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打了自己的飯菜回來開吃。
服務員幫著打湯,又擺了幾個涼盤和蒸菜上來。
涼盤和蒸菜就不是自助餐里的,是張爸張媽和兩個小寶貝想吃的。
“你們這員工都是免費?包吃包住?”徐爸低聲問了一句。
“嗯,也吃不了多少,吃好了才有干勁兒。”張彥明點點頭,給孫紅葉夾菜。
平時孫紅葉幾乎沒單點過什么,這幾天一反常態,經常有想吃的東西。能吃又能睡,張彥明感覺這就是在朝成為大胖子大步前進了。
呃,小胖子。孫紅葉應該也胖不哪去。
張彥明到是不太在意這些,只要不成為那種腿比腰粗的碩婆就行,那種實在是遭不住。
其實女人太瘦不好,有點肉最舒服,要不然打起架來骨頭磕的都疼。
徐爸打量了一下,二十來個人,安靜的吃飯,說話也是低聲輕語的。
這種在徐爸看來有點奢侈的飯菜看樣子大家都習慣了,沒什么驚異的表情。
“二十多人,天天都這么吃?”徐爸點了點面前的餐盤。
“也不是,會不時的換樣,總吃什么都會膩。偶爾也會吃點粗糧。”
“你這公司有多少人?一共?”
“這些不是工作室的,是地產和財務的人,工作室遷出去了,有自己的宿舍和食堂。不過鄭仁彩衣他們都住在這邊,也就在這邊吃了。
以后家鳳也住這邊,一會兒我帶你們去宿舍看看,還行,不算艱苦。工作室,現在不到兩百人。”
徐爸點點頭不說話了,安心吃飯。有些菜連名都叫不出來,也不好意思問。
這個年代雖然關外冬天也有青菜買了,但還沒有那么全,很多南方的菜都不常見。
像藕,油麥菜,西蘭花,茭白,空心菜這些,這會兒大部分關外百姓都還沒吃過。有的都沒見過。
而且也吃不慣,因為大部分南方的菜品都不那么入味,不太對關外人的胃口。
“你學的怎么樣了?”張彥明問鄭仁。
“還…成吧?成吧?”鄭仁有點不好意思,問家教。家教是大學生打寒假工,因為沒開學這段時間也住在這邊。
“簡單的對話要得撒?日常白話。”張彥明換成渝州方言。
“我也肖,曉不得。”鄭仁也跟著換過來。
“你莫要和他說普通話,曉得唆?豆是浪么講,要他適應。”張彥明對小家教說了一句。
“曉得,要得。”小家教點點頭。
這個對于他來說是個大活,一天一百塊,在這個年代是平常都不敢想的待遇,還不限時長,可以一直教到開學,開學了聽說還要繼續呢。
一個月就是三千哪,而且吃住免費,這待遇,要上天了有沒有?
最關鍵的是,教的是大明星,這以后一畢業,工作還用愁嗎?這就是天上掉了個大餡餅有沒有?
工作內容還輕松,就是說話。要知道當家教,哪怕就是面對個小學生也是沒那么容易的。
雖然輔導學習好像聽著工資更高,這會兒一節課五十八十,甚至有上百的,但一個月也就是十節八節,還不是那么好找。
競爭太大了,不管去哪個熱鬧點的地方全都站滿了在校學生舉著手寫的家教牌牌:這會兒家教是大學生掙錢的最主要的方式。
什么發廣告搞促銷,這會兒的大學生沒人做:這個時候雖然教育改革,收費高不分配了,但大學生的逼格還沒落下來。
“豆是生活中的對話,日常累些,吃煙,哈酒,好多錢嘛。純粹的家常話。”
“曉得老。”
“里是學啥子的呀?愛好是啥子?”
“我是工科,建筑設計。愛好…我喜歡攝影算不算得嘛?我想賺錢買部相機。”
“建筑設計呀?畢業是建筑學士唆?要得,畢業過來嘛,過來上班。你把他教好,相機我送你一臺。”
“真的呀?”
“肯定是真的撒,我哄你爪子嘛?賣錢埋?”
“要得。”小家教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專業技術要學好,曉得吧?要有真東西。”
“要得。哥子你放心。”
“嗯。恰飯。”
鄭仁一臉迷茫的看著張彥明:“哥,你說的我都沒信心了。”
“我在給你做榜樣,學說話哪有那么難?敢說就行,習慣了就自然了。”
“我,行吧,我努力。哥你這是啥時候學的呀?”
“記不準了,以前有個朋友是那邊的,聽著聽著就能說幾句。”
“那邊,平時要說好多錢?那邊人特別有錢嗎?”孫紅葉問。
關外還有京城這邊,好多錢就是指,好多好多的錢,很多。
“對,平時說的比較多,問價,買東西,結賬。那邊好多錢,是多少錢的意思。你這個多少錢?就是,累個好多錢?”
據說有個渝州妹子在京城讀大學,和本地同學逛街。
同學買條褲子,錢沒帶夠,問她借。
這渝妹子一邊掏兜一邊說:“曉得喲?我有好多錢。”(我不知道身上有多少錢)
結果在同學和老板希冀的目光中從兜里摳出幾個鋼蹦幾張元票。
當時京城這同學都瘋了:“這是你說的有好多錢?”
笑話說出來,大家都笑起來,感覺這方言也挺有意思的。
“還有一些有意思的,他們管說話叫開腔,有些地方管錢叫子彈。你們想想,如果在天安門那些便衣面前這么嘮嗑會是什么反應?
你啷個不開腔啊?
我沒得子彈,開啥子腔嘛?”
大家就歡快起來,飯也吃的差不多了,喝著湯嘮著方言的一些話題。
吃飽喝足,大家起來回去。
張彥明和孫紅葉陪著徐爸徐媽去藍彩衣她們的宿舍看了看,然后到后院家里坐了一會兒,這才把他們一家三口送到酒店房間。
“我明天約的張導上午九點鐘到工作室那邊見面,你們可以和我一起過去瞅一眼,咱們八點半出發。早餐是從六點半開始,你們自己安排時間。”
“行,這就挺好了,你也去歇著吧。”徐爸客氣了一句。
張彥明和孫紅葉就抱著跟過來的小寶貝回去了,一家三口慢慢的溜達。
給徐家鳳一家安排的是個套間,兩間臥室一個小客廳,有獨立花臺。
不過這大冬天的花臺好像也沒什么用。
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說話。
“真沒想到,這老張家,發成這樣了都。嘖嘖,這可不是一般的有錢。”
“你說這旅店也是他開的不?”
“肯定是啊,連著飯店一起的嘛,和他家里都是通著的。哎呀,這大院子,不敢想啊。小鳳這也算是遇上貴人了,得了,也不用愁了,好好跟著干吧。”
“能行啦?放心啦?”
“放心了。這樣還不放心,還想干什么?”
“聽說干這行挺亂,事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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