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獎斯露德過后,齊格蒙長老轉頭望向哈康,故意板起臉數落道:“哈康!你小子也要爭氣啊,可不能讓當妹妹的比下去!”
“老爺子,說到出謀劃策,我肯定比不過斯露德這個機靈鬼!可是要說帶頭沖鋒陷陣,我才不會輸給她呢!”
哈康咧嘴大笑。
“哎!你小子,有勇無謀可不是什么優點,真不知你得意個什么勁!”
齊格蒙長老搖頭苦笑。
這時,空中浮現一團紅色光球,飄到長老面前。
齊格蒙長老握住光球,讀取巨鷹巡邏兵發來的最新情報,過后臉色微變。
“‘屠夫’拉瓦爾率領的邪教兵團即將抵達鎮外,奇怪的是他們似乎不想等待援軍,反而打算直接向我方南側陣地發動攻勢!”
“這怎么可能?!”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消息,斯露德也禁不住失去冷靜,面露困惑。
“拉瓦爾又不是沙曼或者埃爾森之流不懂兵法的狂妄之徒,怎么會如此冒失地發動進攻,這完全不符合他以往的指揮風格…”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然而拉瓦爾的確是下達了這一看似不理智的命令。”
齊格蒙長老緊鎖眉頭。
“敵軍馬不停蹄地發動攻勢,要么是拉瓦爾懷有私心,急于與特里姆爭功;要么是他還有一張尚未打出的王牌,自信不需要冬堡的盟友協同作戰,僅憑手中這支部隊就能攻陷我軍陣地。”
“照這樣琢磨下去,可能性就太多了,為什么拉瓦爾就不能犯糊涂,或者存心打發邪教徒來送死?”
哈康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笑得很坦然。
“我們沒必要把問題想的太復雜,否則只會陷入疑神疑鬼的怪圈,反正敵方主動進攻對我們而言不是壞事,就按照斯露德剛才提出的方案防守反擊,爭取趕在冬堡大軍到來前擊潰拉瓦爾的部隊,如果拉瓦爾真有什么后手,到時候我們再隨機應變就是了。”
斯露德與齊格蒙長老對視一眼,都覺得哈康的看法雖然過于樂觀,然而當前沒有其他更好的對策,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他所說,“隨機應變”。
日午后兩點過,雙手沾滿阿薩族人鮮血的“屠夫”本尼迪克特·拉瓦爾,在石柱鎮郊外一座光禿禿的山丘上建立起臨時指揮部,簇擁在他周圍的是二十名鐵騎魔組成的衛隊。
這位被“毀木者”鐸蘭·特雷西斯寄以厚望的新大陸名將,似乎已經失去對戰爭的熱情,只想盡快完成這樁強加在自己身上的使命,舉起望遠鏡稍加觀察石柱鎮的防御工事過后,就向兩位副官——沙曼和埃爾森——下令,要求他們按照預定計劃發動攻勢。
“好極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把這座鎮子淹沒在烈焰與血海當中。”
“縱火狂”埃爾森冷笑著搓了搓手,對將軍閣下果斷的作風很滿意。
“可是…拉瓦爾大人,我們的霜巨人盟友還沒有趕到戰場,等特里姆的部隊到達以后再發動進攻不是更穩妥?”
相比狂野嗜殺的埃爾森,“蛇手”沙曼顯得更慎重。
面對沙曼的質疑,拉瓦爾沒有第一時間做出解釋,只是把望遠鏡塞給他,而后指向北方的天際線。
沙曼拿起望遠鏡,朝拉瓦爾手指方向望過去,隱約可見兩條輪廓酷似巨鯨的龐大銀色身影貼著高空云層掠過,還有數以百計的黑色斑點在其附近列隊飛翔,分明是一群飛行魔法獸。
“那是寇拉斯帝國著名的軍用魔導飛艇和巨鷹航空兵,沃爾松格部落得到遠東人的大力資助,借來這支空軍,目的無外乎朝我們頭上丟炸彈。”
拉瓦爾冷淡的話語,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消沉情緒。
“難道你們沒發現嗎?周邊二十里內的樹木全都被砍伐干凈,燒得精光,只剩遍地焦土,阿薩族人顯然已經提前做好了堅壁清野的準備。”
“如果我們在這里駐扎下來,等候特里姆的人馬趕來會合,那么至少在接下來的三個鐘頭里,敵方的飛艇和巨鷹就會飛到我們頭頂,肆無忌憚地發動一波又一波空襲。”
“在這片一馬平川無處掩蔽的荒原上,我們拿什么預防從天而降的炸彈?”
“特別是部隊里那些機動性不佳的活化投石車和絞刑樹,全都會成為敵軍空襲的活靶子,還沒來得及在戰場上發揮作用就被炸得七零八碎。”
拉瓦爾環顧四周亂哄哄的獸人和座狼,還有更遠處那群智力比獸人更低下,離開主人指揮就不懂得應變的枯萎怪,眼中透出一絲疲憊。
“與其傻傻的守在這里被動挨炸,白白損失兵力,還不如盡快發動攻勢,把戰場推到敵方陣地上,敵我雙方混雜在一起,空中的敵軍若想投彈轟炸,就得慎重掂量一下會否誤傷友軍了。”
“拉瓦爾大人,既然我方缺乏有效的防空手段,何不向特里姆大人求援,請他把白龍部隊派過來對抗敵方空軍?”
沙曼的問題,惹來拉瓦爾一聲嗤笑,語帶嘲諷的發出反問。
“沙曼先生,如果特里姆閣下把白龍衛隊派來支援我們,他自己的部隊就失去了空中掩護,變成敵方飛艇和巨鷹投彈轟炸的最佳選擇,你覺得他會是那種舍己為人的慈善家嗎?”
“這…”沙曼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沙曼,你就別啰嗦了!”埃爾森不耐煩的插進來,“就按照將軍閣下的意思發動進攻好了,說不定搶在冬堡的人馬趕到之前,我們就能殺進石柱鎮,提前結束這場無聊的戰爭。”
沙曼還是覺得不太妥當。
他和拉瓦爾合作過很多次,對這位米德加德名將的指揮才能很是欽佩,總覺得拉瓦爾應該能想出更合理的對策來化解敵方的空襲,而非把盟友甩在身后,草率地強攻固守陣地嚴陣以待的敵軍,這么做必將付出慘痛損失。
拉瓦爾現在的精神狀態,使沙曼懷疑他并沒有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指揮作戰上,分明是在敷衍了事,選擇了一種最為簡單粗暴的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