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棟將三張分牌都投給了周愛國,來自華夏的廚師們也是紛紛點頭。
嚴一也道:“周面王所言極是,這個非洲小伙子能夠不忘根本,也是極為難得,我這三分也給他了!”
“我也是白案出身,周面王既然都給分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小伙子,這是屬于你的三分,
得了地區金獎后可別忘記回甘省看看啊,說起來咱們還是半個老鄉,我祖籍甘省!”
在場的評委有一小半倒是來自華夏或者香江本地的,對這個有著一半華夏血統、同時又被周面王看好的非洲小伙兒多有好感,
何況他做的土餅雖然不是人人愛吃,那鍋羅非魚湯卻是可圈可點,至少比大老美和澳洲人做的早餐順眼多了,大家也有不少人給了分。
甚至就連來自其它地區的一些專業評委聽了周棟的解說后,也感覺這個非洲小伙兒確實難得,很多人都給了至少一分。
看了眼展臺上堆積如山的分牌,周愛國哭得更兇了:“媽媽你看到了沒有,我見到了偶像,還得到了偶像的三分呢!
嗚嗚,我可能還會獲得地區金獎呢,媽媽......”
是個孝順孩子啊。
周棟暗暗感嘆,走過去勸慰道:“周愛國,你也不用這樣傷心......哎,你想干什么?”
眼看這貨‘噗通’一聲跪在了自己面前,周棟不覺一愣,這場景很熟悉啊?
“偶像,請偶像收我做弟子吧!”
周愛國的華夏文水平是真不賴,至少知道弟子和學生是有很大分別的。
看看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周愛國,周棟有些為難。
雖說要完成系統任務是需要他這個‘被教導對象’,可周棟真沒想過要收弟子。
勤行可不是娛樂圈,見誰都能認老師。
雖說現在不時興古勤行那一套了,可勤行的一些老規矩還是保留了下來,就跟梨園行一樣,也有分一般學生和‘內弟子’。
青翔技工學校招生這種,那就是一般學生,
學生畢業后就可以離開學校,以后還會不會跟師傅來往,那得看當學生的良心了,當然了,這年頭兒有良心的人不多了,都是錢給鬧的。
可要是認了弟子,那就所謂的‘內弟子’,師傅得管吃管住不說,還得用心傳授技藝,這樣的師傅才叫‘師父’,這樣的徒弟才叫‘弟子’。
等到弟子學成,要為師傅免費勞作三年,三年出師后才有資格立堂開灶,
可就算是出師了,以后也要像尊敬父親一樣的尊敬師傅,就跟兒子一樣,所以又叫兒徒!
周愛國張口就要拜‘師父’,做‘弟子’,這就是個華夏通啊,其志更不在小,這是要做‘小面王’的節奏。
這不是開玩笑麼?
周棟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呢,哪有直接認個老兒子的?當下就準備拒絕。
“哎,先別忙著拒絕啊,我看這小子還不錯,不行你就收了吧。你當了師傅,我以后就是他師大爺。”
懷良人明顯就是存心的。
周棟瞪了他一眼:“你恐怕做不了師大爺了。”
“哦,為什么?”
“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做他師兄還差不多。”
懷良人:“......”
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周愛國卻來勁了,膝行兩步沖到周棟面前,死死抱住他的小腿道:“謝謝師傅收我,謝謝師哥。”
“呸,誰是你師哥,你小子也配麼!”懷良人大怒。
周棟卻忍不住笑了,扶起周愛國道:“我現在沒想著要收弟子呢,這樣吧,我出個題目給你,你這次來香江,有沒有攜帶新鮮的鱷魚肉?”
“有啊!入關的時候海關還查了好久呢,幸虧有大會組委會的證明。”
周愛國精神一珍:“這東西補虛可好了,師傅您虛了?
不對不對,師傅您怎么可能虛呢,一定是身體棒棒的,不過身體好也是可以補一補的。”
周棟聽得無語,這家伙倒是什么都懂。呂綠馨在一旁聽得咯咯直笑,眼睛在周棟身上飄來飄去,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我不虛!也不需要補!”
周棟無奈道:“就是借這東西出個題目給你,今天中午,我要吃到你親手做的爆炒鱷魚肉,記住,不要切得太薄,這東西不是金槍魚,切薄了可就不好吃了!
這道菜你如果能做得讓我滿意,我就先收你做個普通學生,否則一切免談!
還有,你必須保證所用的鱷魚肉是合法途徑來的,在亞洲的很多地區,鱷魚都是保護動物!”
華夏面王就得有華夏面王的逼格,就算為了完成任務收這個學生,也要經過一定的考驗才成,
周棟也是想給這家伙一些壓力,最好能爆發個小宇宙什么的。
“爆炒鱷魚肉,還不能切得太薄?”
