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兗州的年輕追隨者們,在王天的帶領下,從四面八方現身而出,已經隱隱將尉遲嘉良和墨聽梅包圍在其中,一個個都是眼含冷笑,顯然都是不懷善意。
他們都是吳輝虔誠的信徒,而尉遲嘉良那小子膽敢設計陷害吳輝,自然讓他們都是敵意滿滿。
“王動,你太可惡了!”
墨聽梅被氣得羞惱交加,嬌軀止不住的顫抖,現在種種羞辱場面紛紛浮上心頭,嬌聲怒斥,“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你竟然幾次三番搞我,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
“噗!”
正在品茗著仙釀的吳輝,一口老酒噴出,這話太讓他誤會了。咳嗽了幾聲,正色道,“師妹措辭稍微嚴謹一些,關于前兩次的誤會,我不想多言。不過這一次,我們針對的可不是你,是嘉良兄!”
“沒錯,我們針對的是尉遲嘉良那卑鄙小人。”皇甫宏才也在一旁憤怒地叫囂不已,“墨家師妹,這里沒你的事,請你讓開一些,免得誤傷到了你。”
“你們!”墨聽梅好懸沒氣暈過去,明明皇甫宏才和王動他們才是無恥之徒,此時不但又挑出來搶戰績積分,還將臟水往嘉良師兄身上潑。
活了兩百年的墨聽梅,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尤其是那個王動,簡直就是修仙界的恥辱。皇甫宏才那二世祖,竟然也跟著他瞎鬧。
“太過份了。”墨聽梅越想越生氣,熊熊戰火在體內燃燒,“王動,我和你拼了!”
說罷,正準備上前和吳輝拼命。
驀地!
尉遲嘉良一把捏住了她的藕臂,隨手丟出了一道符箓,那道符箓綻放出了一片璀璨的白光,等光芒散盡后,兩人赫然已經消失不見。
皇甫宏才一愣神,有些惱怒地說道:“尉遲嘉良那卑鄙狗賊準備還挺充分,竟然還隨身帶著空間挪移符。不過這種空間挪移符,也不過是能挪移出數百里地。老大,咱們追上去,絕不能輕易放過那個賊子。”
他是什么身份?
在仙緣星湖范圍內,已經是鼎鼎有名的二世祖,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算計。
“呵呵跑不了的。”吳輝笑瞇瞇地看著那只已經重創瀕死的煉獄妖魔,“既然他們送上了禮物,不收白不收。王天,你去收拾掉它,也好攢個去親傳的名額。”
“是,表哥。”王天得令,上前美滋滋地將那只瀕死妖魔收了,積分自然又是蹭蹭蹭暴漲,還獲得了內門之上的親傳弟子資格。
這光景,倒是看得皇甫宏才一臉羨慕不已,早知道還能多搶一只十一級妖魔,之前的天靈石可是白出了!現在倒是白白便宜了王天。
不過,跟著老大就是爽啊。十一級的妖魔一只接著一只搶,活了這兩三百年,還是第一次這么爽。
數百里外,更深層的巖洞深處,一道白色光芒閃爍間,空間一陣扭曲。
墨聽梅和尉遲嘉良從扭曲的空間中跌落出來,此時的她,依舊處在憤怒之中,一扭胳膊掙脫了尉遲嘉良:“嘉良師兄,我想不通我們為什么要逃?憑著我們兩個聯手,拼死作戰,至少也能和他們兩敗俱傷,絕不至于讓他們這么輕易拿下積分。”
“唉”
尉遲嘉良深深的嘆了口氣,“師妹,你太沖動了。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應付那么多敵人,事實上就算我們能拼成兩敗俱傷又如何?那接下來上古戰營的探索怎么辦?相比于那些積分,能否探索到上古戰營才更重要。只要無我們能拿到戰營的資源,一路修成金仙的資源都不缺了,豈是區區魁首可比?”
