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假借上廁所,溜出了證券營業部,找了個公用電話再次給馬曉樵回了電話。
電話里的馬曉樵就問了他一個問題:“這個劉經理對于我們赤天科技公司印象如何?你和他之間的關系如何?”
王晨宇沒有想到馬曉樵一上來問這個,于是老老實實回答道:“這個劉經理對我們赤天科技公司很有些不滿。我來這么久了,一直在想辦法和他緩和關系。從他的態度可以看出,當初謝輝和他之間的關系也非常不好。今天又出了故障,所以…”
馬曉樵一聽這個匯報,就知道特區總公司和這個劉經理之間的關系很有些糟糕,他想省錢的想法可能有些行不通。
但是作為一個商人,馬曉樵依然有些不死心,問道:“現在公司里的業務很繁忙,楊江抽不開身去春城,你覺得有沒有可能讓劉經理同意楊江通過電話指導他解決這次的故障?”
王晨宇顯得非常為難,他很清楚這是馬曉樵的真實態度,就是不想派人飛春城到現場解決問題。
可如果他真的將馬曉樵這個意思轉達給劉威,劉威會指著他的鼻子一陣痛罵的。他這是要替馬曉樵受過了。
而從他自身的想法看來,公司本就應該派人上門解決問題,不然的話,劉威這邊的關系可就徹底搞僵了。
因此王晨宇試探性地建議道:“馬總,這么做問題可就嚴重了。您是不知道,這劉經理在春城證券圈子里的人脈很廣,而且是技術方面的專家。如果得罪了他,他再那么一宣傳,以后公司在春城開展業務就基本沒戲了。我覺得不管怎么樣,這個劉經理我們公司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其實王晨宇這么建議也是出于一種為公司好的心態,他已經從上次汪成函幫忙搞下不間斷電源那個小單子的事情中總結出了一條,用戶關系搞好了,總歸是有好處的,甚至用戶能主動為赤天公司著想,想方設法給赤天公司合同掙錢。
馬曉樵聽了王晨宇的建議,猶豫了起來。說到底,王晨宇是在春城的現場人員,和那個劉經理接觸得多,說出來的建議還是有價值的。
可現在連楊江都無法判斷到底是電話卡的硬件還是軟件出了故障,萬一楊江飛一趟搞不定,要多飛幾趟春城,又或者楊江一時半會搞不定故障,賬期待在春城,那么這花錢可就如流水一般出去,這也是馬曉樵有些不能接受的。
沉默了好一會,馬曉樵才說道:“好,我知道了。你現在回機房去,一直待在那里,等我和楊江商量一下再定。”
掛上電話后的馬曉樵對楊江說道:“我問了小王,這個劉經理不知道什么原因和特區總公司那邊的關系很不好,也許當初特區總公司和這個用戶方簽合同時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這個劉經理。而且這個劉經理據小王說,在軟件編程方面還是很強的,如果他要在用戶方詆毀我們公司,也是有說服力的。唉…這個用戶方當初我們容城分公司什么油水都沒有,現在出了問題就要我們來解決,這叫什么事啊。”
楊江此時突然靈光一閃,抓住了馬曉樵話中的一個重點,詢問道:“劉經理的技術水平很強?如果真是這樣,何不干脆先請他幫忙看看我們電話交易委托系統的軟件有沒有報錯或者運行異常。如果能先確定故障是在軟件而不在電話卡硬件上,那就好了。我就可以直接在電話中可以和他進行技術溝通,讓他按照我給出的思路對軟件進行排查,找出BUG。”
馬曉樵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次故障關系到赤天公司的聲譽,他搖了搖頭道:“不行,這次故障非同小可,你還是要到現場去一趟,順便看看這個劉經理的軟件水平到底怎么樣。畢竟小王對于軟件完全不懂,他說的話不能全信。假設這個劉經理真的如小王所說在軟件方面有水平的話,我會授權小王和這個劉經理談談,看能不能以我們公司的名義聘用他進行兼職,專門負責對我們的軟件進行優化和小故障的排除。當然,這需要你到現場去對他的技術水平進行評估。”
楊江一下子就明白了馬曉樵的思路,馬曉樵是想以最低的成本來解決這次的麻煩。而且這樣做還有一個好處,那個劉經理拿了兼職的錢,自然也就會閉嘴,不會再到處宣揚赤天科技公司核心軟件上的問題了。
因此楊江點點頭,同意道:“那行,我明天坐最早班的飛機就飛春城。”
而此時在三真省證券公司春城營業部機房里的王晨宇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他只能干看著劉威在交易服務器那邊一陣噼里啪啦的操作,心里著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心里在哀嘆,這次的故障來的時機可真不是時候,好不容易和劉威緩和的關系,結果卻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以前費盡心思和劉威拉近關系的工作算是白費了。
這時,劉威辦公桌上的電話再次響起,在服務器面前的劉威此時根本沒有時間去接電話,扭頭對正在哀嘆自己時運不濟的王晨宇說道:“小王,幫我接下電話。”
王晨宇一接起來,就聽到了電話那頭說道:“劉經理嗎?我是容城赤天科技公司的楊江…”
王晨宇連忙打斷對方,回答道:“楊總,我是王晨宇,劉經理現在還在機器那邊操作,沒空,你有什么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那,小王,你先聽著別說話。剛才馬總和我商量了一下,明天我會飛到春城來,評估一下劉經理的技術水平。如果他的技術水平過關,我們準備聘請他作為我們公司的兼職技術,專門負責對我們公司軟件的BUG進行處理。具體兼職的工資明天我到了以后再通知你,你先別給劉經理提。好了,現在你讓劉經理來接下電話,我有些技術問題需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