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九十年代中后期,我族的人頻頻遭到捕殺,面臨著滅族之災。是主子您將僅存的族人聚在一起,遠遁海外,并立下結界,將他們藏在其中。為了給我族換來喘息的機會,您與聯盟四百強者大戰了一場,最終,主子不幸隕落...”
“主子猜到那次大戰,您多半會隕落,所以您提前將記憶備份,并將它交給我保管。”微生弦打量著面前的男人,有些迷茫的問道:“您是我的主子,還是陸程?”
“黎曌。”黎曌坐在法式貴妃椅上,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頭疼地問道:“我的克隆體,叫陸程?”
“是的。”
“剛才那個瞇眼睛娃...那個小胖...”不知道阿福的身份前,黎曌可以隨意喊阿福,什么瞇眼睛娃啊,小胖子啊,蘿卜頭啊。
但知道阿福極有可能跟自己存在至親血緣關系后,黎曌卻叫不出來了。他想了想,才問:“剛才那個小丫頭,是陸程的女兒?”
“是的,阿福小姐是主子的女兒。”
黎曌忍不住糾正微生弦的措辭,“不是我的,是我的克隆體的。”
“您就是陸程,陸程就是您。”
“怎么會一樣!”黎曌固執地說:“就算我們的身體構造一樣,但我們到底是兩個人,我們有著各自的人生跟感情,怎么會是同一個人。”
微生弦眉頭一蹙,他問道:“那主子您現在復活了,是打算丟下老婆孩子,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黎曌有些傷腦筋。
“陸程還結婚了?”
“嗯。”
“愛人是誰?”
微生弦下意識指了指身后墻上掛著的那幅油畫。
黎曌抬頭,盯著那副油畫。
畫上的季微,穿著一條紫色的長裙,大波浪黑長發披著,露出形狀精致的耳朵。她側身對著鏡頭,露出來的一雙狐貍嫵媚勾魂,狡黠又漂亮,這雙眼睛當真被畫師畫出了精髓。
哪怕只是一幅畫,黎曌也能看出這雙眼睛有多么的不平凡。
他心驚于季微的盛世美貌,心里有些納悶,憑什么他活了一百多年,也沒有娶到老婆,陸程才活了二十多年,就有了老婆和孩子!
當然,心里的苦,黎曌是不會說出來的。
他盯著那副畫看了片刻,才說:“我會跟她講清楚,會讓她明白,我跟陸程不是同一個人。我想,這位女士應該也明白強扭的瓜不會甜這個道理。”
聞言,微生弦眉頭微微一蹙,心想著:主子您真走了的話,他日肯定會后悔。
上一世,主子回到族里之后,把季微跟阿福都寫進了族譜。可見,在黎曌心里,他是承認了季微跟阿福的身份的。
由此可見,主子的記憶,遲早會全部恢復。只是不知道,最終活下來的那個人,到底是主子,還是陸程。
微生弦哼了哼,才說:“既然主子已經拿定注意了,屬下自然尊重主子的想法。”
“夫人就在樓下,主子您親自去與她說吧。”
“嗯。”
黎曌站起來的時候,急了些,腦袋有些暈。他一只手撐在貴妃椅的扶手上,等了幾十秒鐘,待腦子里那股眩暈感稍微好些了,這才下樓去。
他順著旋轉樓梯走下去,就看到大廳里,站著一道纖長的女人。
背對著他的女人,穿著一件淺灰色的無袖襯衫,襯衫比較寬松,扎在一條墨藍色包臀皮裙里面。哪怕是在家里,季微也穿著高跟鞋,一條腿顯得特別細長、漂亮。
季微黑色卷發盤了起來,露出來的脖子下面,還有一道沒有完全恢復好的小傷疤。
黎曌盯著季微的背影,也不知為何,那顆心跳得噗通噗通的。黎曌認為,那是因為自己剛醒,身體情況還不穩定的原因。
黎曌頓足打量了季微片刻,正欲開口,季微忽然轉過身來。她的左臂還綁著一根黑色的固定吊帶。
黎曌看清楚季微的臉,呼吸又是一窒。
方才在樓上,黎曌已經從那副油畫中,窺探到了季微的美貌。但見到真人,黎曌才知道,頂級大師的畫工,根本就無法畫出季微的媚態跟風韻。
黎曌活了一百多年,見識過許多的美人。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的時候,禹城出了很多有名的美人,那時候不少富商高官為她們折腰。
若是他們見了季微,只怕是要日日牽腸掛肚,傾盡一切只為博她一笑。
季微盯著黎曌看了片刻,突然朝他開口,冷靜問道:“醒了,感覺還好嗎?”
黎曌一愣。
季微的態度太從容隨意了,黎曌反倒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猶豫了下,黎曌才說:“除了身體有些虛弱之外,并無其他不適。”
季微點點頭,她轉身就要往外走。
黎曌趕緊叫住她。“季小姐。”
季微腳步一頓。
因為季微背對著黎曌,所以黎曌不曾發現,在他脫口喊出那聲季小姐的時候,季微眼里的所有神采,在一瞬間化作死灰。
季微沒回頭,她望著屋外的風景,頭也不回地問道:“黎先生,還有什么事?”
黎曌道:“我們,談談吧。”
季微轉過身來。
她目光平靜,語氣冷淡,答道:“好。”
黎曌盯著季微那張從容冷靜的俏臉,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怎么表現得這么平靜呢?
兩人坐在泳池邊的咖啡桌旁,遮陽傘擋住了陽光,季微雙腿交疊著,坐姿優雅地...吃榴蓮。
黎曌盯著季微手里的榴蓮,面無表情,內心卻十分煎熬。
這女人還要吃多久的榴蓮啊!
他都要吐了。
季微吃了一塊榴蓮,余光掃了眼黎曌,見黎曌坐立難安,她心里冷笑。
季微吃完了榴蓮,拿起餐巾擦了擦手,黎曌以為她終于吃好了,正準備開口談正事,又聽到季微沖保姆說:“再來三塊榴蓮。”
“好的Lady。”
黎曌:“!”
季微吃了多久的榴蓮,黎曌就在一旁看了多久。
等季微終于吃飽了,黎曌已經被榴蓮那股臭味熏得麻木。
“黎先生,你要跟我說什么事?”季微優雅地品著白葡萄酒,說話的時候,總有一股榴蓮味往黎曌那邊飄。
黎曌長話短說:“我知道比起跟我一起坐在這里說話,季小姐更希望坐在這里的人是陸程。”
季微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聲。“嗯,黎先生果然聰明,連我的心思都猜得中。”
黎曌:“...”
這天好像被季微一句話給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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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晚安。
我要劇透一下,這男人是陸程,只是記憶暫缺。黎曌死了就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