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血無上百感交集,心中異常驚慌。
有恐懼,也有恥辱。
他們貴為無上,何其崇高,是真正無敵于紀元的生靈,是帝。
但在那一日,他們的威嚴被人踐踏,被那人毫不留情的踩在腳下。
哪怕過去這么多萬年,想到當初時,他依然覺得臉上火辣辣。
“是我的氣機,觸動了當年那一戰的碎片!”
此刻,黑血無上驚醒。
當初的參戰者除了他,都相繼死去,如果今日他不在這里,哪怕多位無上的氣機會牽動部分碎片,也絕不可能是那一天的種種。
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晚了。
在暴亂的時光長河中,部分時光碎片呈現。
“鎮壓你們。”
那個人的聲音在萬古之后,再次傳進黑血無上的耳中,這讓他本能一顫。
“這是天帝的聲音?”
葉凡心念一滯,沒想到時隔萬年,會在當世聽到天帝的聲音。
“剛剛觸摸到無上領域便如此兇狂,今日送你上路。”
“你成功惹怒我了。”
“跪下,讓你死的體面!”
數道飽含怒意的話語聲接連響起,都是無上存在。
突然出現的時光碎片讓魂河深處一靜,四大厄土的幾名無上存在都聽出了熟悉的聲音。
是黑血無上。
“上個時代,竟然有還沒踏入無上領域的進化者打到了魂河的深處?”
煞白無上蹙眉。
他要好好審視一下魂河的力量了,簡直太拉胯了。
這么多年以來,魂河一直未見寸功,也許不是敵人過于難纏,或許是他們內部有問題。
魂河的仙王級生物用成百上千來形容都毫不夸張,但哪怕是這樣都被一名仙王級的進化者打到了魂河深處…
“廢物。”
煞白無上冷哼,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說誰。
黑血無上聞言,心中驚怒交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該死,要是在黑血的紀元,你又算什么東西。”
他在心里怒吼,被天帝的聲音所勾起的恐懼盡數化為了憤怒,被他扣在了煞白無上的身上。
當然,黑血無上不敢明著說出來,只是陰陽怪氣的懟了一句:“你可知道他是誰?”
“誰?”
煞白無上皺眉。
他終究是數萬年前才來到這座諸天萬界的,對這一界的了解,只限于表面的只言片語,知道一同走出了兩位諸天至高的生靈。
很快,煞白無上再次冷哼了一聲,冷漠道:“無論這個人是誰…”
“被一個不到無上領域的進化者打到了這里,都是你們的問題。”
“這么廢物,怪不得這些萬年以來,幾個勢力的上一代鎮守者都相繼殞落。”
他看著黑血無上,那眼神好像在說…
他們都死了,你怎么還活蹦亂跳。
煞白無上說的一點不客氣,完全不顧忌此地還有諸天的道祖。
這也讓四位道祖各有所思。
“看來厄土也不是鐵板一塊。”
葉凡心中道。
這讓他看到了逐個擊破的希望,哪怕四大厄土的無上存在多,他們四人也不是完全沒有將之擊潰的可能。
就和煞白無上的言外之意一樣。
為什么四大厄土的無上存在里,只有魂河的黑血無上活到了今日。
面對煞白無上的接連奚落,黑血無上的臉色連連變化,他脫口而出道:“他是…”
忽然,他住嘴了。
當初的恐懼讓他不敢提起天帝。
萬年前剛從亂古紀元回歸的三位道祖知道黑血無上的未盡之言是什么,但煞白無上的回應只是一聲冷哼。
倍感屈辱的黑血無上不在說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氣機牽引那一塊碎片,讓碎片距離當世更近,讓原本有些模糊的景象逐漸清晰。
他不想辯解什么,讓事實說話。
這塊碎片烙印的景象正在重演,魂河深處漸漸飄蕩起了一層霧靄,仿佛重回亂古紀元的那天。
四大厄土的無上存在好奇于是誰在上個時代打到了魂河深處,所以沒有阻止黑血無上的舉動。
而諸天的道祖們,則是想親眼見證當年天帝打上魂河的一幕。
“在沒有成為道祖的時候打到魂河深處,直面數名無上存在…”
葉凡暗自咋舌。
要不是萬年前他見到了天帝接連斬殺了四位道祖級數的生物,他必然會認為天帝死在這一戰。
無論怎么看,葉凡都想不出道祖之下的進化者怎么在數名無上存在的手底下逃出生天。
這也是另外三位道祖共同的疑惑。
“如果天帝有仙帝兵器,那在斬殺四位道祖級生物時不會藏著,所以當時的天帝從數名無上存在手下逃出時,不是靠了仙帝兵器。”
葉凡沉思時,充斥魂河畔的各種氣機也在一點點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亂古紀元的一幕。
還是仙王的天帝打上了魂河畔,與魂河的一頭仙王級生物交手。
天帝一掌拍下,阻路的魂河生物被打爆。
這也讓魂河深處的無上存在震怒,就要出手碾死天帝。
“是他出的手。”
四位道祖看向了臉色忽青忽白的黑血無上。
“天帝要怎么應對?”
女帝雙眸閃爍,把自己代入了天帝的位置。
但無論怎么想,她被碾死的概率都無限大,生還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當初數名無上存在降臨仙域外,欲滅仙域之時已經證明了一切。
仙王,不可能抗衡無上的帝者。
此刻,當年的話語聲還在回蕩。
“魂河永存,自…”
“無知后輩,你在挑釁魂河…”
“剛剛觸摸到無上領域便…”
看到足以讓諸天傾覆,讓萬界墜落的無上一掌沖向了天帝,在場的無上存在都露出一抹異色。
黑血無上正在劇烈變化的神情告訴了他們,當初的那一掌,應該沒能直接擊殺闖入者,不然的話黑血無上此刻的神情不至于這樣的精彩,渾然不見昔年的冷漠。
“一掌下去沒能打死連準無上都不是進化者…”
“如今被我們所知曉,的確令人難堪。”
通體紫光氤氳的無上存在喃喃了一聲。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睜目結舌,哪有半分無上帝者應有的深沉。
“不可能!”
在怒吼聲中,有無上帝血濺落在魂河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