“但是…罷了罷了,這筆仗遲早要和他們算。”墨聽梅不甘心的猛跺了一腳,“不過嘉良師兄,我們這道挪移符箓不過走出區區幾百里,他們若再追上來糾纏如何?若是我們在探索上古戰營時,他們再來搗亂又怎么辦?”
尉遲嘉良自信的笑了笑:“關于此點,愚兄早已經想到。”
說罷,尉遲嘉良手腕一翻,掌心中就出現了一疊巴掌大的灰色陣盤。
那疊陣盤一共八塊,看起來灰蒙蒙的并不起眼。隨著他抖手一拋,八塊陣盤便瞬間飛了出去,自動分成八個方位牢牢鑲嵌在了洞壁之上。
“嗡”
一聲低沉的嗡鳴聲驟然在洞窟中響起。
八塊陣盤齊齊一震,道道灰色的能量自陣盤中飚射而出,眨眼間便布滿了方圓數丈的空間。
這些灰色能量之間相互勾連,隱隱然仿佛有著某種聯系。隱晦的玄奧氣息在其中流淌,整個洞窟都仿佛隨之發生了一些玄妙的變化。
這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很短。
不過短短數息的時間,這些灰色能量便消失了蹤影,這片洞窟迅速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墨聽梅眼前一亮:“幻陣?”
“不錯。”尉遲嘉良點了點頭,自信道,“這個幻陣乃是我好不容易才從靈幻仙姑手里求來的,起碼能攔住他們幾天時間。”
“太好了!”墨聽梅眼神更亮,“要真多幾天時間,足夠我們探索上古戰營了。”
“說得不錯。”
尉遲嘉良冷笑了一聲,深沉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洞壁,看到了幾百里外的吳輝等人:“就讓他們在幻陣里好好嘗一嘗彷徨無措的感覺吧。我們走”
說罷,他朝墨聽梅示意了一下,便率先朝洞穴深處疾行而去。
墨聽梅見狀也沒再耽擱,迅速跟了上去。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曲折蜿蜒的洞窟深處。
與此同時,數百里外的另一邊,王天帶著王家子弟們很快就收拾完了煉獄妖魔留下的尸體,把尸體上有用的東西全都分開保存了起來。
王天給吳輝匯報完這次的收獲,便開口詢問道:“表哥,尉遲嘉良和墨聽梅那邊我們還追嗎?”
“當然要追。”
吳輝挑了挑眉,回答的毫不猶豫。
“積分不是已經到手了嗎?還追?”皇甫宏才有些猶豫地看了吳輝一眼,“墨家師妹畢竟是墨羽鎮守使最看重的后輩,趕盡殺絕不太好吧?”
“你忘了咱們是來干什么的了?”吳輝瞥他一眼,“尉遲嘉良的仇還沒報,咱們怎么能回去?更何況…”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目光中露出了一絲了然的冷笑:“剛才的情況,尉遲嘉良只需要稍微阻擋我們一會兒,就能給墨聽梅爭取到最后一擊的時間,代價不過是受一點輕傷。可他卻沒有一絲猶豫就選擇了撤退,你難道不覺得有問題嗎?”
“你是說…”
皇甫宏才一愣,恍惚間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卻一時間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吳輝也沒指望他能一下子想明白。
頓了頓,見皇甫宏才還在思考,他干脆直接說出了答案:“所以,他必然有更大的圖謀。”
聽到這話,皇甫宏才還在思考,王天卻率先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能讓他們毫不猶豫就選擇放棄一只十一級妖魔的積分的,只有更大的利益。而想要得到那份利益或許并不容易,所以他們才需要保存實力。”
吳輝贊賞地看了王天一眼:“不錯。反應挺快。”
聽他們這么說,皇甫宏才這才終于反應了過來。
他頓時兩眼放光:“那我們還等什么?趕緊跟上去啊…”
吳輝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說趕盡殺絕不太好嗎?”
