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4、夏洛克與囚徒(六)

　　(女生文學)

　　由于彌漫的灰霧以及若有若無的低語太過危險，莫里亞蒂沒有同“黑霧列車員”以及那位神秘的女士過多交流，匆匆說了一句“去終點站”便登上了列車。

　　雖然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很不錯，但你真的確信這趟…“銀河列車999”會允許你提前下車嗎？

　　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他信誓旦旦想要發現“世界的本質”結果卻搞砸了，還勞煩別人來搭救，不想呆在“失敗現場”也很合理。

　　夏洛克原本有心多同那位神秘女士交流兩句探探情報，但見莫里亞蒂這樣，只能聳聳肩說“我和他一樣”，跟著踏入了車廂。

　　預想中的，和“齊柏林列車”一樣，“外面看著小但內部空間非常大”的情形并沒有出現，這列明明能在“維度之外”——或許是——行駛的列車，內部竟然毫無花巧地同外觀保持一致，座位是款式古老的綠皮硬座和狹小對桌，窗戶打不開，頭頂還有吱吱呀呀的行李架。

　　一向注重身份和格調的莫里亞蒂這次竟然沒有挑三揀四，詢問有沒有軟座或者商務車廂，老老實實找了個位置坐下，夏洛克想了想，也走過去和他并排坐著，等待列車長和那位女士登車。

　　“好了，小安，去啟動列車。”

　　“當然是‘終點站’，你沒聽到那兩位小紳士的要求嗎？”

　　短暫等待后，列車長和神秘的黑色毛茸大衣女士重新上車，并進行了簡短的交流。

　　那位女士的話語雖然不知為何自帶混響，但至少夏洛克能聽懂，而那位全身都是黑霧只有一雙光亮眼的列車長所發出的聲音，卻和外面灰霧中隱隱回蕩的“呢喃”和“低語”十分相似。

　　不是那位女士抓了個活的吧？

　　“剛剛有些匆忙，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真是失禮，”黑衣女士款款走來，在夏洛克和莫里亞蒂面前優雅坐下：“我的名字是‘愛麗斯菲爾·馮·艾因茲貝倫’，已經很久沒有人搭乘的‘銀河鐵道’的管理員。”

　　艾因茲貝倫？似乎自己在“魔法維度”的消費也會被寄到那里，她同“白皇后”有什么關系嗎？另外…

　　“您剛才也提到，‘很久沒人用這種方式外出’，”莫里亞蒂搶先搭話：“銀河系的主要交通方式已經是‘傳送門’了嗎？”

　　“‘銀河系’？”自稱愛麗斯菲爾的女士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匯，唇角勾起：“看來你們還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何方呢。”

　　所以啊，夏洛克在心中翻白眼，誰說“銀河列車”就一定是“銀河系”的交通工具了？自從出現了對“國王十字車站”的誤判之后，他完全是一步錯導致步步錯。

　　“我們現在正在‘維度之外’吧，”夏洛克搶話，避免莫里亞蒂又說出什么：“從‘魔法維度’前往‘其他維度’的車站早已廢棄，但我們強行打開了通道，結果從‘魔法維度’掉了出來，因此勞煩您特地加班，真是非常抱歉。”

　　“不用道歉，畢竟沉寂許久的‘銀河列車’終于有人乘坐，它自己也很開心。”愛麗斯菲爾用纖長的手指在桌子的邊緣撫過。

　　如果自己沒理解錯，這列蒸汽火車是有意識的？還好它沒有做出回應，不然接下來要坐都坐不穩了。

　　便在夏洛克思考怎么回應時，銀河列車終于重新啟動了。

　　況且，況且，況且況且況且——

　　既然沒有鐵軌，就不要發出有鐵軌時才會出的動靜啊！

　　“銀河列車999”啟動之后，愛麗斯菲爾女士便沒有再開口，她單手托腮，微微側臉看向窗外，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夏洛克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窗外，但除了不斷涌動的，完全是一片混沌的灰霧，什么都沒有。

　　從“齊柏林列車”的窗外看時，看到的會是無盡的群星，和這種景象完全不同，但一樣沒什么特別的，或許那些同樣存在但已經被隔絕的“低語”才是要防范的東西吧。

　　夏洛克偏頭看了一眼莫里亞蒂，原本打算同他談談接下來的計劃，但卻發現這位同學正直勾勾地盯著窗外，表情呆滯，童孔渙散。

　　他看到了什么？！

　　夏洛克正準備伸手去推醒他，坐在兩人對面的愛麗斯菲爾卻忽然開口了，并非說話，而是某種深沉幽遠的歌曲：

　　“天上的星星多么美麗”

　　“可是沒有你，一切都沒生機”

　　外面有星星嗎？還是說，她只是在抒發感情？

　　“每一個孤獨的深夜里，”

　　“你是否知道我，默默地思念你？”

　　隨著她低吟婉轉的歌聲，一副已經癡呆模樣的莫里亞蒂逐漸閉上了眼睛，而臉上的表情也隨之逐漸柔和，最后仿佛失去了支撐身體的力量，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無論他因為看到什么而出現了異常，現在都已經恢復了，這令夏洛克放下心之余，開始嘗試理解愛麗斯菲爾歌曲中的含義。

　　“我不愿只在夢里見到你，”

　　“因為愛著你，我不會再哭泣”

　　這首歌…似乎是在思念親人，而不是愛人，再加上那個奇妙的姓氏，她不會真的同“白皇后”有什么關系吧？從衣著打扮來看，確實有可能，如果要取代號的話，“黑皇后”或許是個不錯的名字。

　　嘶嘶嘶——刷刷刷——

　　便在這時，有細碎的，令人不悅的雜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夏洛克重新轉頭望向窗外時，發現從翻涌的灰霧中不知何時鉆出了許多詭異的“斗篷怪物”，它們看上去只有普通人大小，整個身軀由深沉的黑暗和披在身上的破爛灰布斗篷組成，正從四面八方向列車逼近。

　　且不談虛空混沌中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東西，夏洛克感覺它們的穿搭似乎有點眼熟…對了，“列車長”就是這種形態，只不過比它們多出了一對眼睛。

　　如果以往每趟列車都會遭遇這種怪物的話，銀河列車最終會停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夏洛克摸出魔杖準備迎敵，卻看到愛麗斯菲爾對他微微搖了下頭，而后，聲音稍稍提高了幾個聲調：

　　“我不愿只在夜里思念你，”

　　“擁有你的愛，相信我會創造奇跡——”

　　隨著她最后一個音節落下，整列古舊的蒸汽列車都散發出了明亮但并不刺眼的白色光芒，夏洛克本身沒有任何特殊感覺，但那些正朝列車涌來的斗篷怪物們卻仿佛紙片遇到了火焰一般，一個個開始翻滾扭曲，最終在持續不斷的白光中碎裂消失。

　　夏洛克正打算夸獎兩句，卻感覺自己的“魔法書”出現了一些變化，將它取出打開后才發現，在“石兵八陣”后面，新的一頁上，出現了一個全新的，正在發出瑩瑩白光的魔法記錄：

呼神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