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天的品茶活動結束,正要起身離開座位,新的消息再次竄入手機。
陳心蕓:“躍神,不好了,小希被黑粉噴自閉了。”
“什么玩意,黑粉?”青役反應不過來。
“我給她建的粉絲群里混入了好多黑粉,直接對小希進行騎臉攻擊,她已經被噴退群了。”
青役下巴僵硬地張開,。
這現在都是什么情況?被黑粉攻擊噴到自閉?
思路越來越混亂,青役干脆直接一個電話錘了過去:“詳細解釋下,我有點......轉不過來。”
“大概就是第一個預選賽打完的那一天吧,我在逛各大社區的時候,忽然發現了有人在建小希的粉絲群,然后我就把小希也拉了進去.......然后我今天才發現,一個200多人的群,竟然有80以上都是黑粉!”
80這個數字把青役驚住了,雖然不知道陳心蕓有多少夸數據的成分,但起碼也應該有一半以上。
粉絲群一半以上都是黑粉?
“最神奇的是今天,所有黑粉都露出了真面目,跟約定好了一樣......而且還都是打著躍神你,白神,小劉的旗號來黑她的,說什么叫她回老家別坑你們一類的.......”
“懂了,大概有所了解。”青役按了按鼻梁上的穴位,顯得很棘手。“我現在就回去,還有類似的群趕緊肅反掉。”
掛掉手機之后,青役又癱坐在了椅子上,捂著額頭,頭痛萬分。
“怎么了,看樣子后方出事了?”顧芳英問。
“陸安俊在搞動作,但是我不太明白他這么搞的用意。”青役說。
“確認是他嗎?”
“應該是他了,用老白的話來說,叫做他可是hime的頭號粉絲,他也不是沒干過類似的事......”青役說,作為曾在同一個俱樂部奮斗過的同事,他對陸安俊的手段還是頗為了解的。
“走吧,我載你一程。”顧芳英說,青役聽得一愣,總感覺這好像是男方的臺詞,顧芳英在他心中的形象又多出了一層男子力。
下樓來到停車場,一身墨黑色的漢服也來不及換,直接登上一輛寶馬,然后驅車而動。
開進街道,傍晚的天空下路燈亮起,城市逐漸蘇醒,現在是要命的下班高峰期,回去一趟夠嗆。
青役也有時間調查一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登陸各大社區,發現最近關于鐘靈希的輿論戰爭真是浩大,兩步一吹,三步一噴,而且噴起來的詞也確實難聽,感覺已經可以報警了。
這可真是,好久不關注輿論,一不留神全部SG化了,這是啟用了多少水軍?
有人在帶節奏,而且應該是陸安俊沒跑了.......但青役還是不懂,既然陸安俊的最終目的是要把鐘靈希挖過去,那為何要用這種辦法呢?這真的能幫其達到目的嗎?這要是把她噴退役了,不是他的目的也達不到嗎?
“陸安俊用我們幾個隊友的名義噴hime,這點我能理解,無非就是離間計一類的玩意......但hime真的會信嗎?”青役說。
“不會信,但確實影響你們和她之間的關系,尤其當這種言論鋪天蓋地涌來的時候。”顧芳英說,“重點不在質,而在量,尤其是對付這種剛剛踏入職業門檻的選手......還是個心理素質不怎么好的女孩。”
青役揉了揉額頭,徐徐發問:“你怎么分析陸安俊這波操作。”
“顯然預謀已久,而且還是在你們被連關幾個預選賽之后,黑點素材積累夠了。”顧芳英一邊平穩駕駛一邊回答,相當淡定,“結果一,她被噴退役了,回到老家,但退役也并不代表不會復出,等到某個時機成熟,劍隊再派另一個公關登門拜訪一趟,說不定就成了。”
“結果二,她的心態受到影響,影響賽場發揮,團隊氣氛僵化,然后關系變差,她也會逐漸相信是你們幾個再影響她了。”顧芳英接著說。
“你可以告訴她,是陸先生......是劍隊在后面作梗,她也肯定會相信你們說的,但并不代表她心態會變好......她會怎么想,會做出怎樣的選擇我們不得而知,但既然陸先生敢平A上來開團,想必應該是有幾分飛龍騎臉的底氣,我們得小心點。”
車穿過了一個又一個隧道,時而安靜時而嘈雜,青役靠在窗戶上,后視鏡倒映著他沉思如佛的臉龐。
“顧大姐頭,如果hime要走,你同意嗎?”青役忽然問。
“肯定不同意,himeki可是我旗下dota2戰隊全球范圍人氣最高的明星選手,我的下個廣告logo投放點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她的腦袋上......兩邊綁馬尾的地方。”路燈閃過,照亮了顧芳英忍俊不禁的面容。“其價位遠遠超過隊服上任何一處地方......如果找不到合適的稱謂,就用我侄女的稱謂吧,英子阿姨。”
“英子阿姨你可真是商業鬼才啊。”青役也松開了緊繃的面容,笑意帶澀。
晚上八點,回到訓練基地,發現并沒太大動靜,一群人聚在客廳里,該看《假面騎士》的看《假面騎士》,該玩狼人殺的玩狼人殺,該剝橘子的剝橘子,天下太平。
“hime.......她現在什么情況?”青役急沖沖地問,來之前他已經通知過眾人情況了。
“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自閉模式解除了。”古月白說,“我們采用了愛心犬療法。”
“呃......什么叫愛心犬療法?”青役問。
“根據心理學療法,治療自閉癥患者,不妨用可愛的狗狗來陪陪他......于是我們找樓下街坊四鄰借了幾條狗,果然她把房門打開了。”古月白說。
劉宇星插話道:“療法是我想的。”
“狗是我借的。”阿猹說。
“門是我勸開的。”盧軍說 “橘子......是我買的,也是我剝的。”技師實在找不到說的,亮了亮已經剝好的幾個橘子,全都裝在托盤里。
看著眾人一如既往的吹逼神情,青役也有所安心,可能事情嚴重過,但在友情的銅墻鐵壁面前,一切都形同。
“干得漂亮,野生心理治療師。”青役一拍古月白的后肩,然后走向了鐘靈希的房間......這里曾經也是自己的房間。
敲響房門,青役保持平常不著調的語氣:“hime,我回來了,能進去嗎?”
