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白子玉偷偷摸摸地用眼睛的余光瞄著身后的納蘭芷晴。
此時此地,他瞧見納蘭芷晴只是時不時地看著他,這令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兩條大腿暗中蓄力。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猛然間,白子玉猶如猛虎一般向前撲倒。
“啪”的一聲大響,河水被他狠狠地濺開了。
白子玉不敢松懈,使用自己單身了好多年的力氣,雙手并上雙腳,“啪啪”的死命拍打著河水。
眨眼間,白子玉劃出了五六米遠。
正在錯愕中的納蘭芷晴猛然驚醒,彈身跳下河水,離白子玉不到半米遠。
不一會兒,河水蔓延到納蘭芷晴的胸口處。
白子玉哪敢回頭,直接把頭一壓,潛入水里了。
納蘭芷晴伸出的手抓了個空,大腦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約莫三十秒過去了,潛入水里的白子玉在河中央露出腦袋。
他雙腳下蹬,瞪大眼睛尋找著納蘭芷晴的身影。
少頃,納蘭芷晴的身影落在他眼里,待他判斷出她無法抓到他之后,他頓時高興地揮舞起一只手,對納蘭芷晴大聲喊道:“納蘭芷晴,我看你這一次怎么抓到我!”
納蘭芷晴停下的腳步往前一抬,河水一眨眼間就沒到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河水令她想起幾天前的那股窒息感,她的雙腳不自覺往后退。
很生氣,非常生氣。
納蘭芷晴上下兩排牙齒磨合得啪啪響,只聽她發狠道:“你給我回來,我這一次可以當做你是在和我開玩笑,不然你下一次你要是再讓我抓到了,就不是能夠那么輕易揭過去的了。”
白子玉怎么可能會犯傻,他實在是忍了很久很久了,立即大聲道:“納蘭芷晴,我白子玉現在就告訴你,我不可能和你去那個什么狗屁大金朝,你要去就自己去,我才不屑呢!
還有,你這一次對我也算是蠻好的,還救了我兩次,我呢就大發慈悲不計較你之前對我做的那些事了,不過你下一次要是還敢來普寧城鬧事,我一定讓我娘子抓住你,然后打你小屁屁。”
“你你…”納蘭芷晴被白子玉氣的說不出話,指著他你你個不停。
許是白子玉覺得沒有生命危險了,單手貼在嘴邊,給納蘭芷晴送去一個飛吻,大笑道:“哈哈,大美女我們就此別過了,你可千萬不要太想念哥了,哥哥我只愛我那美麗動人的娘子,拜拜啦!”
“你,你等等!”看到白子玉要游走,納蘭芷晴急了,連忙喊道。
白子玉自覺納蘭芷晴對自己沒有威脅了,疑惑道:“怎么了?還有什么話要對本帥哥說嗎?”
納蘭芷晴眼睛微微瞇著,盯著白子玉那俊俏小臉,沉聲道:“你這一輩子只能是我納蘭芷晴的人,你記住了,最好不要勾搭除了云無憂之外的其她女人,不然你被我抓到了,你就…你就等著被我…”
這一次,納蘭芷晴無法說出殺了白子玉的話。
白子玉等了一會兒后也沒有等來納蘭芷晴的狠話,疑惑道:“你是不是想說殺了我?”
“不是”,納蘭芷晴連忙自我反駁,“你最好不要亂來,你等著,我早晚會到普寧城去找你,你給我等著。”
“好好,我等著你!”白子玉囂張道。
說罷,白子玉向對岸游去。
納蘭芷晴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白子玉,突然用功力傳音道:“現在世道不好,路上小心點。”
白子玉被這莫名其妙出現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一邊爬上岸,一邊回頭看著依然浸泡在水里的納蘭芷晴。
太遠了,白子玉大聲吼道:“臭婆娘,再見!”
