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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內海

  坦葛尼喀軍警打死尼亞薩蘭漁民引發的后果很嚴重,路易斯·布羅德在烏松布拉槍殺盧克·奧巴代亞造成的后果同樣嚴重。

  之前在坦葛尼喀軍警打死尼亞薩蘭漁民那件事上,坦葛尼喀在面對尼亞薩蘭的咄咄逼人時步步退讓,現在坦葛尼喀終于有了底氣,不僅拒絕釋放路易斯·布羅德,反而表示會在烏松布拉公開審判路易斯·布羅德,如果路易斯·布羅德有罪,那么之后甚至會公開處決。

  這一點羅克肯定是無法接受的,所以羅克又去找畢洛夫,希望能通過畢洛夫對坦葛尼喀施加壓力。

  畢洛夫心情很不好,這也是怪畢洛夫和洛伊特魏因對盧克·奧巴代亞不夠重視,畢洛夫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和盧克·奧巴代亞見面,不知道盧克·奧巴代亞掌握了多少關于火炮的技術細節。

  現在一切都成為泡影,尼亞薩蘭境內的德國人大都從事的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崗位,能進入尼亞薩蘭兵工廠的德國人并沒有多少,就算是能進入兵工廠,能接觸到火炮技術的德國人更是寥寥無幾,德國人要策反徳裔工程師也不容易,這個時代的人們,家國概念還是比較單薄,在尼亞薩蘭的德國人,并沒有多少愿意為此冒險,所以盧克·奧巴代亞幾乎是德國人從尼亞薩蘭得到法國火炮技術的唯一希望。

  當然了,也僅僅是從尼亞薩蘭,德國人也可以想辦法從其他國家獲得。

  不過法國人也不傻,對火炮技術的防范很嚴格,德國人想得到火炮技術很困難,要不然德國人也不會在大口徑高射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其實這對于德國來說反而是好事,只可惜羅克沒辦法說服畢洛夫。

  羅克要求坦葛尼喀釋放路易斯·布羅德的理由,也正是以盧克·奧巴代亞偷走了尼亞薩蘭兵工廠的關鍵技術為借口。

  “盧克·奧巴代亞是尼亞薩蘭的工程師,他可以接觸到尼亞薩蘭的火炮技術,我們現在也可以確定盧克·奧巴代亞偷走了一部分關于速射火炮的技術,所以盧克·奧巴代亞是個小偷,他是罪有應得,而路易斯·布羅德是為了正義才殺死了盧克·奧巴代亞,正義的人不該受到不公正對待。”羅克其實并沒有多少立場要求坦葛尼喀釋放路易斯·布羅德。

  “無論如何,路易斯·布羅德是坦葛尼喀人,所以不管怎么處理路易斯·布羅德,都是坦葛尼喀的事,和尼亞薩蘭沒有關系。”畢洛夫輕飄飄一句話就把羅克堵得干干凈凈。

  這也是沒辦法,路易斯·布羅德在殺死盧克·奧巴代亞之前已經在坦葛尼喀移民局完成注冊,所以已經是事實上的坦葛尼喀人,坦葛尼喀也確實是有足夠的立場審判路易斯·布羅德。

  羅克這時候就充分發揮殖民思維,該管的事一定要管,不該管的也要橫叉一杠子:“如果路易斯·布羅德殺死的是其他人,而不是盧克·奧巴代亞,那么這件事確實是和尼亞薩蘭無關,但是現在就不同,路易斯·布羅德為尼亞薩蘭挽回了損失,所以尼亞薩蘭一定會在這件事上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其實畢洛夫也很清楚,路易斯·布羅德肯定是尼亞薩蘭的特工,要不然路易斯·布羅德也不會誰都不殺,剛到烏松布拉就直接干掉盧克·奧巴代亞。

  羅克也確實是有不能放棄的理由,盧克·奧巴代亞叛逃其實給尼亞薩蘭并不會造成多大損失,就算有損失,那也是法國人的損失,和尼亞薩蘭關系不大。

  關鍵是這件事的影響極為深遠,叛逃這種事不管是在哪個國家都是深惡痛絕的,如果不能及時懲前毖后,那么這種事就會層出不窮。

  現在的結果就對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就是一個嚴重警告,如果有人想有樣學樣,那么就要考慮叛逃引發的后果,從這個角度上說,別說羅克給盧克·奧巴代亞的懸賞是一萬,就算是十萬都不過分。

  路易斯·布羅德殺死盧克·奧巴代亞,雖然沒有拿到一萬英鎊的滿額賞格,但是八千鎊也不少,消息傳回尼亞薩蘭的當天,安東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八千英鎊送到路易斯·布羅德家里,交給路易斯·布羅德的妻子,并且承諾尼亞薩蘭一定會盡最大努力,盡可能把路易斯·布羅德帶回家。

