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麻麻,我要娶了她們三個

　　對于青役來說這是一個悖論，如果林飛躍能一直成功下去，他或許不會提出要打職業，但相反林飛躍失敗了，他才會有打職業的想法。

　　而現在恰恰是最難向父母提出打職業想法的時刻，矛盾和悖論都在此刻爆發。

　　“如果林飛躍真的成功了，一直打到wcg冠軍然后退役，或許就沒有我這個人了，我很可能會按部就班地考上重點高中和大學，甚至可能去考藝考，出來就能趕上二次元手游爆發的大時代水友們，到底是被一個人的成功激勵到容易，還是被一個人的失敗刺激到容易呢？”

　　起碼在林飛躍最初成功的那段時間，青役倒沒有太想打職業的想法，只是為這位友人的成功高興而已，但正如許多文學作品中描述的一樣，毀滅往往比創造來的震撼人心。

　　“我親眼看過他順風時候的自信，每個人都在追捧他，同時也更加反襯出了他失敗時的境遇，當他們以冷眼看著林飛躍時，我也在以冷眼看著他們，后來我才知道，這種心情，叫憤怒。”

　　當青役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的時候，時間果然定格了，老爹的報紙掉在了地上，母上的筷子懸在了空中。

　　“嘿，你小子又在開什么玩笑呢，你去打職業？”老爹像聽到了笑話一樣，“我還說我退休之后喜歡上了日本動畫呢。”

　　“我說的是真的。”青役少有地嚴肅正經，眼睛直視著父母，這是他第一次露出這種眼神，成長的必經之路。

　　然后就開打了，這也是成長的必經之路，這是青役一生中最艱難的肉搏戰。

　　“我也不是盲目自信平A了上去，我是有準備而來的，我提出了一個很奇葩的折衷方案，有點小龍傲天的成分在里頭。”

　　方案就是這次中考，青役如考進了全市最重點的高中，如果考不上，就乖乖上學。

　　父母聽到這個提議之后都懵住了，意思是考好了就去打職業，考不好就不打，像是小孩子考試和大人談條件一樣，考好了給件禮物之類的。這個邏輯也把彈幕聽愣了，紛紛表示談判鬼才，青役也無法解釋自己當時的行為邏輯，雖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才拋出這個提議，但現在想來，那是在極端思維下進行的深思熟慮。

　　漫長的交談過后，老爹也了解到了青役的決心，也答應下來了。

　　仔細拆解這句話，也是個悖論，經過長時間的網吧戰神之后，青役已經是成績上的弟中弟了，想要考全市最牌面的高中簡直是在說笑話，甚至可以說這個提議是個偽命題。

　　但他若是真的好好學習，考一個好高中也肯定是好事，就算真的開掛考上了王牌高中，那他的心思多半也到了學習上，不會再想著打什么職業。

　　“但結果是我辦到了，臨近中考的兩個月，我沒有碰過電腦，沖刺了整整60X24個小時，標榜校史，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辦到了。”

　　有這么一個說法，叫做只有干自己不喜歡的事才叫努力，干再多喜歡的事都叫享受，從這個角度來想，青役那段時間已經努力到了極限。

　　“你真的要不上高中，去打你那什么職業？”老爹面色復雜地看著青役。

　　一切超出老爹的預料，青役考上了王牌高中，但依舊固執地兌現自己的承諾，這是單純的少年倔強嗎？

　　網癮少年奮發圖強，考上一個好高中，再放棄高中，重回網癮之路，這是想證明什么嗎？這是想打某些人的臉嗎？

　　老爹看著青役絕決的眼神，以及之后對于職業規劃的安排，打一年打不出成績就回來上學，老爹最終也動心了，不是因為青役安排的有多么完善，而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兒子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

　　“我滴個乖乖，你是什么時候把這些東西整會的啊？”

　　“只需要糟糕的一天，最理性的人也會成為瘋子。”青役說，抄了《小丑》里的臺詞，“我可能是因為一個希望的破滅吧。”

　　林飛躍打出去的那一天，同樣也是他最高興的一天，他跌入谷底時同樣也是青役最低落的時刻，總覺得曾經寄希望的男人倒下了，他倒下之后，很多人都在嘲笑他，像是在烏鴉分食巨人的尸體。

　　“然后我上路了，懷著對很多東西的不滿，但對游戲最原始的熱愛我也都有，可以說是很復雜地踏足這個領域了吧。”

