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玉就算再怎么不相信自己在這個女權世界里當官,也無法改變這個既定事實。不過這事也趕巧,他昨天才收了周娟為徒弟,今早被大周朝的皇帝給封了一個教書的文官。
再三和云無憂詢問了這個弘文館的所謂學士是什么之后,白子玉心中也有了一些底。
在賞賜了道喜的下人們之后,白子玉和云無憂一齊往喜公的家前進。
喜公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蘇醒的跡象,他的娘子彭細君思慮到大理寺畢竟的朝廷機構,自己的郎君也不能一直在這里養病,于是便將喜公給帶回了家里。
就在白子玉等人快到喜公家里的時候,去而復返的大內總管張文博急匆匆向他們跑來。
來到云無憂身前,張文博氣喘吁吁道:“大將軍,陛下宣你進宮,還請大將軍隨老身一齊入宮去見陛下。”
白子玉就站在云無憂的身后推著輪椅,張文博的話也被他聽到了。雖然他有些好奇皇帝宣云無憂入宮是為了什么,但是也沒有不識趣的在這個關頭插嘴。
最近京城內外最大的事情就是難民營的瘟疫和西南方的戰爭了。難民營的事情已經得到控制,無需令大周皇帝太過操心,所以云無憂思及于此,以為是西南方戰場出現什么大變故了。
微微皺眉,云無憂說道:“張總管,不知陛下宣我入宮是不是西南方出現什么變故了?”
經過這幾十秒的喘息,張文博的氣息已經稍顯緩和。一聽云無憂的問話,張文博先是看了看離他們倆最近的白子玉,然后看了看就在他眼前的云無憂。
一直服侍在皇帝身邊的張文博可是能夠看出來皇帝對白子玉很感興趣,而且未來皇帝葉傾寒也極力推薦白子玉去弘文館當教書學士。
張文博雖然不知道皇帝和大皇女為何這般看好白子玉這個小男人,但是他也知道白子玉的未來必定不可估量。
原本打算繞開白子玉才能明說的話,張文博此時沒有讓白子玉移步道一旁,而是看了看周遭的情況,才細聲對云無憂妻夫倆說道:“大將軍你猜錯了,不是西南方出現差錯了,而是東北出亂子了,有亂民造反,還威脅到了正趕往京城的大金朝大皇女一行人,陛下傳大將軍你入宮,應該就是要商量如何快速平定這次叛亂。”
又是叛亂,這已經不知道是云無憂聽到的第幾次叛亂消息了。
大周朝這艘船本來就夠破了,現在還陸續有人拿刀槍去鑿開船身,也不知道這艘已經進水的船還能夠撐多久。
心中憂慮重重,云無憂對張文博點了點頭以示明白,之后和白子玉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匆匆忙忙和張文博一起前往京城。
得知白子玉等人來到自己家的彭家人早已在不遠處等候著,等到云無憂坐馬車離開后,彭細君領著一家人靠近了白子玉。
在彭細君一行人快靠近白子玉的時候,郭韻一手擋在她們面前,說道:“不要再靠近了,有什么話就說。”
彭細君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被掩去,與一眾家人一同向白子玉行禮。
白子玉知道郭韻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也沒去責怪她。看了看被彭細君牽著手的小男孩彭宇,白子玉說道:“彭大姐,我今天主要是來看喜公的病情,你帶我去見他吧。”
“是是。”彭細君連連點頭,隨即帶著白子玉等人走進了彭家。
彭家可是京城內有名頭的富商,住的地方自然不差。
白子玉隨著彭細君走進彭家的時候,覺得彭家的綠化做的很好,花草樹木好像是不久前才重新裁剪過,不過卻很有一絲別樣的藝術感。
很快,白子玉在彭細君的引領下來到了喜公所在的房間。
站在床邊,白子玉細細看了喜公,只見喜公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疤,很是猙獰,身子上面蓋著被子,聽彭細君說,喜公身上的傷口也有了好轉,但喜公本人就是一直昏迷不醒。
可能是太久沒有正常吃東西了,喜公看起來很是消瘦,就像是只剩下骨頭一般。
白子玉上前靠近喜公,仔細查看他身上的傷口,發現有很多傷口只是結了一點點痂,大部分還在流膿,明顯是愈合的很慢很慢。
要是在地球,喜公以這樣的愈合速度還能活著,但是在大周朝這里,喜公沒有營養液和其它消炎藥救命,很難活下來。
看了一會兒,白子玉心中有了想法,卻覺得有些難以實現。他想把青霉素弄出來,并研究一下針管怎么制作,還有可以的話連營養液也搞出來。
但是這些都需要時間,白子玉怕喜公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
盡管心里沒有太多底氣,白子玉還是稍微安慰了一下彭家人,并宣稱自己一定會盡力救喜公。
不大一會兒,一行人退出了喜公的房間,來到了前堂。
在彭細君的熱情款待下,白子玉無奈的坐在了主位上。
在與彭細君聊了一些話之后,有事出去辦的彭羽帶著一個看起來就很有錢的富女人走了進來。
彭羽自然認得白子玉,連忙和富女人一起向白子玉行了一禮。
指著富女人,彭羽說道:“云郎君,這位是清云館的掌柜,名喚何貞。”
何貞抱著拳頭,不卑不亢說道:“徐某見過云郎君。”
腦海里閃過在館里聽到的話,何貞繼續說道:“聽聞云郎君在今早被陛下封為弘文館學士,不知道這事是真還是假?”
