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搏命
“老和尚，你到底想怎么樣？再不讓開，本姑娘就不客氣了。”李莫愁色厲內荏的道。
“阿彌陀佛”老僧雙手合十，再次道了聲佛號，對著李莫愁道：“姑娘可是姓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莫愁悄然運轉內力，精神緊繃。
陳凡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心里默默計算老僧的藥效發作時間。
“那就麻煩李姑娘和老衲去嘉興陸家莊走一趟…”老僧厲聲道。
“你做夢！”
李莫愁怒斥一聲，一掌向老僧腰間拍去。
老僧慈眉善目，神態安詳，腳尖輕點，身形向后退去，無聲無息間讓李莫愁的攻擊落在空處。
“好厲害！”
李莫愁暗嘆，知道遇上了生平中最厲害的生死大敵，哪還敢有半點大意，嬌嗔一聲，一招美女拳法攻向老僧面門。
“你不是老衲的對手。”老僧搖了搖頭，剛欲提氣反擊，只覺胸口一悶，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不好，先前的茶水有毒。”老僧臉色大變，下意識向茶亭內掃了一眼，卻哪還有店家夫妻的身影。
顧不得多想，只能調動大部分內力壓制毒性。只是這樣一來，一流頂峰的實力發揮不出三成，堪堪與一流初期齊平。
“哈哈哈，老和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李莫愁大喜，信心大增，攻去的掌力更是加大了幾分。
“砰！”拳掌相接，勁氣激蕩。
老僧紋絲不動，李莫愁倒退三步。
“你…”李莫愁心中大駭，老僧的厲害還在她的想象之上。不過李莫愁年紀輕輕就已達準一流之境，自是心高氣傲之輩，一招沒占到便宜，也不氣餒。對著老僧，施展美女拳法開始搶攻。
美女拳法為古墓派祖師婆婆林朝英所創，每一招都模仿古代一位美女，將千百年來美女的神韻儀態化入其中，招式變幻莫測，使出來時嬌媚婀娜，卻也均是凌厲狠辣的殺手。
“貂蟬拜月！”
“紅線盜盒！”
“木蘭彎弓！”
“班姬賦詩！”
轉眼間，李莫愁已與老僧交手上百招。
此時李莫愁已嬌喘連連，而老僧依舊風輕云淡，臉上看不出絲毫疲態。
身為局外人的陳凡卻看得明白，老僧絕對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輕松。自己精心準備的毒藥，為了防止老僧察覺，雖然毒性不強，但極難清除，能夠麻痹人之神經，干擾其內功運轉。
“這老禿驢一身內力之渾厚，深不可測，哪怕糟了暗算，自己也萬萬不是對手，如若不是我昨晚功力大增，恐怕早已落敗，這可如何是好？”
李莫愁對戰經驗遠不及老僧，越打越急，漸漸亂了章法。
如此一來，恐怕不出十招就要落敗。
在兩人交戰間，陳凡的目光不斷在兩人身上游動，似乎在尋找戰機。
眼見李莫愁堅持不住，就要落敗，他的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寒光，一個箭步沖入了戰場，向老僧左側攻去。
老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將陳凡的動作盡收眼底，見一無內力在身的普通人沖來，不甚在意，運起半成功力隨手一掌拍出。
“砰！”
一聲沉悶聲響起，陳凡不閃不避，硬受了老僧一掌，卻沒有被擊飛出去。
老僧微微一愣，露出稍許意外。
“喝！”
卻是李莫愁從老僧右側襲來，老僧的注意力再次被李莫愁所吸引，正在這時，一縷寒光閃過。
“嘩！”
老僧只感覺背上一陣刺痛，一道血箭從背后飆射而出。老僧卻顧不得背后的傷勢，眼見李莫愁殺來，老僧運轉功力反手與她對拼了一記。
“轟！”
一股無形的氣浪激蕩開來，李莫愁倒飛而出，重重的摔倒在兩丈開外的淤泥中，激起滿地的污水，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老僧亦倒退三步，才堪堪穩住身形，背后的僧衣瞬間被鮮血染紅。
陳凡同樣被那兩人交手的氣浪掀飛了出去，氣血一陣翻涌，一股淤血涌上喉嚨，卻又被他強行咽了下去。
