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程去到隔壁的更衣室,脫了衣服,換了一套純白色真絲套裝。套裝上半身是大圓領口的真絲體恤,穿上會露出一大片性感的銅色肌膚跟誘人的鎖骨。
他從首飾柜里面順走一條鏈條相框吊墜,相框是橢圓形的。陸程走到鏡子前面站定,盯著里面的白衣男人看了片刻。“加油。”他對自己說。
陸程大步走向玫瑰花房,他從入口的桌子上取走一瓶紅色瓶裝的香水,并且吩咐艾利,“麻煩艾利小姐噴上香水,之后,按照我的提示來做…”
叮囑好艾利接下來的劇情安排,陸程便赤腳走進了玫瑰屋里。
他站在屋子中央,確認每個攝像頭都能精準地對著自己后,陸程開始了他的表演——
一身白衣的男子站在遍地玫瑰花的屋子中央,玫瑰紅似火,他卻純白像是人間不該有的圣者。
他低著頭,漂亮的左手握著一個橢圓形的相框吊墜,他似乎是在凝視里面的人。像是情不自禁,他抬起右手,拇指的指腹輕柔而又愛慕地撫摸著相框吊墜里面的那個人。
他愛吊墜里面的那個女人,愛得深情。
男人忽然伸出雙手,朝身前用力一抱,結果他身子踉蹌著朝前一摔,他沒有抱住想要擁抱的人,卻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
男人半跪在地上,雙手撐在玫瑰花海里,他的肩膀忽然微微地抽動起來,像是在哭泣。
他抬起頭,望著一處攝像頭,呈現在鏡頭里的表情是悲傷而又憤怒的,他眼睛發紅卻沒有淚水流出。人,只有在被至愛之人拋棄背叛后,才會露出這種神情。
他愛她多深,被背叛后,恨就有多深。
男人勾唇冷笑,笑這世間女人皆是無情人,笑自己的付出跟一腔愛意都付諸東流。他瘋了一樣地對著玫瑰花發泄,漫天花束被他灑落滿地,鋒利的刺傷了他的手指,他的臉頰…
紅色的玫瑰花在空中飄舞著落下,男人站在玫瑰花瓣之中,他白皙的臉頰上有著幾道劃痕,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兩股殷紅的血液,順著他的太陽穴落下,流進脖子里,躺在他深邃鎖骨的鎖窩里面,這讓他看上去有種妖異而又頹廢的魅力。
他就像是個妖精,是魔鬼跟愛神的化身。
男人搖搖欲墜,但那雙眼睛里面,還裝載著對這個世界的恨意!
忽然,門被推開,一個穿白色短裙腰間系著傭人圍裙的女人闖了進來,她大概是男人家里的幫傭。她一靠近男人,就被暴怒之中的男人粗魯地拉著走到沙發旁。
男人坐在沙發上,女人跪在他的面前。
男人左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右手握著一把玫瑰花瓣,他捏碎了玫瑰,讓殷紅的花汁滴落在女傭的嘴唇上,下巴上,脖子上…
他因愛,而生恨。
這世間,所有的女人,都成了他所恨的人。
男人單手拽住女人的肩膀,將她拉扯到腿邊,他舉起身旁桌上的玻璃杯就要往女人的頭上砸去。
女傭掙扎,兩個人的距離不斷地拉近,就在男人要將玻璃杯砸下去的時候,他的鼻子忽然在空氣中動了動。
男人癲狂的眼神,出現了瞬間的迷茫跟懷念。他腦袋緩慢地靠近女傭。他鼻子在女傭的脖子上輕輕地嗅了嗅,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女傭的身上,有著和男人深愛的女人同樣的香水味。
男人那被拉斷的理智,終于恢復,失控后發紅的雙眼,漸漸地恢復清明。
啪——
玻璃杯落在地上,杯中殷紅的酒水,濺落在滿地玫瑰花瓣上…
陸程硬照功底不好,人格魅力也不及安德魯那么強大,名氣也比不上那位國際男影星。他僅有的倚仗就是他的演技跟表達力。
他選擇用精湛的演技,表演了一個因愛失控的男人在差點犯罪之前,因為聞到了熟悉的香水味,而及時醒悟回頭是岸的故事。
這是陸程在觀察完現場布置后,心里臨時萌發的一個創意。
而陸程讓艾利噴的那瓶香水,正是J家本季度新上市的香水,叫‘我愛’。
陸程剛才的表演,剛好完美地詮釋出了‘愛’字的精髓。他為愛的人癡狂,為愛的人犯罪,也為愛的人保持了一份清明。
演完戲,陸程立馬從戲態里走出來,他趕緊將艾利從地上拉了起來,對她道歉,“不好意思艾利小姐,委屈你了。”
艾利搖頭說沒事,“沒關系。”
她回想起方才陸程在她脖頸間嗅動的場面,臉頰忍不住一陣發紅。
在另一間屋子里,負責這次面試活動的高層領導,在看完陸程的表演后,眼神都是驚艷的、興奮的!
他們發現了一個寶!
看看!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寶貝兒,他剛才演繹的這個故事跟‘我愛’香水太契合了!這個文案,連廣告策劃總監都想不出來!
最高負責人當即拍板,一口斷定,“這就是我們想要的代言人!他完美地表達出了‘我愛’香水的魅力所在!通知下去,準備簽約合同!”
在陸程還在為自己能否獲得面試官們的認可而憂心的時候,殊不知,J家高層領導內部已經欽定他為J家香水全球代言人了。
J家旗下經營著高檔護膚品跟香水,陸程能得到他家香水全球代言人的機會,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
回到大廳,陸程見另外四個面試者都還沒走。
注意到陸程太陽穴上的血似乎比進去之前還要多些了,其他幾人心思一轉,都猜到他剛才在里面面試的時候,肯定是用了苦肉計。
呵,來自東方的心機婊!
只有安德魯走過來,操著他那把能讓女孩子聽了就跟他上床的嗓音,對陸程說,“陸,你傷口還在流血。反正面試已經結束就等通知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安德魯對陸程態度非常熱情,就像他們是已經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一樣。
陸程禮貌地拒絕了,“多謝關心,我經紀人就在樓下,我跟他一起去。”他并不歧視同性戀,但知道安德魯對自己可能有非分之想后,陸程覺得自己還是離安德魯遠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