  “盧克·奧巴代亞在烏松布拉只是正常的旅游,并不是什么所謂的叛逃,別忘了盧克·奧巴代亞也是尼亞薩蘭人,也是在烏松布拉意外死亡,所以勛爵你難道不應該要求嚴懲路易斯·布羅德嗎?”畢洛夫總算是有了反擊羅克的理由。

  正常情況下當然是這樣,只可惜羅克和畢洛夫都很清楚事實真相,所以羅克也不客氣:“部長閣下,事實真相是什么我們都很清楚,所以坦葛尼喀必須無條件釋放路易斯·布羅德,要不然我可以保證,魏斯曼號永遠只能停在烏松布拉的港口內——”

  “尼亞薩蘭勛爵,你這是要對德意志發動戰爭嗎?”畢洛夫馬上就翻臉。

  “當然不是,北海風浪很大,即便是軍艦,在北海遭遇意外的概率也很大——”羅克就算是把魏斯曼號打掉,也絕對不會承認。

  畢洛夫哼哼哼的瞪了羅克好一會,終于不得不承認,尼亞薩蘭在北海——坦葛尼喀湖的優勢實在是不可動搖,形勢比人強啊。

  “如果坦葛尼喀釋放路易斯·布羅德,那么勛爵你就要承諾不再追究之前漁民的非正常死亡,并且保證尼亞薩蘭水警以后在坦葛尼喀湖不會越過中心分界線。”畢洛夫終于面對現實。

  “這是兩碼事——”羅克馬上就黑臉,如果羅克答應這些條件,那么尼亞薩蘭的損失就太大。

  “那么你就等著看路易斯·布羅德被審判吧!”畢洛夫不再退讓,作為德意志的外交大臣,畢洛夫也是有尊嚴的,人家在德國還是公爵呢,能這么低聲下氣跟羅克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羅克就很郁悶了,從頭到尾,德國人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原本是尼亞薩蘭占盡上風的局面,就因為一個盧克·奧巴代亞的叛逃,導致尼亞薩蘭的全面被動。

  叛徒的確是該死!

  這看上去似乎是個死局,根本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

  還好阿德也在尼亞薩蘭,羅克為路易斯·布羅德上下奔走的時候,阿德也沒閑著。

  相對于羅克,阿德處理這種事就更有辦法。

  “你想讓坦葛尼喀無條件釋放路易斯·布羅德是不可能的,畢竟路易斯·布羅德違反了坦葛尼喀的法律,你要維護尼亞薩蘭的利益,畢洛夫也要維護坦葛尼喀法律的尊嚴,你們都有不能退讓的理由,所以這件事看上去就比較棘手——”阿德陪著羅克在鷹堡內的草坪上散步。

  其實也不是阿德陪羅克,是阿德和羅克一起在遛大塊頭。

  大塊頭現在越來越肥,科林·貝拉米親自為大塊頭做過檢查之后表示,如果大塊頭的體重繼續增加,那么就會嚴重影響到大塊頭的身體健康,所以羅克要督促大塊頭運動,沒事的時候就要遛一遛。

  “不過這并非是死局,雖然名義上路易斯·布羅德是坦葛尼喀人,不過盧克·奧巴代亞卻是尼亞薩蘭人,所以尼亞薩蘭有資格要求路易斯·布羅德在尼亞薩蘭境內接受審判,到時候想怎么判還不是你一句話。”阿德確實是有經驗,一句話就把死結解開。

  “至于尼亞薩蘭漁民在烏松布拉非正常死亡,你也沒必要不死不休,尼亞薩蘭水警在北海確實是太過分了,你以后也要適當約束尼亞薩蘭水警,總要讓洛伊特魏因總督面子上過得去。”阿德對羅克也有規勸,不能因為占據上風就仗勢欺人,德國人也不是好惹的,逼急了兔子也會跳墻。

  洛伊特魏因在擔任德屬西南非洲總督時,阿德是南部非洲專員,兼任德蘭士瓦和奧蘭治總督。

  雖然在布爾戰爭期間,德屬西南非洲扮演的角色并不光彩,但是這并不影響阿德對洛伊特魏因個人的看法,大家其實都是各為其主,都有各自國家的利益要維護,換成是阿德擔任德屬西南非洲總督,在布爾戰爭期間恐怕做得會更過分。

  其實布爾戰爭爆發的時候,德屬西南非洲境內也爆發了嚴重的叛亂,這個叛亂和英國政府有沒有關系還不好說,不過在德國政府看來就肯定有關系,國家和國家之間就是這樣,人人都是陰謀論。

  羅克雖然無語,但是也知道在這幾件事上,其實尼亞薩蘭都沒理,知道錯誤就要改正,坦葛尼喀湖現在還是尼亞薩蘭和坦葛尼喀一家一半,羅克要改變這個局面,只能等到一戰爆發,到時候尼亞薩蘭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出兵坦葛尼喀,將坦葛尼喀湖變成尼亞薩蘭的內湖。

  或者是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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