“什么趕盡殺絕?”皇甫宏才一瞪眼睛,“我們明明是去找尉遲嘉良報仇的!至于墨家師妹,她肯定是受到了尉遲嘉良的蠱惑,我們身為師兄,有義務讓她看清尉遲嘉良的嘴臉,免得她上了當而不自知。”
這家伙,還真是…
吳輝一陣無語。
在心里暗自搖了搖頭,他也沒再說什么,只施施然展開折扇搖了搖,說道:“走吧讓我們去看看尉遲嘉良的圖謀究竟是什么。”
“是!”
王天應了一聲,立刻興奮地下去安排了。一行人迅速開撥。
幾百里的距離一晃而過。
很快,吳輝一行人就追到了尉遲嘉良放置幻陣的位置。
布置幻陣的地方乍一看跟普通的洞壁根本沒有區別,眼看著一群人就要毫無察覺地一頭扎進去了,吳輝的聲音驀地從后面傳來。
“等等!”
所有人的腳步齊齊一頓。
王天習慣性地躬身看向吳輝,請示道:“表哥,您有什么吩咐?”
皇甫宏才也下意識地問道:“老大,出什么事了?”
吳輝沒有解釋,隨手取出一塊下品靈石往前面一丟。
靈石“刷”的一聲化為一道流光朝前方飚射而去,眨眼間消失在了前方的洞穴之中。遠遠的,還能聽到漸漸遠去的勁風呼嘯聲。
這畫面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然而,王天和皇甫宏才卻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
“幻陣?”
王天下意識地看了吳輝一眼,遲疑道。
“不錯。”
吳輝點了點頭。
這條底下通道地形崎嶇復雜,能量濃度更是高得可怕。正常情況下,下品靈石在里面飛不了多遠就會撞到洞壁,就算沒撞到洞壁也會被洞穴里洶涌的能量亂流帶歪,甚至直接被攪碎都有可能。
剛才那畫面根本不可能出現。
會出現這種情況,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踏入了幻陣之中,剛才的畫面那是幻陣展現給他們看的錯覺。
“這幻陣不簡單。”皇甫宏才到底是大家族出來的,見多識廣,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正常的幻陣就算布置得再精巧,偽裝得再逼真,也一定會有能量波動泄露出來。就算這里能量濃度極高,能量波動也很混亂,我們這里好歹也有兩個十級仙人境的強者,不應該完全察覺不到。”
聽到這話,王天也反應了過來:“不錯。我剛才完全沒有察覺到不對,如果不是表哥提醒,我甚至沒有意識到我們已經踏入了幻陣之中。”
這么一想,他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表情也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想要做到這種程度,不僅對布陣者的實力有很高的要求,對手法的要求更是苛刻無比,尉遲嘉良不可能有這樣的布陣能力。退一萬步說,就算他真有這個能力,這么短的時間也不可能完成如此精細的布置。他一定是用的陣盤。”皇甫宏才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但煉制陣盤對陣法師的要求更高。據我所知,能煉制出這種級別陣盤的陣法師,唯有靈幻仙姑。”
“靈幻仙姑?”
吳輝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不由抬了抬眉。
王天趕緊解釋道:“靈幻仙姑乃是一位十二級金仙境界的陣修,號稱‘紫霄星河陣修第一人’,跟號稱‘煉器第一人’的‘天機老祖’合稱‘靈機二仙’,乃是散修界鼎鼎大名的兩位大佬。”
吳輝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對什么“陣修第一人”沒有什么概念,但一聽他說跟天機老祖齊名,他就有數了。這想必又是一位擁有無數迷弟迷妹的技術流大佬。
仙緣主臺上,碎星長老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哈哈靈虛,你這徒弟到底是從那個窮鄉僻壤里冒出來的?竟然連靈幻仙姑都沒聽說過。”
靈虛長老瞥了他一眼:“靈幻仙姑雖然盛名在外,但也只是在陣修之中出名而已,就算有人沒聽說過也是正常。就不許我那徒兒一心修煉,沒有關注過陣修的事情嗎?”
