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凍湖里住著一對尼克精姐弟,是我的老朋友,我打算去探望他們,順路去一趟伐木營地,把被困在山里的人們帶回來。”喬安輕描淡寫的回答。
“喬安,這事兒急不得,好歹等雪停了再說。”丁道爾鎮長連忙勸說年輕的法師別逞強。
弗林特也收起笑容,鄭重告誡喬安:“我們都知道你小子是天才法師,可你畢竟才十七歲,法力再強也還沒強到能夠施法平息暴風雪的地步吧?”
“暴風雪不光是阻礙咱們翻山越嶺,更麻煩的是大雪嚴重妨礙了視野,根本看不清厚厚的積雪下面是平地還是深坑,萬一途中失足滑落懸崖,或者遭到豺狼人偷襲,人沒救出來,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那可就虧大了!好孩子,聽我一句勸,等雪停了,咱們再一起上路也不遲!”
喬安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鎮長先生和老矮人:“說到施法平息暴風雪這件事…我還真能辦得到。”
就在眾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喬安從儲物袋中取出“氣象法杖”,轉身走出門外,激發法杖中的魔力,施展7環法術“操控天氣”。
短短十分鐘過后,已經在德林鎮上空肆虐一個星期的暴風雪,竟然神奇的平息下來。
烏云散去,陽光照耀積雪,映出遍地銀光。
固執的老矮人,這下不得不服氣。
喬安婉言謝絕弗林特和鎮上的民兵跟隨自己一起上路,堅持獨自進山,一個“傳送術”就能到達目的地,沒必要搞得那么麻煩。
盡管他沒有明說,但是弗林特心里清楚,如今喬安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他和鎮上的民兵非但無法給喬安提供多少協助,反而會拖累這位天才法師。
心情復雜的嘆了口氣,老矮人用力擁抱了年輕的法師一下。
“去吧,孩子,路上多加小心!”
喬安點了下頭,揮手與鄉親們道別,而后身影融入一道傳送光柱。
目送他伴隨傳送光輝沖天而起,圍觀的人們禁不住齊聲驚呼。
無論丁道爾鎮長、老矮人弗林特和芭芭拉大嬸那樣看著喬安長大的老人,還是湯姆和特納等年輕人,都為德林鎮出了一位強大的法師而發自內心的感到自豪。
德林鎮上空的風雪已經被喬安施法平息,而在北方50里外,德林河與松林密布的山嶺交匯之處,暴風雪仍在呼嘯肆虐。
出山的道路已經被大雪封阻,休說馬車,就連狗拉的雪橇也難以通行。
積雪盈尺的山坳中,坐落著一片原木搭建的營地。除了伐木場主人老阿奇博爾德和他的長子小阿奇博爾德,營地里還有四個配槍的監工,剩下二十人都是膚色黝黑的奴隸,其中包括被老阿奇博爾德提拔為男仆的阿米果。
年輕的黑人男仆朝壁爐里塞入最后一根木柴,回頭望向主人,憂心忡忡的說:“阿奇博爾德老爺,營地里的木柴已經快燒光了,接下來可怎么辦啊!”
老頭沒有做聲,靠坐在餐桌旁的扶手椅上,出神望向窗外。
陰沉的臉色,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老阿奇博爾德紅通通的酒糟鼻和臉上那條疤痕顯得分外猙獰。
一個滿臉雀斑的矮壯青年,扛著魔晶滑膛槍走到老頭身旁,抓起酒瓶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隨手將空酒瓶丟向墻角。
“老爸,讓阿米果帶上幾個黑鬼,去附近林子里砍柴,我和卡森他們帶上槍跟著,快去快回!”
“別說蠢話!”老頭瞪了兒子一眼,“豺狼人在林子里埋伏著,就等著像你這樣的蠢貨去送死呢!”
“那還能怎么辦?”小阿奇博爾德不服氣的反駁,“木柴已經燒光了,困在這里遲早要被活活凍死,還不如趁現在出去跟那群該詛咒的狗頭雜種拼命!”
“木柴燒光了就燒桌椅,桌椅燒光就拆地板,不到最后一刻,我們絕不能放棄求生的希望。”老頭咬著牙回答。
“老爸!難道您還指望丁道爾和弗林特派人來營救?”小阿奇博爾德憤然冷笑,“鎮上那些頭面人物都很排外,才不會為了營救咱們這樣的新移民冒險進山,更何況丁道爾是您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頑固的老矮人更是自詡高尚,看不慣咱家使喚奴隸干活,他們巴不得咱們父子倆死在山溝里,才不會好心來營救呢!”
老阿奇博爾德搖頭嘆氣,正要教訓兒子把目光放長遠,窗外突然傳來凄厲的叫聲。
阿米果快步跑到窗邊,側耳聆聽,不由變了臉色。
“老爺!少爺!外面有人在喊‘救命’!”
“不許開窗!”老阿奇博爾德厲聲阻止男仆,冷著臉說:“這冰天雪地的山溝里,哪會有什么路人求救,準是那些狡猾的血糜獸又在模仿人聲,試圖誘騙我們離開營地,聯合豺狼人偷襲!”
阿米果愣了一下,連忙縮回手,遠離窗口。
窗外的呼救聲時遠時近,最終轉為垂死哀嚎,透過窗縫鉆進屋里,縈繞不散,仿佛一個詛咒,令人頭皮發麻。
阿米果和他的黑奴伙伴,全都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雙手合十,向他們崇拜的“大地之母”——也就是德魯伊和泛神論者所說的“自然本源”——祈禱。
小阿奇博爾德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突然沖到窗口,以槍托撞開窗戶,沖著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放了一槍,歇斯底里的咆哮:“畜生!給我滾出來啊!裝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風雪帶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穿窗而入,悄然在木屋中彌散。
老阿奇博爾德抽了抽鼻子,嗅到臭氣,立刻變了臉色,一把將兒子從窗邊推開,手忙腳亂的栓上窗戶。
“你這蠢貨!”老頭怒不可遏,狠狠抽了兒子一耳光,“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別害我們跟你一起送命!”
小阿奇博爾德捂著浮腫的臉頰,眼中交織著憤恨與絕望。
就在這時,房間中突然亮起一道魔法光柱,嚇得老阿奇博爾德踉蹌后退,一屁股撞上桌子,酒瓶酒杯稀里嘩啦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