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失去控制,除了門將所有在場上的梅斯球員都跑了過去,斯特拉瑟想了兩秒,覺得自己無法承受破壞球隊團結的罵名,也跑到了這一堆慶祝的人兒旁邊,替補席的各位老哥也沖了過來,甚至有幾個梅斯球迷想效仿第二個進球時候的那兩個裸男,這次維持現場秩序的警察叔叔們眼疾手快,終于有機會展現了他們平日的訓練成效。
巴巴卡暗自乍舌,腦子里迷糊的搜索了一下自己的戴帽記錄,成年隊,沒有,青年隊…嗯,蠻多的。
這尼瑪是什么人啊!
第四場比賽就上演帽子戲法!
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年輕人!
雖然說一個人的命運,當然要靠自我奮斗,但是你也要考慮歷史的進程啊!
歷史上法甲有過十七歲不到就替補上場上演帽子戲法的球員嗎?
這就是天才啊!這就是梅斯炸子雞啊!反正第一場的跑動就讓巴巴卡看出了自己和萬楚這上限的差距了!再到第二場的任意球,第三場的停球技術,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不論是自己還是梅斯隊的其他任何人!
萬楚再一次被淹沒在人海當中,也再一次躺在地上完成了慶祝。這抽筋的感覺居然還有點酸爽。游離在鏡頭之外,看電視的球迷們只看到了他偶爾漏出來的一條半的腿,但解說員這萬楚萬楚的名字,卻從頭到尾一直在喊著。
圣西姆福里安,也在喊著萬楚的名字。
每一個在現場的黃皮膚的亞洲人都會被熱情過度的梅斯人擁抱著,親吻著面頰,感謝你們給我們帶來了萬楚。
哦,我的上帝,這是一個多么好的禮物啊。
“今天,我們的英雄是…萬…..”現場的DJ又在煽動球迷們的狂熱。
“C-H-U!”
球迷們已經記住了這個發音。
好不容易,萬楚再次從隊友們捂死人不償命的慶祝方式當中解脫出來,右手掃了掃頭發,正好和攝像機面對面,擺出了一個最帥的姿勢,萬楚微微一笑,已贏得了主帥的信任。
“無法用言語形容我此時的激動,相信電視機前的很多球迷也和我一樣。”今夜,央視換了賀詩人來解說萬楚這場比賽,而詩人,就是詩人:“忍淚失聲問使者,幾時真有六軍來!多少年了,我們一直在問,到底什么時候,中國足球才會出一個真正的能夠在五大聯賽給我們予驚喜的天才?!我想,今天的萬楚已經給我們答案了!”
“誰說這個世界是冰冷而殘酷的,只要你胸懷堅定的信仰,做好充分的準備,保持高昂的斗志,這個世界說不定,說不定就會揭開它冰冷的面紗,向你露出燦爛的微笑。”
“朋友們,如果你正在酒吧,那就舉起酒杯,為萬楚歡呼吧;假如你正在客廳,那就握拳輕呼一聲,為自己的堅持感動吧;假如你正在電腦前,請叫醒你的室友,為中國足球的希望喝彩吧!”
在賀詩人有些哽咽的聲音里,梅斯主場對陣巴黎圣日耳曼的比賽,結束了。
“這是一場比賽的結束,但我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屬于中國球迷的開始!”
賀煒的這句話讓很多人失了眠。
懷里抱著主裁判遞過來的足球,萬楚也不管上面沾了多少草屑,親了又親,這是什么,這是通過ISO9001認證的國際帽子戲法!
“跟我去發布會!”
一直站在場邊等待著萬楚的德塔雷奧抓著萬楚的手臂,非常用力,像是害怕萬楚這場比賽一完就被其他球隊帶走一般。
賽后發布會!?
萬楚有點小驚訝,這一般是隊長或者對內的明星球員才享受的待遇。這么一想,莫非我是…
舍我其誰了。帽子戲法難道還不夠明嗎?
三下五除二洗好了澡,萬楚跟著德塔雷奧到了發布會現場。一路上,每一個梅斯的工作人員都給了萬楚最甜美的微笑和最真誠的祝賀。
發布會里卻又是另一番場景了。
德塔雷奧深知這一點,哪怕他們三比零完美的拿下了比賽,這些個西方記者估計還是要把他刁難一番!
萬楚跟在老德身后,略微拘謹的挪動著椅子和桌上的話筒。
如果說前面三場比賽還只是被認為是小打小鬧的話,這一場比賽徹底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一個不到十七歲的年輕球員在法甲上演帽子戲法,還OK,勉強能夠接受。但一個來自中國的十六歲的年輕球員在法甲上演了帽子戲法,還是替補上場的?
你告訴我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沒道理啊。
發布會上大概二十來個記者,其中大約三分之一都來自萬里之外的中國。
不論是哪個國家的記者,看著桌子后面的這個小年輕,好像和其他稚氣未脫的年輕球員都不太一樣啊。
年輕球員大多都會有一個通病:不是太內向就是太狂妄。
這萬楚,泰山崩于前不變色咋的,咱二十幾號人長槍短炮的不當回事是吧?
發布會正式開始。不同于之前的巴黎圣日耳曼辦喪事一樣的氣氛,主持人羅薩里奧的語氣明顯歡快了許多。
所有的記者都舉起手來。
羅薩里奧指了指一個穿著白色襯衫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人,示意工作人員把話筒給他。
來,燈光師準備。
中年人是隊報的記者卡布拉爾。
作為全世界最具影響力的體育報紙,歐洲最權威的體育日報,隊報至今已經有百余年的歷史,該報素以“麻辣”風格著稱,注重新聞的獨家性,賽前信息和比賽結果的即時報道。
主持人對這些記者了如指掌,自然是要先給隊報面子,畢竟要是球隊的壞消息上了隊報,那可就不好玩了。
卡布拉爾站了起來,首先謝謝主持人給他這個機會提問題,再向主教練德塔雷奧祝賀這一場比賽的勝利。
一套流程走完之后,就圖窮匕見了。
“德塔雷奧先生。我們都知道梅斯是本賽季法甲在轉會市場投入最低的球隊。而對于梅斯是降級的大熱門這種觀點,您怎么看。”
德塔雷奧笑了,他現在確實有笑的資本。
“我們不能去強制改變別人的看法,但事實會糾正他們的錯誤。就像我無法反駁他們的論點,他們也無法剝奪我們這四輪聯賽的積分!”
鏗鏘有力有理有據,雖然萬楚聽得有些云里霧里,但老頭你牛逼啊,法國人說話就是繞。
“那么您覺得以現有的人員儲備,能支撐漫長的賽季嗎?我是說,現在梅斯的傷員不少,您擔心過么?”
德塔雷奧搖搖頭,“不,我們一線隊員受傷,青年隊還有不少出色的球員!”
卡布拉爾三個問題一環套一環:“那么,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即使傷病潮侵襲球隊,冬窗梅斯仍舊不會買人?”
德塔雷奧心里暗罵了一句媽賣批,你這不是沒事找抽嗎,有錢我不會買梅西?我不買C羅?
但他還是面帶微笑,“我知道我們的球隊很難招募到頂級球員,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把我們的年輕球員變成頂級球員!”
說完,側身,朝著萬楚望去,這姿勢足足擺了五秒鐘,謀殺了現場不少鏡頭。
萬楚一愣,妙啊老頭子,瞧你這筆裝的,現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