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銀瞳者覺悟
東方織美眸圓瞪，親眼看著商胤的瞳孔從棕黑色一點點變成了銀白色。
更讓人心顫的是…
商胤那花白的頭發，眨眼間，就變得黑玉無暇！
東方織激動的雙頰緋紅，粉拳攥緊。
大功勞！大業績！大新聞！
腥紅之月事件的隱性適格者身上，果然也存在著特殊之處！
白發轉黑可不是小事，她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返老還童”這個詞…
當然，商胤并不老。
他小時候就少年白頭了，現在只是恢復自己應有的年輕人姿態罷了。
架不住會有人往這方面聯想啊！
究竟該怎么稱呼對方？
銀瞳者？
似乎是個妥帖的稱呼。
大半個月之前，東方織就呈遞過相關論文，如今必然能從這次事件里分一杯羹。
不過，問題也來了。
隱性適格者為什么會發生這種變化？
情緒波動，還是其他因素？
不錯的研究課題，至少能衍生出五十個項目！
“啊！”
商胤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東方織循聲望去，看他捂住了胳膊。
不遠處，姜心悅手里拿著一根裝了十幾毫升鮮血的注射器，笑得像個瘋丫頭。
她抱著這管血，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像護食的貓科動物一樣警惕。
極具研究價值的銀瞳者血液，入手！
“世界舞臺？主演？”
顏安青咀嚼著商胤的評價，沉默半響，這才語氣幽幽道：“世界在我手中起舞，偶爾客串還行，主演的位置，留給其他人更好。”
一語雙關。
在場幾人都是想象力豐富之輩，可就算他們打破腦子，也無法將顏安青和世界近來的變異聯系在一起。
“學長說的對！”
姜心悅藏好第一份銀瞳者鮮血樣本之后，瞬間化身為優秀捧哏。
“我們研究變異，透過現象看本質。發掘真理，迎接新時代！我們就是導演，是劇本作家！還去爭什么主演？”
她美眸之中微光搖曳，視線落在顏安青身上，表情無縫切換，語氣之中滿是崇敬：“這才是科研人的覺悟！”
顏安青微微一笑，顯得淡定從容。
商胤身上的變化，罪魁禍首自然是他。
身高改變也好，棕瞳變銀也罷，都是在恰當的時間做出改造罷了。
對于姜心悅強盜似的行為，商胤似乎也沒放在心上，適應了疼痛之后，似乎還打算對顏安青再說些什么。
這時，一群穿著隔離服的內察科人員不請自來，打斷了他的發言。
“商博士，姜博士，東方博士，顏先生。”
“麻煩請跟我們走一趟，配合調查。”
內察科的人表現的彬彬有禮。
畢竟大家都在同一個基地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哪怕穿著隔離防護服都能通過聲音認出是誰。
這種情況下，稍微表現的出格一些，就要被人記恨。
內察科嘛，做的就是招人恨的事兒，他們早就習慣了。
不過，面前這四個家伙都是炙手可熱勢絕倫的存在，哪個都招惹不起。
“當然，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
顏安青率先表明態度。
五個小時之后。
關于商胤變化前后細節，四人相互拾遺補缺，完整地還原出來。
“…最后，異變發生在商胤對顏安青說‘世界聚焦于你’這一句的時候。”
“12點05分37秒，我的記憶不會出錯。”
姜心悅做出了總結式的發言。
內察科負責調查“第一銀瞳者”事件首尾的，是一名國字臉中年，名叫錢無算。
在筆記本里寫下最后一個標點符號之后，錢無算抬起頭，僵硬地勾勾嘴角，算是笑過了。
“你們很不錯。”
說這話的時候，錢無算的視線聚焦在顏安青身上。
比起商胤、姜心悅和東方織這三個科學瘋子，他更喜歡顏安青這種責任感強的研究人員。
“時間不早了，去吃飯吧。”
錢無算開始送客了。
當事人的證詞只是輔助。
顏安青這群人倒是可以休息了，他的工作卻才剛剛開始。
食堂取餐口。
“一份雜糧粥，三根油條，兩碗油潑面，兩顆水煮蛋，半根胡蘿卜。謝謝。”
顏安青語氣溫吞，點了一份碳水含量爆炸的晚餐。
打菜大媽愣住了。
大胃王不少見，卻很久沒見到這么有禮貌的年輕人了。
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等等！”
大媽認出了他的身份：“你就是顏博士吧？‘伏羲細胞’的發現者？我閨女特崇拜你！”
顏安青并沒有博士學位，這會兒只是笑了笑，不糾結這個問題：“伏羲細胞本來就在那里，我只是適逢其會罷了。”
大媽有點丈母娘看女婿的味道，越看他越覺得順眼。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小顏啊，最近是有些人紅眼病犯了，說你只是運氣好，正巧撞見了。”
大媽一邊打菜，一邊說道：“聽嬸一句，寫時間簡史的霍金和寫相對論的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不也是這樣嗎？運氣也是一種能力！”
“謙虛謹慎是好事兒，年輕人也得有點朝氣！”
“你做出了成績，就是厲害！就是牛！”
“拿出點‘當仁不讓’、‘舍我其誰’的架勢，霸道一點！驕縱一點！就沒什么人敢在背后說怪話了。”
顏安青微微頷首，一副“我在認真聽”的樣子。
不愧是華國官方秘密部門。
一個食堂大媽嘮起嗑來，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配合完成了內察科的工作之后，顏安青就又身單影只了。他一個人默默接過餐盤，找了個地方安靜進食。
之前，商胤覺得自己成了銀瞳者，應該有更高的權限，就跑去申請“伏羲細胞”研究權限了。
伏羲細胞的生命形態很詭異，極難復制克隆，只有當它存在于小白鼠體內的時候，才能極其緩慢地增長。
幸運的是，伏羲細胞被染色之后并不會被抑制活性，勉強可以人為輔助，提升其增殖效率。
現在各個科室的研究員們都眼巴巴地等著申請文件審批下來。
僧多粥少，商胤以前根本沒機會碰它。
而東方織，則試圖在這次的“銀瞳事件”中謀取好處，聯絡人脈。狂熱狀態下的她，完全沒什么吃飯的念頭。
室友姜心悅獲取了第一手研究素材，哪有心情用餐？直接跑回實驗室做研究了。
現在，顏安青一個人，低調的吃飯。
沉默用餐。
吃完之后，不等他放盤子，保潔人員就過來幫忙收拾好了一片狼藉的桌面。
“辛苦了。”
語畢，顏安青不疾不徐地走向墨矩科。
食堂025座上，馬燃怔怔地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燦金色的雙眼眨了眨，神色頗為感慨。
古往今來，多少人得志便猖狂？
而顏安青年少成名，卻能維持平和心境，對人彬彬有禮，沒有半點狂狷傲慢。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大佬吧…”
馬燃的眼眸之中，氤氳著璀璨的金色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