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9、夏洛克與死亡圣域(六)

　　交界地，寧姆格福。

　　“嗯…我怎么覺得這地方有點眼熟？”夏洛克騎著“蘿卜”在隕石巨坑旁左顧右盼，“這里原來是什么地方？”

　　“唔？似乎是一處無名的路邊遺跡？至少史東威爾城沒有關于它的記錄。”因為恐高而拒絕在大坑邊現身的梅琳娜回答道。

　　“想起來了，這不就是當初我把瑟濂老師救出來的‘路邊遺跡’嗎？”夏洛克看著周圍的環境半晌，終于找到了某個地標：“如果我沒有救瑟濂老師就直接去紅獅子城挑戰碎星將軍，可能會導致她…”

　　“我想應該不會，”梅琳娜煞有介事地分析：“褪色者大人您用來在蓋利德恒星的隕石法杖以及巖石球、毀滅流星等法術，全都是受瑟濂女士指導得到，如果沒有她，您是無法擊敗碎星將軍導致星星墜落的。”

　　“唔。”夏洛克點點頭。

　　“而如果先去利耶尼亞的話，她能被魔法學院放逐，一定有相關記錄，閱讀記錄后，為獲得強大的法術，您仍然會來救她，除非…”梅琳娜停頓片刻：“除非褪色者大人您走近戰路線，一路砍過去，甚至不依賴法術和奇跡就把碎星將軍擊敗，令星星墜落，但那樣的話，一個‘魔法老師’對您來說似乎也沒那么重要？”

　　“但走純近戰路線時會卡在葛瑞克那里…呵，我似乎稍微理解‘命運’是怎么運作的了。”夏洛克搖搖頭又點點頭。

　　一個人的經歷，決定了他的性格，而這個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運。

　　自己有“預知”和“夏洛克測不準”，可以在外界條件不變的情況下在關鍵節點做出完全不同的選擇，但普通人甚至無法察覺節點的存在，只要他的過往經歷，思維邏輯和實際能力沒有變化，無論經歷特定的“節點”多少次，也一定會做出完全一致的選擇。

　　而想要對此進行改變，只改變“當前節點”是完全沒有用的，即使當時成功進行改變，后續也會因為其人性格維持原狀而把事情弄回原本的軌跡，必須在更早，更前的“節點”，甚至不是節點的日常里對其人的經歷進行更改，讓他不會形成相應的性格，真正抵達關鍵節點時就會自然而然地做出與之前不同的選擇。

　　這應該就是時間維度上的“蝴蝶效應”，魔法部的前身，當初那個時間變異管理局還存在的時候，運作方式應該也類似這樣。

　　嗯…總算有了點身為“魔法部副部長”的自信，之前僅僅因為持有時間寶石就被硬塞一個關鍵位置的心虛感也消失不少。

　　等等，現在代為管理魔法部的好像是一群“混血王子”？…算了，這點小感悟還是別去班門弄斧的好。

　　巨大坑洞。

　　“好黑啊，好窄啊，好可怕啊——”

　　夏洛克騎著蘿卜踩著隕石坑邊緣的參差落點逐級下降時，最沒有危險的，靈體化狀態的梅琳娜嚇得一驚一乍。

　　還好她靈體化后聲音只有自己能聽到，不然把蘿卜嚇得失足可就麻煩了。

　　“別擔心，布雷澤已經先一步跳下去替我們探路，”夏洛克嘗試進行安慰：“如果真有不能直接跳的懸崖，他會留下記號提醒我們的。”

　　“我，我作為向導非常失職，”梅琳娜稍稍冷靜下來之后，聲音帶上些許歉意：“我竟然完全不知道交界地的地底還有另外一個國度。”

　　這很正常，“女巫”和“魔女”雖然可以用來稱呼同一類人，但就詞源本身來說卻天差地別，前者偏向“人”，而后者更偏向“魔”。

　　具體到交界地的話，女巫負責“主線”，而魔女則僅在“支線”出現，互相不了解對方的業務也很正常。

嗯，當然是支線，主線只需要他擊敗七個“碎片君王”，收集“死亡圣器碎片”，成為“至尊法師”，探索被隕石砸出的大洞　　但是，作為一個“掉出世界”專業戶，他基本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探索“里世界”的機會，有沒有實際收獲并不重要，收集那種別人不知道的，關于“世界本質”的情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不然的話，和那些渾渾噩噩的活尸有什么區別？

　　呼——

　　此時已經抵達隕坑底部，蘿卜腳下一空，落入下方更加濃郁深邃的黑暗。

　　“啊啊啊——真的要掉下去啦——”梅琳娜再次驚呼。

　　嗯？布雷澤人…狼呢？

　　由于不確定蘿卜摔死會不會復活，夏洛克先用哨笛把它收起來，這才放眼四望周圍的環境。

　　起初，周圍只有一片黑暗，夏洛克甚至連自己抬起的手臂都看不清楚，仿佛被厚重的帷幕所遮蔽，片刻之后，這道“帷幕”忽然消失，不算明亮，僅有零零星星暗淡星辰的“星空”隨即鋪滿他的整個視野。

　　地底的…星空？

　　夏洛克根據自己的下落方向稍稍確認一下上下，發現那片星空處于“上方”，但自己明明剛穿透極深的地底…

他轉過頭看向“下方”，然后便看到一座面積占據視野中整片“大地”，遠遠延伸到“地平線”盡頭還沒有看到邊界的龐大城市——的廢墟　　它的建筑風格同寧姆格福和蓋利德完全不同，地表那些城堡和鄉村的建筑風格基本偏向歐洲中世紀，材料也是木材、泥土和石料混搭，但地底這些建筑基本全都由石料建造和雕琢，風格也偏向古希臘，夏洛克居高臨下時可以清楚地分辨出眾星捧月裝飾華美神殿、環境優渥造型精致的貴族區，布局混亂低矮龐雜的平民區，以及橫穿城市的高聳運河，但其中的大部分都只剩下了略具結構的殘垣斷壁，僅有昏暗的星光和一些零星的燃燒著青綠色火焰的火盆提供照明。

　　夏洛克沒有發現布雷澤，他似乎已經先一步落地，而自己正墜向的位置，則是一座看上去像斗獸場的正圓形建筑。

　　毫無疑問，落地之后會遭遇一場古老的試煉，結合布雷澤所說的話…

　　“小心，有人發動了入侵！”梅琳娜忽然說道：“呃？褪色者大人您自己發動的？”

　　呵，原來如此，夏洛克先使用緩落術降低掉落速度，而后在空中毫不停頓地對自己施展了一系列能大幅增加力量、敏捷和體力屬性的法術，接著，將自己的整套巫師裝備替換為之前曾用過一段時間的烏龜套：騎士套裝加直劍加龜殼盾，最后，在這些臨時強化法術失效后取消掉緩落術，整個人轟然落地。

　　幾乎同時，有新的信息刷出：

　　你遭到了‘史蒂芬·斯特蘭奇（仿生淚滴）’的入侵。

　　一個體表呈古怪的銀白色，無論是容貌和武器裝甲都同夏洛克完全一致的“人”在他面前不遠處緩緩浮現，它似乎想要先行禮，但動作做到一半就已經變形，接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真是抱歉，”趁機換回法師套裝的夏洛克有模有樣地還以一禮，然后對它舉起法杖，召喚出三顆泛著紫光的巖石球：“這套裝備的總重量超出我最大負重的一倍左右，所以你是站不起來的。”

　　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