清云館可是宰相何以鈺的家族的產業,京城里最大的酒樓。
由于彭家人是被云無憂丟進監獄里,所以京城里的人基本都認定彭家人沒得救了。經此誤會,彭家經營的酒樓也不可能繼續開下去,于是乎彭家的酒樓生意慘淡,打算把酒樓給賣了。而此次何貞來彭家,就是要和彭家人商量朋來酒樓賣給清風館的一切事宜。
才一個上午的時間,城內的人都在傳白子玉被授予官職的消息。男人當官很少見,男人當教書的文官,那還是何貞頭一次聽到過。歷史上可能有出現過,但是在何貞的腦海里卻只有白子玉這么一個例子。故而何貞才有這么一問。
彭家姐妹也聽到了白子玉被授予官職的消息,但是她們倆卻不敢亂問,此時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白子玉。
知道自己當了這個學士官職對外人來說很是奇怪,白子玉也不惱,無所謂道:“徐掌柜,我確實被陛下封了一個官職。”
聽外人說起是一回事,聽到當事人說起又是一回事。何貞等人眼里閃過一個驚訝,隨即便掩去,笑著同白子玉道喜。
白子玉一臉平靜接下她們的祝賀。待何貞和彭羽坐定后,白子玉問道:“不知道徐掌柜這次來彭家是要做什么?”
何貞看向彭羽,明顯是要彭羽開口向白子玉解釋。
彭羽也能夠明白何貞的用意,說道:“云郎君,其實我們彭家打算把朋來酒樓給賣了,徐掌柜是昨天受到了我和姐姐的邀請才來彭家,由于云郎君你是今早才通知我們要來彭家,所以我們來不及讓徐掌柜擇日再來,還請云郎君見諒。”
朋來酒樓,這個白子玉聽肖河說過,是彭家的產業。
一聽彭家要把朋來酒樓賣了,白子玉眉頭一翹,說道:“彭大姐,你們彭家遇到什么大事了嗎?為什么要把酒樓給賣了?”
彭細君與自己的妹妹彭羽對了一下眼神,隨即說道:“云郎君,我們彭家也不想把朋來酒樓賣了,但是無奈這幾日生意太過慘淡,實在是經營不下去了,所以才做出這個決定把酒樓賣了。”
白子玉沒有細問彭細君為什么酒樓生意慘淡,因為他還能夠想到原因。畢竟外人只知道彭家得罪了云家,并不知道這是一個誤會,就算知道是一個誤會,也沒有多少人敢冒險來彭家的酒樓吃飯,怕云家人突然來個秋后算賬。
來之前,白子玉心中就有了一系打算,這時碰到這事,開口道:“彭大姐,你別把酒樓賣了,我有辦法讓酒樓活過來。”
彭細君原本只是打算讓白子玉幫忙向城內的百姓宣傳一下彭家是無辜的,然后再看看朋來酒樓是否還能救活。但是白子玉此時的說法卻好像不是一句解釋那么簡單,好像還要對朋來酒樓做什么。
抱著一絲疑惑,彭細君說道:“云郎君,不知你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要經營朋來酒樓?”