聽到這話,碎星長老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笑得更歡:“哈哈哈哈哈我看他不是不關注陣修,是除了吃喝玩樂根本不關注別的吧?墨羽,你說是吧?”
墨羽鎮守使瞥了他一眼,沒接話。
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臉上因為墨聽梅幾次三番吃虧而泛起的陰霾和怒火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散了許多。
她端起一杯仙茶抿了一口,淡淡道:“靈幻仙姑的陣法是出了名的難破,她的幻陣更是一絕。就算是本座,一旦陷入她的幻陣之中沒有一兩個時辰也出不來。這群小家伙,想要破陣,只會更難。”
“依我看,嘉良還是太高估他們了。”碎星長老接口道,“就憑王家那群小子和皇甫家那小子對陣法的理解,給他們十天半個月,能不能出來都是兩說,到時候他們破陣,黃花菜也涼了。”
說著,他忍不住又瞥了靈虛一眼,眉眼間滿是得意:“看來,這一次試煉的魁首注定是跟王動無緣了。”
聽著他和墨羽鎮守使的話,靈虛長老的心越揪越緊,表情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他甚至都顧不上跟碎星長老抬杠了,滿心只剩下一句話:完了完了那五百天靈石要打水漂了 仙緣主臺上三人說話的時候,試煉場中,王家眾弟子聽完王天和皇甫宏才的話,氣氛一時也有些萎靡。
王天忍不住問吳輝:“表哥,我們還繼續往前走嗎?”
吳輝正要說話,旁邊的皇甫宏才已經沮喪地接了口:“靈幻仙姑的幻陣就連金仙都能困住,我們如今已經進了幻陣,想要出去簡直難如登天。算了反正我們的積分都已經差不多了,還是回去吧。”
這話一出,王家眾弟子的表情頓時更加沮喪。
剛剛才興沖沖地想要挖出尉遲嘉良隱藏的圖謀呢,想不到才剛剛開始就不得不打道回府了。
“呵呵出息,瞧你這點點出息。”吳輝搖著折扇,沒好氣地盯了皇甫宏才一眼,“聽你說的玄乎,說到底不過是一種區區幻陣而已,要想破掉它實在輕而易舉。”
“老大,這不是區區幻陣,是靈幻仙姑親手制作的便攜式幻陣,雖然級別不高…”皇甫宏才弱弱地回了一句,“這不是一般人能破的。”
“宏才,你這夯貨,咱表哥那是一般人嗎?”王天倒是對吳輝信心十足。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王天斷然打斷他,“表哥說能破就能破,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與此同時。
仙緣主臺上,碎星長老嗤之以鼻道:“哼,王動那小子還真是有夠狂妄自大的,他還是能在半天內破掉陣法,本座就…”
話說了一半,卻發現墨羽和靈虛都盯著他,頓時心中一驚,把后半截話咽了回去。
“碎星,王動要是破了你怎么說?”靈虛不依不饒地追問。
“這…”碎星長老想放狠話,卻總覺得王動那小子太過邪門,別出個萬一才好,當即眼咕嚕一轉道,狠狠地道,“本座篤定他破不了,那又怎么樣?”
話雖然狠,卻絕口不提萬一破了如何如何。
“呵呵,你高興就好。”靈虛倒也是懶得在此事上給他上套,事實上就連靈虛自己,都不覺得寶貝徒弟能輕松破陣。
不提上面爭吵。
吳輝在眾小弟期盼的眼神中,淡然一笑道:“這小小幻陣,還無需我親自出手。這樣吧,綠蘿,紅鸞,你們兩個去把幻陣破了。”
“噗!”皇甫宏才好懸一口血沒噴出,傻眼不已,讓兩尊八級的生活傀儡去破幻陣,也虧老大想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