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點了點頭。這么一會兒過去,他心里的火氣也消散了一些。
齊軍是從銀行系統出來的中層干部,某些方面不足到也不是不可理解。
但這件事他處理的實在是一塌糊涂,連自己是誰的人應該怎么做都沒弄清楚,這個經理的位置也確實是不適合他了。
“你覺得他還可以留?”張彥明問喬露。
“可以吧?我感覺他,做具體工作還是可以的,也很穩。看人的眼神也很正。”
張彥明點了點頭。喬露問:“真要撤呀?”
張彥明又點了點頭,看了看喬露:“要不,等搬過去以后,讓齊軍給你當副手吧,你來負責整個園區還有公司的管理。”
“我,我,我,”喬露結巴了幾聲:“我想說怕干不好,但是又不甘心。豁出去了,您敢讓我干我就敢干,拼了。”
張彥明笑起來。這個一米七多的齊魯大嫚竟然也有心虛的時候,真是難得。
“那就這么定了吧,你趕緊安排,我讓齊軍配合你。這邊談判抓點緊,讓老王給你派幾個人過來…別貪心,但也別吃虧。”
“明白。”確定了決心,喬露也痛快起來,一股女強人的氣息在身上涌現。
“行吧,你去忙,叫齊軍進來。”
“那我,”喬露站了起來,認真的看了張彥明一眼:“就出去啦?”
“嗯。怎么了?”張彥明看了她一眼:“要不還得非禮你幾下?”
“什么呀。”喬露跺了下腳:“真討厭。”扭身出去了,張彥明嘿嘿樂了幾聲。
齊軍沒敢走遠,就在外面等著呢,喬露喊了他一聲指了指里面,轉身走了。齊軍抹了抹額頭做了兩個深呼吸,開門走了進來。
“哥,我錯了。”
“你錯個屁你錯。”張彥明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個關外老爺們,看看你出的事兒。”
齊軍抿了抿嘴,有點垂頭喪氣的。
“以后你給喬露當副手,職務保持不變,什么事情聽她的安排。”
“嗯,行。”
“那邊是一個園區加咱們公司,應該還要增加幾個部門,團隊也要擴大,事情更多,以后心里有點數。”
“嗯。”劉軍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可是一句嘴也不敢還。說到底還是自己有問題。
“行了,年前的工作差不多了吧?什么時候開始放假?”
“原來定的是二十七,放到元宵節。”
楓城的公司年假都長,除了過年期間正常營業的,都是放到元宵節,過完大年開始上班。
“那邊接過來收拾也需一段時間,這邊要守好了,這都弄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啊?停車五十塊錢兩個小時,食堂也包出去了。”
張彥明巴嗒巴嗒嘴搖了搖頭:“真特么的,太特么給我丟臉了。”
齊軍只能苦笑。他當時也想攔著來著,但出于那種,私企打工人對國營大單位天然上的心里弱勢,最后還是默認了。
“馬上都接過來,在咱們正式撤出去之前讓他們愛哪去哪去,等咱們走了他們在折騰。”
齊軍應了一聲,結果辦公室門一開,劉明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憑什么扣我的人?那路桿是公司財物,你說拆就拆?造成的損失誰負責?”
“你在和我說話嗎?”張彥明看了他一眼。
“我和別人說得上嗎?我告訴你,所有的損失你得加倍賠回來。馬上把我的人放了。”
喬奇飛站在門口看著這邊,眼神在劉明身上溜來溜去的,在想著這小子萬一要是動手先打他哪里能把他放倒。
“把那些保安,還有他安排在食堂和其他部門的人都清出去,”張彥明對喬奇飛說:“把他帶回隊里,先禁閉三天。”
喬奇飛扭頭喊安保員進來帶人:“那些人要是鬧怎么弄?”
張彥明指了指劉明。喬奇飛就明白了,轉身出去安排。誰鬧就禁閉唄,這個活愛干。
“我勸你現在馬上給院里打個電話,事情還有解。”劉明感覺張彥明在虛張聲勢,他背靠電影學院,就不信誰敢把他怎么的。
“查查他的社會關系。”張彥明吩咐了進來的安保員一聲。
安保員點了點頭,拿出銬子咔的就把劉明扣了起來:“走吧,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么缺心眼的。”
外面鬧哄了一會兒,很多園區里的人都趴在窗戶上看熱鬧,那些保安和接管食堂的人,還有后勤部的,都被趕了出去,直接丟到大門外面。
路桿被拆掉了,安保員拿著登記表打電話,叫人過來退停車錢。這生意是真霸道,一天就是好幾百上千的凈收入。
“這些人真黑,那食堂都快成難民營了,還賊貴。”回來的喬奇飛搖著頭感嘆。
其實這才是真實情況,像楓城這么不計成本的才是奇葩,只是大家都習慣了。
而且絕大多數公司也根本不會搞什么食堂,都是自己出去解決,連補貼都沒有。
很快,劉明的社會關系也報了過來,他叔叔是學院主管后勤的副院長。怪不得這么硬氣。
張彥明想了想,給老院長發了條信息,把自己對學院的看法,建議說了一下,不過,會不會采納就和他沒關系了,他也并不關心。
那地方,水有點深,挖個山藥蛋,怕是會帶出來一串連藤秧。學校嘛,都是那個味兒。
這些人為了收費也是挖空了心思,外面進來的演員都要按人頭收一茬,號稱辦理出入證件,一個人三百,一個月。
這味道很是有些熟悉呀。
這些人,干正事啥啥不懂不會也不知道,就收費罰款這些小道拿手,妙計橫生。
社會上胡亂收費罰款的名目歸攏一下何止上萬條,任何一個人包括死人都躲不掉。
張彥明也更堅定了和方方面面劃清界線的決心。合作可以,主輔要搞清楚,合資就算了,也不差誰那點錢。
自己又不需要騙補貼。
劉明一臉懵逼的被帶了出來。剛被扣上的時候他確實懵了,也有些慌,有點怕。
一直被帶到了外面,被帶到車上,他才慢慢的緩了過來。不對呀,憑什么呀?我是國家干部啊。
“你們要把我弄去哪?”他掙扎了一下,沒掙動:“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這是犯罪知道嗎?我是國家干部。”
“勸你還是老實點,上去坐好,就不綁你了。”
形勢比人強,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手又被扣著。劉明咬著牙上了車。
“就他自己嗎?”司機往外看了看,問了一句。
“嗯,看看那邊有沒有人鬧,有鬧的就給他找個伴兒。”車子發動,調個頭出來來到大門口靠到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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