　　青役規劃的第一步就是西南部的WDW俱樂部，那時dota剛剛盛行，11天梯興起，該俱樂部海選招人，要求天梯前200才能報名，因此當青役中考完的第一刻，青役就立刻直奔網吧，開啟沖分模式，兩個月不打之后再啟動游戲，手感異常舒適，成功在截止期前沖到標準分數線。

　　這也是這個游戲的特性，隔一段時間再玩，往往更吊，以及后來職業圈盛傳的不打的往往最吊。

　　海選的過程異常艱辛，一輪接一輪的打，一半又一半的人往下刷，最后成功篩選出10個人，組成兩個隊。

　　“我當時正值年輕，操作和反應都處于巔峰中的巔峰，我當時最招牌的英雄.米波，總有人喜歡叫囂著放我的米波，然后被我殺穿。”

　　青役動身的那一天，也和林飛躍吃了頓臨行前的宵夜，作為過來人的林飛躍向青役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但更多的是保重。

　　“其實你也希望我不要去吧。”青役說，對方沉默不語。“就像我當時不希望你去通宵，不把那最后一塊錢給你，害怕失去一個朋友。”

　　“也許是的吧，人總是會有私心的，有的時候，我們不希望朋友去挑戰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業，只希望他能像個碌碌無為的庸人一樣留在老家，陪同樣碌碌無為的自己喝喝酒。”

　　收到俱樂部的火車票，收拾行李出發，父母神色復雜，林飛躍也依然在嘗試重回職業，他恢復了不少，無論是從技術上，還是從精神上。

　　“但到這里，我的人生的第一季依舊沒有演完，因為我在這西南的俱樂部打了幾個月，俱樂部就沒了，我的黑暗來得也很突然。”

　　但對于當時16歲的青役來說，一切還是美好的，在成都的WDW電競俱樂部中，見到了四個同樣和自己有著相同青澀面孔和眼神的少年，還有俱樂部的老板們，一共三個。

　　“只要你們打出成績了，我們給你寫故事，給你包裝，你們就是明日之星。”最和和藹可親的那個老板說。

　　“在這里你們最好安分一點，不然別想完好地走出這里。”剛發完糖，立刻長相稍微反派一點的老板就給皮鞭。

　　“都有女朋友嗎？沒女朋友的可以免費一鍵領取哦。”唯一的女老板說，當然也不可能有女朋友領。

　　青役現在再度回想起當時初見顧芳英的造型，還是有一點臺灣式殺馬特的味道，當然這肯定不能在直播間明說，否則明早復仇者俱樂部就要發布換人公告了。

　　開學三天混完，第四天就進入訓練狀態了，很快二隊也發現了，青役好像只厲害一個米波，米波一ban，再ban點熱門的常規中單，對面直接4打5，一度讓青役處于不利的地位，鐘靈希好歹開局13個女性英雄，到了青役這里就真的是開局1條狗.....哦，是5條狗，出A杖的。

　　“小青啊，英雄池練練啊！”有隊友哭喪著臉說。

　　“兄弟，就這么跟你說吧，你不知道我玩卡爾藍貓這種花里胡哨的智力型英雄就是送嗎？不多說了，下局給我發個龍騎。”

　　訓練火熱之際，忽然房間內安靜了下來，因為三個cosplay的妹子在女老板的帶領下進來了，五位血氣方剛的少年立刻定住了，像是沒見過世面的鄉村土克西。

　　“哇，她們好漂亮。”少年們貼在一起小聲嗶嗶道。

　　“是啊，她們都好高啊，腿真長，感覺一般女生沒這么高吧。”

　　“不多說了，這三個是我的初戀了。”青役美好地點點頭。

　　其中一個妹子拋了一個媚眼過來，粉紅色的毛發，魔法少女的裝束，一個眼神直接把五人暴走了，買都買不活的那種。

　　“嘿一嘿，醒一醒各位，這三位可是我們剛簽下來的小coser，不是給你們發的女朋友。”女老板拍了拍巴掌，弄出點聲響，試圖把五人從死亡狀態中撈出來。

　　“再說了，他們都是.”女老板正要說些什么，卻被一個手機打斷，帶著妹子離開了，剩下的幾個字沒說完。

　　五人回頭一看屏幕。

　　“艸，沒按暫停，我們真的被對面暴走了！”

　　“總的來說，那段時間雖然辛苦，一天4個BO3，訓練量完爆現在，但確實非常快樂，仔細回憶起來，最快樂的時光不是拿冠軍，而是職業的最初，就好比剛入宅當萌二的那段時間。”青役回憶道，“但好景不長，因為一些很隔音的理由，這個WDW沒辦幾個月就垮屋了，我被迫開始人生第二季我和太后之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