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人才打架?”
“壞人。打壞蛋。”小丫頭亮了亮小拳頭。
“吁,被人踩了鞋子都不敢打回去,還打壞蛋?”張彥明吁了張小悅一聲。
“哼。我就敢。”
“行,你能,帶弟弟去后面玩吧。”
“我不。媽媽,咱們不和王老師打架好不好?王老師很好的,是,好人。”
“不是王老師,我和王老師打什么呀?是踩你鞋那個同學的家長。我揍他一頓給你報仇。”孫紅葉笑著比了比拳頭。
“啊?可是,踩我鞋的是于茜啊。再說,豆豆都打她了的。她也哭了。”
“不是,你到底是哪頭的?怎么誰都不能打呀?誰都要護著呀?”孫紅葉伸手去揪了揪張小悅的小臉兒。這孩子太善良了。
“打架,打架不好。要是他把媽媽你給打了咋整?”
“他打不過我,我可厲害了。”
“…爸爸才厲害,都,都能把你扛起來。這么轉。”
“行,那我要是打不過讓你爸揍他,行吧?”
“行,吧。爸爸,爸爸有槍,iu,斃了他。”
張彥明就笑,這孩子怕是連把人斃了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就是說著好玩兒,要是真懂了是什么意思怕是又不敢說了。
膽小就膽小吧,善良的人運氣不會太差,自己家的孩子也不需要這種膽量,只要快快樂樂健健康康就好。保護孩子不讓她們受委屈被欺負不就是大人的責任嗎?
這么一想,心里的那點失落…或者是一點點失望也就煙消云散了。
“哥,咱們是坐航空還是大明號去?”富海又跑過來問。
“你不是不去嗎?關心這個…和你有關系?”
“問問唄,前面的事兒不得安排呀?好像我不去就不用管了似的。講理不講理呀?小悅,你說說,你爸講理不?”
“講,我爸爸是最講道理的。”小丫頭毫不猶豫直接肯定的回答。
富海翻了個白眼:“那就是飛大明號了唄?我不得和航空公司那邊交待呀?機組物資什么的不用準備?太傷心了。”
“你哭,你哭一個我看看。”張彥明拍了拍屁股坐到沙發上,把唐豆豆摟過來抱在懷里,笑著打趣富海。
兩個小丫頭刷的扭頭看著富海,認認真真的,等著看他哭。
“大人也哭嗎?”張小悅小聲問唐豆豆。
“嗯,”唐豆豆點了點頭:“要哭,哭的可難看了。我舅舅就哭過。讓我姥爺給打哭的。”
“…唐爺爺好厲害呀,唐舅舅那么老高都給打哭了。”張小悅馬上對唐爸生出了無限的景仰。
“小悅,媽媽和你說,以后要是有同學故意這樣,這么壞你,你也不用和她打架,就離遠一點,去告訴老師,好不好?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的。”
小丫頭就有點迷茫,不過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張彥明都沒提這茬,知道說了也白說。在小丫頭心里大家都是好朋友,還不會區分善惡心思。
“你褲子換了嗎就坐我沙發上了?”孫紅葉又把這事兒想起來了。
“晚上換,肯定換。”
“煩人。”
張彥明就笑:“說的好像你有多講究衛生似的,你收拾過屋子嗎?洗過衣服嗎?”
孫紅葉臉一紅,磨了磨牙。真想咬死他,孩子都在這呢。
“爸爸,什么時候給我們建,那個大城堡?是不是在一個很大的島上面?四面都是大水,要劃船,這么劃呀劃呀劃呀才能上去?”
“嗯,差不多,一個大湖,中間有個大大的島,島的上面有一座城堡。要劃船上去嗎?修橋行不行?”
“emmmm,好吧,修橋也可以。可是修橋的話,來了敵人怎么辦?敵人順著大橋也過來了,擋都擋不住…要不咱們修個大吊橋吧?
等敵人來了遠遠的就看到了。哎呀,敵人來了,快點把橋給吊起來。
敵人到了邊上一看,咦,橋沒了,吊起來了,過不來了。哈哈,好不好?”
“喲?你還知道吊橋?誰跟你說的?”
“奶奶,爺爺也說過。故事書上都有啊,城堡的大門口都要修吊橋的,敵人就過不來了。
爺爺說,咱們,啊咱們老家吧,原來就有個大吊橋,還說你總去爬呢。我大大也去過,是吧?”
“嗯,”張彥明點了點頭:“確實原來有個吊橋,不過那都不能吊了,吊不起來,一漲水就把橋面沖沒了,我們就來回爬鋼絲繩子。還是挺危險的。”
“那為什么要爬?知道危險,為什么還要爬?你不乖呀?”
“呃…同學小伙伴都爬呀,我就跟著爬了唄。后來回家就挨揍了。你爺爺打人可疼了。”
“還真有吊橋啊?”孫紅葉問。她沒見過真的吊橋。
“真有。也不知道原來是干什么用的,反正從我家去金坑就要走那個吊橋。
已經壞了,從我小時候那會兒就是壞的,只有鋼絲索,那邊的起吊設備都沒有了,只有一個很大的混凝土墩子,鋼絲索就固定在墩子上,上面鋪著木板。
我有幾個同學家就住在河對岸,吊橋那邊,我們就總跑到那邊去玩兒。吊橋你知道吧?是活的,懸空的,可以晃起來。
我們就站在上面使勁兒晃,經過的大人就會罵。那地方也是平時洗澡游泳的地方,一到夏天全是人。”
“那為什么要爬鋼絲繩?”
“一漲水橋面的木板就被沖沒了,年年夏天都要修一次。修之前你怎么過?就是爬唄。大人扛著自行車爬。”
“嚇人不?”
“還是挺嚇人的,它晃,晃的幅度還挺大,下面就是嘩嘩的水。有點大渡河那個感覺。”
“飛奪瀘定橋?”
“對,就是那種感覺。和那個橋也差不多,沒那么長,要短一點,八十多米。”
“那也不短了呀,河上面。你們膽子真大。”
“那時候的孩子都差不多,女生也一樣上去晃,吱呀亂叫的玩兒。”
“那橋是誰修的?為什么不修結實點的?”
“不知道,應該是清朝吧,清朝那會兒全國修了不少這種吊橋,瀘定橋也是那會兒修的。原來金坑那邊有個城,應該屬于軍事設施,就和小悅說的那種功能。”
“哥,王機長問去多少人?”富海又笑嘻嘻的出現在窗口。不用關門關窗,他們到是方便了。
“我和你姐都要去…十來個人。然后等小悅她們放假了飛機要再回來接一次人去渝州,不是,先到江寧然后再飛渝州。”
說完,張彥明感覺不太對勁兒。
果然,孫紅葉一副你笨死了的表情,兩個小丫頭水汪汪的大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看著他,在醞釀著什么的感覺。
“不是,你倆聽我說。”
“編,你好好編。”小丫頭抿起嘴巴。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