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天機難測,人心無常
“該死的東西！”
裘道真凌空虛立在凝碧山莊上空，看著下方，臉色陰沉仿佛要滴出水來。
原本清幽雅致的莊園此時已經一片狼藉，只剩下了一堆的殘垣斷壁。
由于周通將山莊里的蜀山弟子誅殺殆盡，地牢的禁制也幾乎被他破壞一空。
他走之后，那些被關押在地牢里的犯人也都趁機破開囚籠逃了出來。
這些犯人有的直接四散遁逃了。
還有的一些犯人一口郁氣憋得太久，臨走還放了一把火，把整個凝碧山莊都給燒了。
聞訊趕過來的裘道真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因為來得太晚，山莊里的火頭早就已經熄了，此時已經只剩下一片廢墟。
雖然現場已經破壞得不行了，并沒有留下什么線索。
不過好在當天的目擊者人數不少。
即使幸存的這些人都已經各自逃掉了。
但以蜀山派的龐大能量，真正動作起來，還是很快就搜集到了當天的情況。
“裘師叔，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襲擊莊園的人是一個叫周通的，同時他也是覃云師兄被害一事的嫌犯之一…”
很快就有弟子過來，將調查得來的情況詳細稟告給了裘道真。
“該死的小賊——”
裘道真眼中閃過一抹戾色。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襲擊者十有八九就是殺害他弟子的兇手，不然哪會那么巧？
現在的問題就是如何抓住對方。
“裘師弟在為何事而苦惱？”
這時候，一個云淡風輕的傳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裘道真回頭一望，正看到一個文士打扮的長須中年男子從遠方天際漫步而來。
看似不徐不疾，實則卻是極快，剛看過去時身影還在十幾里外，眨眼之間就已經漫步來到近前了。
“諸葛師兄？！”
看到來人，裘道真不由得大喜：“師兄你什么時候出關的？”
“我也是今天才剛出關。”
來的這中年文士依舊一臉的云淡風輕：“聽說了覃云師侄的事，便過來看看。”
“多謝師兄關心…”
裘道真嘆息一聲，剛想要說什么，忽然一臉驚訝地看向中年文士：“師兄你…你成功了？”
中年文士微笑著點點頭：“這次閉關也算頗有所得，僥幸跨過了那道關卡。”
裘道真頓時神情一震。
緊接著一臉正色地躬身向著中年文士深施一禮，滿臉嘆服地道：“恭喜師兄，賀喜師兄，今后就該稱師兄為諸葛長老了。”
按照蜀山派的規矩，凡是修為達到洞虛之境的門人，不管有無職司，都自動晉級為門中長老。
也就是說，別看兩人是一師之徒，年紀也相差不是很大。
但今日過后，雙方的地位卻已經徹底不同了。
要知道長老不但身份清貴，而且享有參議宗門事務之權，已經是實打實的宗門高層了。
“師弟不必如此。”
中年文士輕輕一揮袖子，便將裘道真扶了起來。
“你我一師之徒，情同手足，哪里需要如此拘禮？況且為兄今日不過早行一步，以師弟天資，踏足洞虛不過遲早的事，到時讓為兄何顏與弟相見？”
“師兄過謙了。”
裘道真笑呵呵地順勢起身，倒也不再堅持。
臉上的恭敬褪去，換上了一副親近和感激的笑容：“諸葛師兄，你功此番成出關，正該通報掌門和諸位長老，讓門中上下為你而賀！”
“如今卻為小弟的事匆匆下山而來，小弟實在是愧不敢當啊。”
“師弟你這話就說遠了。”
中年文士一擺手，正色道：“師尊他老人家而今云游在外不在門中，玄真一脈群龍無首，師弟你這邊出了事，我這個當大師兄的自然責無旁貸。”
“多謝師兄。”
“好了，客套話不須多說，還是先說情況吧。”
“是，師兄。”
裘道真當下就把情況都和中年文士說了一遍。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這么說已經確定了兇手的身份，只是不知他的下落？此事易爾。”
“師兄莫非是想掐算天機？”
“不錯。”
“師兄你有所不知。”
裘道真搖了搖頭：“其實劣徒出事之后，小弟也曾請師門長輩推算過兇手，可是對方身上也不知有什么古怪，竟然全無線索。”
他們蜀山門下除了戰力超群之外，源自太清道尊一脈的天機推演之術也是一絕，門中不少這方面的高手。
他之前又豈會想不到這點？
只是請托了兩三位擅長天機推演之術的師門長輩，卻都一無所獲。
別說掐算出兇手的下落了，甚至連對方的身份來歷都推算不出來。
凡是涉及對方的一切天機都是一片模糊，就像有人專門為他遮掩了天機一般。
“還有這回事？”
中年文士也是一愣，接著反而更來興趣了。
能夠讓天機術測算不到，其實無非也就是那么幾種可能。
首先就是目標本身的修為實力太高，或者自身在天機術方面就有著非凡造詣。
這種人都不是天機術能夠隨便推演掐算的了，一旦強行推演，反而很可能遭受天機反噬。
其次就是有人幫忙遮掩天機。
最后一種就是身上有著自帶遮掩天機功能的法寶奇物了。
這幾種可能里，頭兩種可以最先排除。
因為之前裘道真請師門長輩推算兇手的時候，雖然一無所得，卻也絲毫沒有遭受反噬的跡象。
另外有人幫忙遮掩天機也不太可能。
畢竟天機可不是那么好遮掩的。
不但要求天機術上有著極為高深的造詣，而且對本身修為的要求也是極高。
能夠做到這一點無不是天地間最頂尖的人物。
兇手要是能勞動這樣的大人物出手，又何須來偷襲暗害他們蜀山門下的一個區區道基修為的低輩弟子？
算來算去，也只有最后一種可能的幾率最大。
這就很讓人動心了。
雖然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但能夠自帶遮掩天機功能的東西，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定然不是凡物，十有八九是了不得的寶貝。
這樣的東西放在一個小蟊賊的手里實在是暴殄天物，要是能落入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