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