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心不是什么情感大師,也不會營造什么浪漫的氛圍,但他知道,如果全世界只剩下兩個人,那他們即便再孤僻,最終也會走到一起。
如果在舉目皆敵,必死無疑的場景中表白,得到的也更可能是一句我死后哪管真假的永遠在一起。
這種氛圍,對于路鳴澤來說,或許有些難度,畢竟那都是他辛辛苦苦經營下來的,打碎了也是要心疼的。
可劉天心卻不然,碎便碎了!與我何干!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生來就決定了未來的玄幻世界,作為一個最擅長搞農民起義的國家的子民,劉天心表示,他就是要從頭開始種田,把所謂高人一等的混血種重新按進土里。
當然這都是后話,且說路明非這邊,蘭博基尼Aventador,極速能達到350公里的昂貴玩具,形如鬼怪的速度機器,但底盤很低非常不適合在路面有積水的暴雨天駕駛。
劉天心動手太快了,再加上赫爾佐格在暗中煽風點火,導致一向運籌帷幄的路鳴澤,這次也失算了,只能準備這樣一輛車了。
這輛車是敞篷的,連遮雨的尼龍車篷都沒有蓋上,座椅上濕漉漉的都是水。繪梨衣仍未從極度的恐懼中回復,靠在路明非身上眼神呆滯,路明非跟她說話她好像聽不見,路明非只能橫著抱起她把她放在副駕駛座上。
暴雨傾盆的樓頂,劉天心撥通手機:“圣地亞哥號,準備投放金坷垃,東京的黑道實在有些上不去臺面兒!”
雖說圣地亞哥和金坷垃的代號是有點那啥了,但實際上,這些其實是偽裝成人類的液態金屬機器人,為的就是路明非增加一點壓力。
“我說,你這樣還不如親自去動手呢,你一個人就能提供整個東京黑道加起來的壓力。”王秋兒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背后。
“呃…主要是我親自去,容易被繪梨衣暴走后的審判波及到,雖然以她的能力,沒什么可能審判得了我,但還是有可能被路鳴澤抓住機會。
要是他趁著我被審判的效果糾纏,到哪兒都跟死神來了一樣,叫天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給我來一發,也有點危險的。”
另一邊…
“快!快!你媽逼倒是快啊!”路明非跳上駕駛座,手顫抖著發動引擎。
蘭博基尼最后的機會就是在人群沒有聚攏之前撞出一條路來,以它的速度能追上它的車極少。
獰亮的車燈刺破雨幕,野獸般的吼聲貫穿小街,路明非終于把蘭博基尼給發動起來了。
劉天心也從樓頂跳下,近百米的高度墜落而下,將地面都震出一條條皸裂,就落在蘭博基尼后面一米不到的距離。
在路明非眼中,這已經不是人了,只能拼命地踩著油門,盡可能的快速逃走。
只不過很顯然,劉天心跳下來只是嚇唬他一下,要想追上他,不過是把落點向前調整一點而已,脆弱的蘭博基尼,他一腳就能踩碎。
隨手接住一根煉金子彈,劉天心像是吹煙頭一樣吹了一下,實際上他根本不會抽煙,隨手一彈,便將子彈,彈了回去。
千米之外,酒德麻衣的狙擊槍被這發打折轉的子彈直接砸成兩節。
“老板,目標已經發現我了,但沒有擊殺。”
“不要管他,迅速撤離,東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路鳴澤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路明非死命的踩著油門,瘋狂逃竄,不斷地有摩托車從小巷中駛出,加入圍獵隊伍,偶爾還有轎車正面直撞過來,想把他們逼停。
蘭博基尼并不適合在這種曲折的小路上行駛,它設計出來是用來對付高速賽道的,但現在路明非能依賴的只有這輛車,他竭盡所能地加速減速,甩尾轉彎,像只沒頭蒼蠅那樣鉆來鉆去。
一旦停車就全完了,他心里非常清楚。
那種怪異的梆子聲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腦海里,不時有一兩個破碎的畫面在他眼前閃過…男孩和女孩拉著手在冰原上逃亡,黑色的鴉群在天空中追逐,天空里降下致命的飛火,火焰把冰雪炸上天空,云層底部被照得通紅,男孩捧著冰雪蓋在女孩的臉上,她死了,鮮血從冰雪下面緩緩地滲了上來。
不自覺的,路明非將路鳴澤對于零復雜的感情帶入到了繪梨衣身上,雖然他現在依然覺得繪梨衣是一個怪物。
還有各種沒來由的情緒,沒來由的憤怒、沒來由的不甘、沒來由的想要怒吼,怒吼說你們想要把我逼到哪里去你們難道不怕…死么 就算路明非平時再慫,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屌絲,那也抵不住他擁有一顆龍王的心,而王,必定是驕傲的!
沒有人能把獅子逼下懸崖!那種尊榮驕傲的動物不會允許自己卑微地死去,它會在懸崖邊憤而轉身,哪怕是撲向獵槍的槍口!
摩托車的轟鳴聲從背后傳來,那臺摩托車的功率很大,而且騎手的技術非常高超。他趁著路明非拐彎前減速的機會逼到蘭博基尼邊上,冷月般的長刀砍向路明非的脊椎。
那是劉天心的機器人,他會精準的凝重路明非身上的要害,而恰好不要了他的命。
長刀沒能砍進路明非的脊椎里,在他的肩膀上豁開了一道血口。忽如其來的劇痛讓路明非眼前一黑,但他挺住了,不僅挺住了,還用手中的空槍去砸那名刀手的臉。
說實話,這一幕其實挺尷尬的,手槍砸在機器人得臉上,然后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機器人屁事沒有,一秒鐘后才后知后覺得裝作被打翻,從摩托車上折了下去…
這是他們主人下達的命令,要不斷的攻擊這個人類。讓他足夠凄慘,受到那個人的攻擊的時候就要立刻倒地撞死,凸顯出他的英勇。
說實話,這么復雜的命令,著實是有點難為了這群智能程序相當簡單的機器人,以至于剛剛那種被打中一秒后才反應過來的假摔出現。
在樓頂間跳躍的劉天心忍不住扶額,這特么…也就是路明非了,別人恐怕早就穿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