周愛國面色一苦,這不是難為人麼:“師傅請放心,我帶來的鱷魚肉是圈養的野生鱷種,絕對合法!
可是,鱷魚肉是最難熟的,烤或者煮著吃還可以,爆炒真的很難啊,您又不許我切薄......”
見周棟面色似有不豫,忙又道:“不過請師傅放心,我會努力的,努力!加油!愛國,你行的!”
周棟是懶得跟這個二貨多說了,淡淡道:“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走出賽區,懷良人終于忍不住道:“按你的條件,要做出口味一流的爆炒鱷魚肉,也只有用類似蓑衣黃瓜的刀法了,要保證每塊鱷魚肉都有足夠的刀路深入,同時還不能徹底斬斷底層。
你這樣為難一位愛國非僑,真的合適麼?”
呂綠馨是刀功大家,自然也知道周棟這道題有多難,也跟著道:“你不想收人家就干脆拒絕好了,這樣難為人可不厚道啊。”
“呵呵,從現在到中午還有三個小時,足夠他練習五十次以上了,
以他的刀功基礎,如果練習這么多遍還不能成功,那又怎么夠資格做我的學生呢?”
懷良人深深看了他一眼:“周棟,你膨脹了,不過我喜歡。
像你我這樣的天才,就該如此。”
呂綠馨卻十分好奇地追問道:“周棟你是怎么看出他有這個刀功基礎的?靠非洲土餅還是羅非魚湯,這兩種食物和刀功有關?”
“如果你肯答應把黑鐵刀借給周愛國用,并且愿意指導他蓑衣黃瓜的刀法,我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你。”
“嗯,這小子我看著還算順眼,借刀給他用好像也沒什么,行,成交!”
呂綠馨與周棟一擊掌:“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是周愛國的眼睛告訴我,他的刀功底子還不錯。”
“什么意思?我沒聽懂。”呂綠馨一頭霧水,你在說啥啊?
“他的意思就是說,猜的......”
懷良人用滿是憐憫的目光望著呂綠馨,微微嘆息。
雖然被周棟又坑了一把,呂綠馨卻不似上回在烤串兒攤那樣惱怒,誰讓自己耿直呢,人家的秘密就是‘猜’,你能說啥?
愿賭服輸,何況她看這個周愛國也真是很順眼,
能在這種國際性的美食比賽上還要推出家鄉的土餅,光是這份勇氣就讓她十分贊賞。
看著呂綠馨提著黑鐵刀怒氣沖沖地去了,周棟就知道今天中午自己多半不會失望。
如果有花老板和黑鐵刀的幫助周愛國還是無法做出令自己滿意的菜,就算放棄任務他也不準備在周愛國身上浪費時間,
隨機任務的獎勵再如何豐厚,也沒有完成主線任務重要。
在教導周愛國的過程中,呂綠馨越來越是心驚。
周棟這家伙一定又在騙我,他應該不是靠猜的!周愛國這小子天賦竟然極高,而且刀功也有一定的基礎,比一些三級廚師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十幾次練習下來,這小子切出的鱷魚肉片已經達到了刀入肉根、似斷非斷的境界,這可比切黃瓜要難許多。
“轟!”
雖說非洲基本沒有什么炒菜,不過自小就見過媽媽炒菜的周愛國還是見過豬跑的,更何況他常年訂閱的各種美食刊物上也有對‘爆炒’這種烹飪手法的詳細描述。
雖然還不會勾火,卻也只用嘗試幾次就學會了看油溫,那只原本是華夏賽區才會用到的炒勺也在周愛國手中上下翻飛,漸入佳境。
當一份份爆炒鱷魚肉擺上展臺后,很多品嘗過的評委都在暗暗點頭,味道很不錯,入口有脆感且不難嚼,雖然算不上頂級的手藝,對于一名基本沒炒過菜的菜的非洲廚師來說,這已經是近乎神跡的表現了。
懷良人也跟著嘗了一塊,微微皺眉道:“至少算及格了,老周你怎么看?”
周棟看了眼正在紛紛為周愛國送上分牌的評委們,夾了一塊鱷魚肉送入口中,輕輕咀嚼幾下后點頭道:“雖然還有很多進步空間,但在這個澳美非賽區,一個金獎算是實至名歸了。
愛國,你通過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了。”
“真的!”
周愛國開心地跳起來:“老師,那我什么時候可以成為你的‘弟子’呢?”
“呵呵。”
周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輕輕轉過身道:“明天中午,你隨我去歐洲和思密達國的賽場吧,
我們去見見德國豬王和思密達國的泡菜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