吼完,白子玉頭也不回地走進林子里面。
對岸的人影已經消失,納蘭芷晴依舊沒有起岸的意思。
不知道怎么的,納蘭芷晴的眼眶里突然溢出淚花,滑落在臉上,畫出兩道淚痕。
想到白子玉最后喊她臭婆娘,納蘭芷晴噗嗤一聲又笑了起來。
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喃喃自語道:“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下一次我一定要用毒藥來鎖住你的心。”
她搖了搖頭,反身回岸,破涕淺笑道:“還要打我小屁屁,你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打也是我打你的小屁屁…”
“噗嗤,他怎么會說這種粗鄙的話語,虧他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真的是沒有一點男子的禮儀。不過,也是他這個不一樣的性格才吸引住我的吧?白子玉,你給我等著,等我把傷勢徹底養好了,我就回普寧城把你帶回我的身邊,下一次,你想都別想從我這里逃跑。”
納蘭芷晴現在滿腦子都是白子玉的身影,她已經把白子玉完完全全當做自己的所有物了。
南巖峰,南巖山寨。
山寨內某房間,一張披著虎皮的椅子上坐在一個女人,這女人開口道:“宛秋,昊天和徐碧她們今天也去招攬災民了吧?”
坐在下方一張椅子上的一個女人搖了搖手里的紙扇子,緩緩道:“如大當家所言,二當家和四當家今天也去招募人了。”
大當家軒轅舞卿說道:“昨天我們寨子里一共招攬了多少人?”
三當家李宛秋回道:“老幼八百五十七人,成年女男五百零四人,總計一千三百六十一人。”
軒轅舞卿想了想,說道:“哦,這么多人嗎?難道官府那邊沒有派人賑災嗎?”
“哈哈”,李宛秋把手里搖動的扇子停下,“大當家也不是不知道南巖縣城里的官有多貪,這朝廷派發下來的賑災銀兩當然是被層層剝削了,最后到災民身上的,也不過是一天半的口糧錢,這么點錢哪能安頓好這股流民?”
“倒也是,這大周朝早已病入膏肓,貴族官僚魚肉百姓的事情也不是頭一天了!”軒轅舞卿搖了搖頭嘆道。
軒轅舞卿站起身,說道:“宛秋,你隨我到新人那里去看看吧!我倒是要看看這些人能不能有用。”
“是。”李宛秋起身,對軒轅舞卿行了一個武將之禮。
很奇怪,一個山賊窩子里,竟然有人對山賊頭頭行這種禮儀,當真奇怪。
軒轅舞卿走在前頭,而李宛秋則規規矩矩地跟在后頭。
當她們倆跨出房間時,只見房外的牌匾上寫著三個字。
仁興堂。
普寧城,某個昏暗的房間里。
一個女人走進屋內,利落地跪在地上,抱拳道:“教主,前往藏香閣那個接頭人的尸體已經被燒掉了,還有關于南巖峰大當家軒舞卿的下落也查清楚了,至于林護法和納蘭小姐的下落,我們的人還在搜尋中。”
漆黑中,本來空無一人的房間里突然出現一個女人。這女人有一張天使般的臉孔,還有一副魔鬼般的身材。她太美了,美到你只要看到她,你就一定會立即明白天神為什么要創造女孩。這個受到上天眷顧,不似人間應有的女子正是白蓮教教主柳夭夭。
柳夭夭輕啟朱唇,聲音似幻非幻說道:“可有留下什么痕跡?”
跪在地上的女人說道:“沒有,這些天普寧城里亂的很,云府里的人無暇顧及她,她們還沒有對她進行徹底排查,而且從她的尸體里也基本查不出什么,只是那些毒…”
“無妨,那毒是本教主的好朋友最近一段時間才親自調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認識它,云家軍查不到什么”,對于納蘭芷晴給白蓮教的毒藥,柳夭夭很有信心不會走漏什么,“那軒舞卿如今何在?”
“據我們在南巖縣城的眼線傳來消息,那軒舞卿已經在昨日就回到南巖峰了。”女人如實回答。
柳夭夭眉頭微微一皺,少頃便舒緩下來,說道:“如今大周朝已經是一個走在懸崖邊的盲人,我們此次前來普寧城只不過是想出手把這盲人推向懸崖,順便向盲人索要一些東西,卻沒成想老天爺竟然降災給普寧城,倒是把這盲人給嚇得縮回了一只腳,不過盲人始終要前行,掉下懸崖也是早晚的事情,…現在軒舞卿回南巖峰,看來她是要等盲人自己摔死了,也罷也罷,我們就再給大周朝皇帝一些茍延殘喘的時間吧!”