白子玉先是搖了搖頭,再是點了點頭,說道:“是也不是,我打算和彭家合作,一起經營朋來酒樓。”
白子玉被皇帝授予教書的官職就算了,彭細君等人還能夠說服自己白子玉是被皇帝看上某種才華,但是此時白子玉一個男人,竟然也要經營酒樓?這…有些匪夷所思,畢竟以白子玉的身份沒有必要碰低賤的商業經營,而且男人怎么可以一直在外拋頭露面?
彭細君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再次確定道:“云郎君,你確定要經營酒樓?”
彭細君問的是白子玉是否要經營酒樓,而不是白子玉是否有能力經營酒樓,并且把這半死不活的酒樓給救活。
何貞原本還在想著白子玉這個男人到底有什么大本事能夠被皇帝給封官去做學士,此時一聽白子玉竟然自降身份要去經營酒樓,心中不由得給白子玉打了一個“妄人”的稱號。
“是的,我要經營酒樓,并且做出天下第一的成績。”白子玉平靜道。
搖了搖頭,何貞已經徹底把白子玉當做“妄人”來看待了。
看著彭家姐妹有些意動的樣子,何貞開口道:“彭家主,云郎君,此次是彭家先向我談關于朋來酒樓賣與我清風館的事,怎么到這個關頭確實云郎君要來接手朋來酒樓?”
受到何貞的逼問,彭細君大腦高速運轉,最后站起身靠近何貞,躬身歉意道:“徐掌柜,是我彭家對不住你了,這次我們彭家不賣酒樓了,還請徐掌柜見諒。”
何貞眼神一凝,說道:“莫非彭家主覺得云郎君真的能夠救活朋來酒樓?還要把我清風館趕下第一酒樓的位置?”
彭細君一聽,知道何貞生氣了。也是,任誰聽到有人要把第一的自己給踩在腳下,多多少少都會生氣,更何況是何家的何貞。
不敢輕易得罪何貞,彭細君努力笑著臉說道:“何掌柜你誤會了,我們彭家酒樓沒有要和清風館爭第一的意思,只是云郎君救了我們何家,我們何家一切都要聽云郎君的話,所以要對不住何掌柜了。”
何貞確實有些生氣白子玉的那番話,但是他不敢明著對白子玉發脾氣,而是把氣撒在彭家人身上了,而且她要買下朋來酒樓,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計劃,此時計劃泡湯,她心中哪能沒有不愉?
沒有去看白子玉,何貞哼了一聲,起身直接帶著門外的仆人走了。
彭細君雖然不想輕易得罪何貞,但是此時她已經打算將彭家人都壓在白子玉身上,也就是云家身上,所以也不是很怕何貞身后的何家。
心里有了定奪,彭細君在何貞走后,靠近白子玉,說道:“云郎君,那何貞是何宰相的遠房親戚,專門幫何宰相打理清風館,而清風館是我大周朝第一酒樓,所以你在說要把朋來酒樓做出第一成績的時候,她才會那么生氣,不過云郎君也不用太在意她,畢竟你可是大將軍的郎君,還是陛下親封的學士,…哦對了,云郎君,你有些要扶持我彭家的酒樓,我很感激,但是你身份尊貴,這等賤事還是交由我們彭家來做,當然,我們朋來酒樓到時會借用了你的名頭,所以該給你的利益一分不少,不知道云郎君你覺得我們五五分怎么樣?”
不用白子玉出力就直接把利益分白子玉一半,彭細君倒是舍得。
不過白子玉可不會平白無故占人便宜,說道:“彭大姐,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確實有能力救活朋來酒樓,而且我不是看中酒樓的利益,而是看在喜公的面子上幫助你們彭家。”
彭家的財產不止朋來酒樓,還有田產和其它產業,所以彭細君就算把整個朋來酒樓給白子玉瞎折騰也不心疼。主要是這一次彭家人入獄的經歷給彭細君的記憶太深了,她覺得自己就算有再多錢,也沒能護得家人一生平安,還隨時有可能被權貴殺頭。天下的亂象越來越明顯,彭細君打算把寶壓在云無憂身上,通過白子玉。
沒有去質疑白子玉的話,彭家姐妹在堂內仔仔細細聽著白子玉的安排。她們倆越聽白子玉說下去,越覺得不可思議。
不遠處的郭韻目睹了整個過程,覺得白子玉懂得實在太多了,更加神秘了起來。快眼看書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