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
宰相府,大廳處。
何陌浩搖著她娘親何以鈺的手臂,懇求道:“娘,求求你,就讓我嫁給大將軍吧!我就算做大將軍的平夫也愿意。”
何陌浩何許人也?
他是大周朝何宰相的三兒子,今年十八歲,未婚。
他是一個大齡待嫁閨男。
本來他是有機會嫁給云無憂當正夫,但是由于政治原因,何家不能同云家聯姻。
畢竟,一個是文官之首,一個是武官之首。
大周朝皇帝還沒傻,怎么可能讓大周朝最厲害的兩個家族聯姻?所以,云無憂被賜婚了,娶了白子玉。
太師椅上坐著的女人便是大周朝的宰相——何以鈺。
她今年已四十九歲,兩鬢斑白。
在大周朝,她已經是老年人了。
十七年前,也就是何以鈺還只有三十二的時候,她還只是一個秀才,一直考不上舉人的老秀才。
她算得上是一個書呆子,要不是她有一個好弟弟,她這一輩子怎么可能當上大周朝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
至于何宰相的弟弟是誰?
是何以杰。
當今大周朝皇后,由何宰相一手拉扯長大。
何皇后芳齡幾何呢?
三十三歲也。
何以鈺一臉為難,勸慰道:“浩兒,這事你就斷了念頭,莫要再提。
娘親倒是覺得,那二皇女與你更加般配,要不娘親讓你舅舅給陛下說道說道?”
何陌浩的俊俏小臉驟然浮現出厭惡的神色,反駁道:“我才不要嫁給二皇女呢!她就是一個卑微宮男的女兒,根本就無法和大將軍比較。”
“你說的是什么混賬話?快閉嘴!”何以鈺沉著臉訓斥道。
“她就是一個宮男的女兒,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樣說,你為什么不讓我說?”何陌浩也有小脾氣,他娘親一直不肯讓他嫁給大將軍,他早就一肚子怨氣了。
明明說好要讓他嫁給大將軍,卻中途反悔了。這讓他在圈子里面被其他待嫁閨男嘲笑為棄夫,他心里能好受的嗎?
他的名聲,算是被毀了。
“住口!”何以鈺大聲一喝,“你怎么能這樣說二皇女?你可知道詆毀皇家的罪行?
那可是要殺頭的罪行,下次莫要再讓我聽到你這些混賬話。”
“兇,你就會對我兇,我…嗚嗚…”何陌浩自小被他娘親寵著,性格刁蠻,這還是他娘親第一次對他這樣兇。
何陌浩話說一半,心里滿是委屈,哭了起來。
他邊哭邊哽咽道:“我的名聲都壞了,你還要兇我,我以后還要怎么嫁一個如意娘子?”
“我…”何以鈺啞口無言。
畢竟是從小寵到的兒子,何以鈺看著兒子哭成小花貓,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沒人說你名聲壞了,你別哭了。”
何陌浩不樂意,頂嘴道:“你都讓我嫁給那個宮男生…二皇女了,怎么就不是了?”
“我的乖兒子啊!嫁給二皇女怎么了?二皇女的爹身份雖然不好,但是她也是陛下的女兒啊!
而且,二皇女年紀輕輕就深得陛下的信任,官拜十萬禁軍總統領。
怎么說,二皇女也是一個年輕有為的皇女啊!其他男人還沒有嫁給二皇女的福分呢!
怎么到你嘴里,二皇女就變得一無是處了?”何以鈺好心勸慰著兒子,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個兒子是那來的優越感鄙視二皇女。
須知,要不是她有一個好弟弟,她們何家,什么都不是,哪有資格看不起二皇女?
何陌浩擦去眼淚,說道:“我不管,我舅舅是皇后,我娘親是宰相,我就是不想嫁給二皇女,就算不能嫁給大將軍,那我嫁給鎮南王世女(世子)也可以。”
何以鈺定眼看了看自個兒子,問道:“你見過世女了?”
何陌浩止住哽咽聲,害羞地點了點頭。
“世女才十五歲,還不能娶親,這…”何以鈺提出自己的擔憂。
何陌浩打斷她的話,直道:“我不管,我就要…”
“娘親,哥哥,你們這是怎么了?”大周第一才女何陌瑤終于回到家,從外面跨進大廳,出聲問道。
何陌浩看到妹妹,跑上去拉住她的手,懇求道:“妹妹,你終于回來了。你可要幫幫哥哥,哥哥…”
皇宮,長樂殿,皇后寢宮。
一個長相酷似三皇女葉傾雨的小正太雙手按在一個妖艷男人的肩膀上,輕輕揉捏。
這小正太正是葉傾雨的胞弟葉榭,大周朝的大皇子,幾個月前才被皇帝冊封為太平皇子。
葉榭今年也是十四歲,不過三個月后,他就要出嫁了,嫁給大金朝大皇女完顏蕭瑤。
半年前,大金朝國內出現叛亂,怕大周朝趁機攻擊大金朝,便提議以聯姻求得和睦。
大周朝那時候已經和大夏朝打了四年半戰爭,國內民不聊生,各地反叛軍起義,根本就沒有心思征伐大金朝。
大周朝非但沒有攻打大金朝的能力,還要派軍隊提防著大金朝。
多重原因考量下,大周朝皇帝很快就答應了聯姻。
葉榭就是一個深宮里的皇子,哪里出過遠門?
這一次要他嫁到大金朝,那可把他愁死了。
在他的認知里,大金朝就算學習了幾百年漢文化,也只是一個蠻夷之國。
要他嫁到那種充滿愚昧的國度,這可把他嚇壞了。
一想到一個粗魯的女人在他身上亂拱,他就渾身犯惡心。
眼見著火候差不多了,葉榭輕聲道:“父后,兒這按摩的手法怎么樣?”
妖嬈男人正是大周朝皇后何以杰,他嫩白的手在自個親兒子的小手上拍了拍,夸獎道:“榭兒你這小手就是柔軟靈活,父后的肩膀被你按得很舒服,以后你娘子就有福咯!”
葉榭咬了咬牙,突然跪在地上,說道:“父后,兒不想嫁到那大金朝,請您向母皇幫兒子求情,讓兒子留在大周朝。”
何以杰轉身,忍住心中的不舍,平靜道:“榭兒,非是父后不幫你,父后也不想你嫁到那大金朝,但是我大周朝早已千瘡百洞,不能再生戰事。
你母皇也是無奈,你莫要怪她恨心。你身為皇子,有些事情,注定要去做。”
“可是,父后,我…嗚嗚…”葉榭話說一半就委屈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