柳夭夭的眼眸里閃過一絲詭異的光,直直盯著地上的女人,威嚴道:“此次行動取消,讓宮里的人暫避鋒芒,不要給本教主惹出什么麻煩了!”
“是。”女人應聲道。
她起身打算去傳達指令,卻聽柳夭夭說道:“等等,加派人手搜尋林護法還有納蘭芷晴,務必要盡快找到她們,還有,你現在讓人準備一下,我們盡快前往南巖峰。”
太極殿。
大周朝皇帝葉羽柷坐在龍椅上,滿臉憔悴。
在她身下不遠處,一個全身被黑色包裹著的女人單膝跪地,恭敬道:“陛下,城內的事務一切順利,還請陛下不要太操勞了!”
葉羽柷稍微擺了擺手,說道:“無礙,朕還能撐著,倒是大將軍…”
“愛卿,這城內的謠言怎么樣了?罪魁禍首查出來了沒?還有大將軍現在是否真的無恙?”
黑衣女人正是大周朝特殊組織黑衣衛的衛首——皇甫熙墨,她只聽命于大周朝皇帝。
皇甫熙墨今年已是26歲,未婚。
“啟稟陛下,臣等在普寧城里抓到幾個白蓮教教徒,她們在市井里傳播謠言,此次城內的謠言煽動者就是白蓮教教徒,在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這種邪教才會不擇手段挑撥是非,至于大將軍那邊,屬下讓人一直盯著,聽下面的人說,大將軍已在云府里歇息,并沒有什么大礙,不過對于那些傳謠的人,大將軍則令…。”
“怎么了?”葉羽柷眼神一凝,問道。
皇甫熙墨說道:“大將軍讓元芳將軍把這些人的一半拉到城中心處決了,剩下一半則在難民營里就地格殺!”
葉羽柷是一個愛民的皇帝,性格略微優柔寡斷,遲疑道:“是那三百多人嗎?”
“正是。”
葉羽柷眉頭一皺,揮了揮手,說道:“行吧!你著人快點把普寧城里的白蓮教教徒都抓了,好叫這三百多條性命能夠安眠。”
“諾!”
離開皇宮的皇甫熙墨悄然無聲地來到宮外的某一個小房間門外。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跟蹤自己,這才靠近房子的墻壁,拿下墻壁上的一塊磚石,快速從缺口里面拿出一張小紙條。
張開小紙條,只見上面寫著。
已確認那個人正是白蓮教教主,而且她們正在撤離普寧城,請衛首下達下一條指令。
一看完這張小紙條,皇甫熙墨立馬用玄氣將其震成粉碎。
紙張的碎屑隨風飄揚,皇甫熙墨瞇著眼睛喃喃自語道:“這些賊子為何不按照她們的原定計劃行事?莫非是這大水的原因?”
震驚!
這皇帝身邊最信任的臣子竟然知道有人要暗殺皇帝,而且還沒有向皇帝稟報。
難不成這是皇甫熙墨的計謀?
可是,有什么計謀能夠在皇帝不了解的情況之下執行?
莫非,皇甫熙墨要造反?
可是她就是一個暗衛的頭領,哪有資格當皇帝?
或許,她是誰的爪牙?
可是,能夠把皇帝身邊最信任的臣子變為爪牙的人會存在嗎?
幾個呼吸之間,皇甫熙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約莫半個時辰后,皇宮內,二皇女宮殿處。
皇甫熙墨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二皇女殿內的后院,她沒有絲毫停頓,直奔葉傾雪的寢室而去。
皇甫熙墨的速度快的猶如一道殘影,不大一會兒就出現在葉傾雪的床前。
本來正在養眠的葉傾雪猛的睜開雙眼,長腿直踢皇甫熙墨。
“啪”,葉傾雪的腳踝落在皇甫熙墨的手里。
“是我!”
皇甫熙墨那清冷的嗓音里帶有一絲柔媚,這令本來打算發出下一擊的葉傾雪驟然卸下全部力量。
“熙墨?”
“是我。”
皇甫熙墨放開葉傾雪的雪白小腳丫,揭開床簾,直面葉傾雪的眼睛。
片刻,葉傾雪英武的俏臉浮現出笑容,說道:“你怎么來了?”
一會兒后,皇甫熙墨說道:“你別擔心,我只是去調查一下白蓮教,還有大商朝余孽,很快就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