“阿彌陀佛！”老僧神色悲苦的道了一聲佛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朱砂掌印，道：“赤練神掌！”
“老禿驢，我和你拼了！”
李莫愁殺意爆漲，強行壓制住體內的傷勢，再次使出赤練神掌，向老僧沖殺過去。
“罷了，罷了！”
老僧的神情更加悲苦，但身上的氣勢變得更加凌厲起來，大拇指扣住中指和無名指，置于身前緩緩向上移動，食指和小拇指上勁氣環繞。
“商陽劍！”
老僧口中輕輕吐出這三個字，暮然間一道無形劍氣爆射而出。
“不好！”
李莫愁心中警覺大盛，卻已然閃躲不及，只聽見“噗”的一聲，一道血箭飆出，大腿右側出現了一個拇指般大小的血洞，腳下一軟，整個人倒在地上，汩汩鮮血不斷從血洞中涌出，與地上的雨水混在一起，染紅了一大片土地。
李莫愁臉色蒼白，迅速點了大腿上的幾個穴位，止住了鮮血。
再觀老僧，身形一陣搖晃，有些站立不穩。
顯然，施展剛才那一道無形劍氣，讓他元氣大傷，但李莫愁的赤練神掌也讓他動了真怒，對著李莫愁又是一指點出。
李莫愁臉色大變，一股死亡的陰影籠罩心頭。
但就在這時，陳凡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一把將她推開，無形劍氣擦著陳凡的頭皮而過，削落一縷長發。
李莫愁心中大震，一個瘋狂的念頭再也抑制不住的涌上心頭。
“看來祖師婆婆的告誡也不全是對的…”
陳凡的身影在李莫愁的心中漸漸清晰起來。
“六脈神劍！”陳凡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身形再次動了，一柄寒光冷冽的匕首出現在手中，殺意凌然的向老僧沖去。
“何苦，何苦！”
老僧沉聲搖頭，輕嘆一口氣，指間又是一道無形劍氣爆射而出，直指陳凡心臟。
六脈神劍是何等高深的武學，雖然老僧所學只是殘本，但依舊不是一個連內力都沒修煉出來的人能抵擋的！
眼見陳凡就要喪命于此，李莫愁的心突然感到一陣絞痛。
“不…”
李莫愁目眥欲裂，焦急之下，氣息紊亂，“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千鈞一發之際，陳凡的身體竟然有違常理的扭動了一下，將那把如鮮血澆灌而成的古琴橫在了身前。
“哧！”
無形劍氣沒入琴中，就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凡神色不變，眨眼間就來到了老僧身前，手中的匕首直刺他的喉嚨。
老僧瞳孔一縮，竟感到了一絲威脅，干枯的手掌閃電一般探出，點在了陳凡手腕上，一陣劇痛傳開，忍不住松開了手，匕首隨之掉落。
這時，陳凡反而露出了一絲冷笑，另一只手飛速接過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向老僧的心臟部位插去。
老僧大駭，右手下意識的護在胸前，噗呲一聲，鋒利的匕首直接將老僧的手掌扎個對穿。
老僧吃痛，左手一掌拍在陳凡胸口！
“噗！”
陳凡狂噴一口鮮血，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泥水地中，濺起一灘污水。
“陳凡！！”
李莫愁悲憤的大喊起來，陳凡的兩次舍命相救，讓她的疑心早已蕩然無存，有的只是無盡的關心。
再觀老僧，亦是無力的向后退了兩步，顯然也受了極重的傷。
第一個回合，在陳凡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老僧的傷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茶亭中，那群食客面面相覷，似乎還沒有從這場慘烈的大戰中回過神來。
“這三人是什么人？”
“好厲害，好可怕！”
“死了嗎？”
有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卻也不敢靠近大戰過后的三人。
颯颯颯…
不知何時，天空中又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三人的臉上、身上、水中，蕩漾出一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