半響,無人回應。
“也就是說可以進去。”古月白說。
青役點點頭,謹慎地推開房門。
房間光線昏暗,只有電腦桌面的光亮,鐘靈希神情落寞地靠坐在床頭上,一只手搭在一條拉布拉多的頭上,旁邊還躺臥著一只半大的小金毛,膝蓋上還趴著一只小邊牧......還真是弄來了幾條愛心救助犬?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比起貓我更喜歡狗嗎?”鐘靈希忽然開口,像是對著空氣說話。
青役仔細回憶,好像很早之前她確實這樣說過,當天去了VK的線下主場,他記得很清楚。
“好像確實說過。”青役也坐在了床上,一盤剝好的橘子放在床頭柜上,距離和鐘靈希有所拉近。
“我小的時候也是被人欺負,而抑郁了一段時間,那時心理醫生就是治療犬把我治好的。”鐘靈希說,順著拉布拉多背部的毛發往下捋。
“要是哪天我TI奪冠了,也想搞個大一點的房子,然后里面養一群狗。”青役輕輕松松地咧咧嘴,鐘靈希的情況比預想中好太多了,如果她還是那個剛剛從馬尼拉被撈出來的女孩,她可能就扛不住哭著要回去了,但打了快四個月,也具備了一定的抗壓能力。
“那你還記得上次放假的時候,我說我去我以前的學校了嗎?”鐘靈希說。
青役點點頭:“我以為你是回去尋仇了.......”
“我其實就是想回去看看,然后像是被什么東西吸附住了一樣,來到了自己以前的班級,還碰到了以前的班主任.......我問他還知道過去同學們的聯系方法嗎。”
聽到這里,青役心中有種咯噔的聲音,心想你還真跑回去尋仇了!
“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很后悔,我很害怕班主任真的會說有,因為如果這樣的話,我很有可能就會進一步往下追問了.......但結果是沒有。”鐘靈希說,回憶著自己以前的班主任搖搖頭說沒有的表情,有些惶恐,又有些無奈。
“很失望......也很慶幸,但不論怎樣,無論之后的我能變得有多強大,我也無法再見到他們了。”鐘靈希說,這種感覺就像與過去的人生徹底道別,見不到他們,他們也見不到你,再也不會有其他的人知道過去的事。
安靜了一會,青役問道:“關于你今天遇到的噴你的人.....其內幕.......”
“我大概都知道了,陳心蕓跟我說過了,我會抱著平常心看開的.......但是有些人,我不想就此算了,我已經錯過了一批人,我不想再錯過一批人。”
說著,鐘靈希搗鼓起了手機,一副沒有溫度的表情。
“比如說這些......”鐘靈希將手機屏幕出示給青役,上面是她的QQ黑名單,放眼望下去居然有超過80多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些都是噴過她的人。
這能把這80多個人一一列入黑名單,也是件浩大的工程,感覺她一整天悶在房里都在干這件事。
指著一個頭像說:“比如說這個人,噴我puck出了跳刀之后不去帶節奏,而去刷錢......”
這一局青役也有印象,是前幾天某個線上預選,那局陣容選偏了,puck就算出了跳刀也很難動起來。
“那你想......怎么怎么這個人?”青役憑空比劃了兩下,也照不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取代這個“怎么怎么”。
鐘靈希也被問住了,也沒想好要怎么怎么這人,只覺得不能簡單放過這個黑子。
“出把跳刀殺了他媽。”鐘靈希琢磨了很久,終于帶著幽怨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