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教授臉上騰的就變成了青色,扭頭直勾勾的盯住張彥明瞪了過來:“年青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你是哪畢業的?”
“我是京城電影學院導演班畢業的,目前在國大進修。”
“連學音樂的都不是,在這里指指點點,你感覺合適嗎?”
“我是節目請來的評委,坐在這里大家身份相同,我感覺還是合適的,而且我也確實比較欣賞這位選手,在所有選手中,他是唯一一個選擇用民樂做音樂的。”
“民樂根本上不了更高層次的舞臺,國際音樂界根本就不認可,我是在為他好,在教他。”
“我們的民族音樂,為什么非要被幾個外國人認可承認?什么是更高層次的舞臺?就是你說的那個有一百多萬人口的某國首都嗎?
他們國家好像國土面積還不到十萬平方公里吧?總人口高達幾百萬,嗯,差不多相當于我們的一些省會城市了。
為什么他們的就是高級的?這個是誰來認證的,用什么來做為評判標準的呢?有相關資料嗎我想看看。”
著名教授臉色更難看了:“這是國際音樂界公認的事情。”
“是你認可的?請問你是奧國人?你憑什么就代表了中華民樂呢?你學過民樂嗎?”
“我是國際鋼琴演奏家。”
“嗯,我剛才聽你說過了,你是外國樂器的演奏家,怎么了?你學了外國樂器就是外國樂器比我們的民族樂器高級?
我的認知正好和你相反,我認為我們的才是高級的,真正大雅的,而你學的那些東西我認為才真的不太上臺面。
在我的感官里,它們低級的一塌糊涂,完全就是噪音,但我并不會要求別人也和我一樣這么認為,甚至不會說出來。”
“一派胡言,成什么樣子?”著名教授拍了一下桌子:“現在的年青人,連尊老都不懂,國家臺怎么什么人都能來?”
“兩位兩師,咱們休息一下,好吧?都是為了節目。”導演擠著笑臉過來打圓場。節目錄制已經暫停了,選手也回了后臺。
現場觀眾一個一個眼睛瞪的溜圓看著熱鬧,感覺今天這真的沒白來,工作人員正在一頭大汗的和觀眾們溝通關于今天錄制保密的問題。加錢。
“這個選手要拿第一。”張彥明指了指舞臺對導演說:“宏揚我們民族文化的人必須拿這個第一,其他人沒有資格。”
導演滿臉的苦笑,心里對這位著名教授相當不滿,你說你拿了錢,要捧的人我們也配合你了就行了唄,非得在這得巴什么呢?
為了多賣幾臺鋼琴為了自己的培訓班多收幾個學員這位也是拼了,連老臉都不顧了。
為什么西洋樂器在國內一直被抬的那么高?利益大唄。樂器貴,賺錢,學費貴,賺錢,而教授起來又很輕松容易,根本不用愁師資問題。
民族樂器呢?樂器便宜,不賺錢,學費沒法收太貴,也不賺錢,偏偏對師資的要求特別高,一般人根本教不了。
這賬誰不會算?再加上這些西洋派又有實權和話語權,一打一托之下,風氣就形成了。
“那個選手是伯納的,伯納的老板是華影出來的,很受韋老板的賞識。要不,我叫他給您來個電話您二位溝通一下?”
“他有這個資格么?”張彥明看了看導演:“華影都可以影響到國家臺了嗎?他一個韋董賞識的人就這么大牌面?
你讓韋董給我打電話,我聽聽他怎么說。
而且這件事不會變了,第一名就是剛才這個玩民樂的,其他的我不管,讓他拿個第三吧。”
張彥明嘆了口氣,上下看了導演幾眼:“你們身為國家臺工作人員,難道連這種明確貶低民族文化的言語都不制止還加以縱容?
難道宏揚民族文化傳播民族音樂不應該是你們的責任嗎?屁股歪的過了點啊。”
“您這話說的,我就一節目的小導演啊。”
“導演可不小,你權力還是蠻大的。”
張大主任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怎么了這是?我就一恍神的功夫。張大委員,您這是突然發的哪路神經啊?”
張彥明指了指身側的錄影機:“你自己看下回放,應該都錄下來了。”
那位著名教授是認識張大主任的,看樣子以前的關系應該還不錯,這會兒背著手走了過來:“小張啊,不是我說你,這嘉賓還是謹慎點,不能什么人都往回弄,太不知所謂了。你處理一下吧,我去老趙那坐坐。”
吩咐了一聲,他看也沒看張彥明,背著手直接走了。
張大主任臉上也不太好看,也沒吱聲,徑直去了錄像那邊看回放。
很快他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心里也是哀嚎了幾聲,這特么的,無妄之災啊。
張彥明的性格他太了解了,根本就不會和人爭執什么,但是你這左一句低級,右一句更高級舞臺的,這是打誰臉呢?
這種事張彥明要是不吱聲…那就不可能不吱聲。
張主任喊了工作人員給幾位評委添水添茶,他把導演拽到一邊去說了一會兒,把事情安排了一下也沒和張彥明打招呼,急匆匆的又出去了。
那邊觀眾也‘安撫’差不多了,導演招呼大家就位,繼續拍。
張主任從演播大廳出來就接到了伯納老板的電話,話說的到是挺客氣的,問情況,也是打聽張彥明這個人。
“你那個選手第三,已經定了,不可能再改了。”
張主任直接把結果告訴了他:“你請的這個人言語上十分不當,播出的時候會進行刪減,或者重新由別人補錄。
至于別的,你問韋董吧,或者讓韋董親自給那邊打個電話,其他的你就不用合計了,我也不好說什么。”
大家都是聰明人,話也不用說的太透。
張主任掛了電話走到行政樓這邊,來到臺長辦公室。
著名演奏家說的老趙就是臺長,張大主任這個中心主任是兼著副臺長。
國家臺的正副臺長之間相差的還是有點多,因為臺長都是由總局副局長,局常委兼任,大家就不是一個層面的。
就像新聞中心文藝中心的大主任都是副臺長,和別的中心主任也差著一個檔次。
敲了敲門,等屋里應了一聲,張主任推門走了進去。
臺長抬頭看了他一眼:“處理好了?”
“嗯,我讓伯納那邊聯系韋董,其他的咱們就不摻合了,這事兒就這么辦了吧,彥明也沒再說其他的。”
“行,那就這樣吧,你多做點工作,和那位溝通一下,這邊就交給我了。”
張主任點了點頭,回頭從臺長辦公室里出來,回到自己辦公室里點了根煙,看著窗外低聲罵了一句。
這邊,著名演奏家看著這一正一副兩位臺長當著自己的面就把事情定完了,連問都沒問自己,就有點不太是心思。
張主任一走,他就坐不住了:“趙臺,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嗯,就這樣吧,那邊不會繼續揪著你的,放心吧。要我說呀,你今天的一些話確實不太妥當,以后得收著點。”
“不是,那個…那年輕人什么來頭?哪個單位的?”
“中委委員,軍方的,老張的老關系。”臺長輕輕搖了搖頭,聽不出語氣來。
老張突然有了這么個靠山,對他來說顯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已經可以威脅到他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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