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簫十分篤定地又說道:“陛下,臣不會看錯的。何況,這毒但凡有點經驗的太醫都能看得出,更不要說,臣了。”
“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葉笙笳的目光緊緊盯著天狼,輕揮了手示意何簫退下,深鎖。
“為何我天土之原的太醫,竟無一人看出?!”
天狼瞬間怒了,他拔腿就要往外走,打算去治那些太醫的罪,卻不巧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哎呦,我的老腰…”
蘭姨一下子被撞得有些暈,忙扶住了身旁的婢女,才勉強撐住了身形。
葉笙笳本想快步上前扶住蘭姨,見她無大礙,便也停下了腳步。
“對不起,長公主!是天狼冒犯了。”
天狼低頭,道歉。
“無礙。小事兒而已。不過,天狼你這慌慌張張地,是要去干什么?”
蘭姨彎腰扶起了天狼,慈祥和藹地問道。
“我!”
天狼剛要說他要去治那些太醫的罪,卻被姜芷歌搶先一步上前,盈盈一禮,低眉順眼地輕聲說道:“天狼方才心急封玥妹妹的傷勢,想去太醫院問問還有沒有什么補藥可以進補一下的。走的太匆忙,才沖撞了蘭姨。”
蘭姨緩緩點頭,表示認同姜芷歌此番說法,又若有所思地說:“我那邊,好像有北部進貢的千年人參,說是好得不得了。我一副老身子骨了,也沒什么特別的用處,不如就給封玥吧。”
天狼剛想拒絕,卻又聽得姜芷歌一笑,低著頭,緩緩說道:“封玥妹妹大病初愈,怕是受不得這些進補之物。蘭姨也年紀大了,又操勞了多年,該留著自己享用才是。”
天狼剛覺得姜芷歌有些奇怪,為何今日總是搶自己話之時,卻已經聽到蘭姨若有所思地說道:“聽芷歌這般說來,倒也真是這么回事兒。也罷,我看一眼玥兒,便回去歇著吧。”
“啟稟長公主,封玥公主剛睡下,怕是要讓長公主,多跑了一趟。”
姜芷歌再次攔住了蘭姨的去路,低頭恭敬卻絲毫不退讓地說道。
蘭姨見她這副架勢,鐵定是不讓她進去了,雖然眼里有些許不滿之意,但到底還是勉強一笑,和藹地說道:“既然玥兒剛睡下,那我這老太婆也就不招人嫌了。巧了,藍兒剛給我燉的燕窩湯也差不多該涼了。我便先回宮,玥兒你們有心了。”
“不敢。此乃本分之事。蘭姨慢走。”
姜芷歌將雙手交疊與眉齊平,一直送蘭姨直至殿外,才使了個眼色,命葉笙笳關閉了殿門。
“芷歌,我不明白,你為何連蘭姨都防著?”
葉笙笳一直沉默,并沒有打斷姜芷歌的做法,但,他心中亦是有疑問的。
“對啊,方才一直在打斷著我的話,害得我都不知道哪句話該講,哪句話不該講。”
天狼亦抱怨著說道。
姜芷歌深深地看了他們一眼,只是輕聲道了一句:“封玥走了沒多久,蘭姨便來了。接著,便有了后面一連串的事情。”
“不可能是蘭姨。”
葉笙笳相當肯定地斷然打斷了姜芷歌的話。
天狼亦連連點頭站在了葉笙笳的一邊。
“等我說完再下定論好嗎?”
姜芷歌皺眉瞪了兩人一眼,沒好氣地翻著白眼說道:“我不是說我懷疑蘭姨。蘭姨德高望重,自然不至于做這么齷齪的事情。但,當天進出我屋內的人并不多,而且,明顯,太醫院的人都已經被買通了。這件事便說明,此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連蘭姨,也不能透露。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封玥中的什么毒。”
“否則,不僅僅是難以找到真正的下毒之人,更是會遭來無妄之災。”
姜芷歌眼眸一抬,望向了兩人,說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誰也沒有看到,在屋梁之上淡定咬著大水梨的何簫,突然在此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有趣般地看了一眼姜芷歌,多看了好幾眼,似乎眼眸之中多了幾分贊許之意。
“丫頭,我發現,你越來越聰明了。”
葉笙笳深深地盯著姜芷歌看著,卻有一絲擔憂在眼中游動。
她的進步,太快了。快得,跟當年的荏苒一般,從一張白紙,到滿紙的繽紛色彩。
然而,姜芷歌卻不知道他所擔憂的,只是調皮一笑,作揖道:“是師父教導有方。”
“好你個丫頭,變著法的說我狡猾吧?”
葉笙笳被她逗樂了,上前一步便作勢要去撓她的癢癢,卻被她搶先一步躲在了天狼的身后,精靈古怪地朝著他連連做著鬼臉吐著舌頭。
“來呀來呀!老鷹捉小雞啊!”
姜芷歌玩心大起,笑嫣如花。
偏生天狼又護著他,葉笙笳又怕傷著了她不敢硬來,一時間,倒是屋子內歡聲笑語一片。
屋梁之上的何簫終于將一個大水梨啃成了一個核,相當無聊地看了一眼屋內笑成一團的姜芷歌,抹了把唇角旁的梨汁,百無聊賴地嘆氣說道:“無趣。本來還以為,是個好玩的人。結果,白癡的很。”
但,他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姜芷歌的眼眸間,超過了一個大水梨的時間。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自言自語給自己解釋道——
“雖然白癡了點。至少還看得過去。不至于對著吃不下飯。”
他邪魅一笑,索性閉起了眼,掛在屋梁之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咳咳咳——”
內殿響起了封玥的咳嗽聲,隔著屏風,她的身影緩緩坐起。
“封玥醒了!”
姜芷歌興奮不已,掀開簾子就要去看封玥的情況。
卻被葉笙笳一把拉了回來,他嗔怪地說道:“人家大病初愈,你能不能溫柔一點,別咋咋呼呼的?嚇暈過去了你可是真的逃不開干系了。”
“葉兄說笑了。封玥哪有那般脆弱。”
封玥淡淡一笑,臉色雖蒼白得很,卻倒是精神勁兒還可以,自己撐著便起了床。
“哼!就是!”
姜芷歌白了葉笙笳一眼,上前幾步便攙扶住了封玥,替她披上了外套。
“芷歌,我都聽說了。不是你的錯。冤枉你了。實在抱歉。哥哥也是愛護心切。”
封玥誠懇地道著歉。
“好說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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