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符合她的作風…不過,我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有很好的同情心。既然你今日要刺殺的是我,那我今日饒你不死,也算是恩德了。”
遲暮說得十分坦然,絲毫沒有為美色所動,并沒有打算要將她帶在身邊的意思。
“公子,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我已經無路可走了!我不想死!”
女子跪著在地上拖行著,手袖中的利器也在情急之中“哐當——”一聲落了地!
“我沒有辦法救你。你還是自行離去吧。”
遲暮漠然說道,轉身便拂袖欲離去。
“公子!難道你不想回到天木之林嗎?!我可以幫你!”
女子忽然一聲大喊,摘下了自己的面紗,眼淚中噙滿了淚水,深深地看著遲暮!
姜芷歌一下子驚呆在了原處——
這女子,竟然,長得十分相似遲緩歸!
雖然姜芷歌并沒有見過遲緩歸摘下面紗的模樣,但于眸眼間,酷似的程度卻十分高!甚至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遲緩歸的什么人?”
姜芷歌上前一步,緊鎖著眉頭輕聲問道。
“小女名叫董憶兒,自幼便是個孤兒。因為跟遲緩歸長得有幾分相似,便被她找來,當做她的替身一般的存在。若有什么需要我替她去死的時候,必須也是眉頭都不能皺一下的。”
董憶兒輕聲落淚說著,她的眼中,盡是無限的悲傷。
“那你為什么不反抗?”
姜芷歌不解,這種送死的事情,竟然也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去做?
“反抗?如何反抗?反抗便是一個死字。不反抗,便還可以茍延殘喘幾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般一樣,生來便這般好命的。”
董憶兒無奈仰天愴然一笑,眼中盡是滄桑。
“若此次任務失敗,你回去便是必死無疑是嗎?”
姜芷歌皺眉,彎下腰輕聲問道。
“這是規矩。必死無疑。”
董憶兒抬頭,眼神之中充滿了乞求,渴望著姜芷歌的垂憐。
“芷歌,不要管這件事了。你怎么知道,她不是遲緩歸派來的眼線?這一切,不過是一場戲罷了。”
葉笙笳冷冷地看了董憶兒一眼,將姜芷歌拉開了,不讓她再接近姜芷歌一寸。
“應該不會吧。萬一如果是真的,豈不是枉送了一條人命?”
姜芷歌猶豫著說道,她的眼里,已經充滿了同情。
“芷歌,我也是覺得,我們不用再管這件事。畢竟,她的底細,我們一點都不清楚。養虎為患,不值得。”
遲暮又望向了董憶兒,輕聲說道:“你叫董憶兒?”
董憶兒擦著淚水慌忙點頭,一雙眼睛睜得淚眼汪汪。
“董憶兒,你聽好。我遲暮,對天木之林王位的位置,一點興趣都沒有。正如你所說的那樣,不是所有人生來都那么好命。我也一樣告訴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想得那樣,對王位,那么有興趣。你若不小心落在了我那姐姐手里,大可以告訴她,我和她不一樣。她大可以高枕無憂地在天木之林當她的王。而我,樂得逍遙又自在。”
遲暮說這些的時候,眼神安寧又平靜,就像是春天的江水,數不盡的,是春江水面之上的寧靜。
“遲暮少爺…”
董憶兒的眼神微動,在那一刻,似乎有了些許明亮的色彩,像是冬日里照進她眼眸中的一縷陽光,折射出動人的顏色。
也許,在她原本的概念之中,遲暮亦和遲緩歸沒什么區別,而她,亦只是一個用來爭權奪利的一個工具而已。卻沒有想到,遲暮是一個有血有肉像陽光一般燦爛的人。
就像是她在深不見底的地窖里,有一縷陽光突然間照進,撫慰著她冰凍了多年的心靈,令她心安,令她著迷。
“這里是盤纏,找個沒人知道你的地方。躲起來吧。”
遲暮掏過腰際間的荷包,半蹲下遞到了董憶兒的手中,輕聲說道。
“遲暮少爺!等等!我可以…一直跟著您嗎?我保證!絕對不做傷害你的事情!我會武功,我可以保護你!”
董憶兒指天發誓,眼淚掛在雪白的肌膚上還沒有擦干。
她的眼神里閃動著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愫,著急地以渴求的目光看著遲暮。
“跟著我,你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何況,我也會武功。我不需要你保護。”
遲暮一笑,唇邊的酒窩若隱若現。
董憶兒一時間看醉了,她第一次知道,有人笑起來,可以這般好看。
遲暮的酒窩就像是陳釀了千年埋藏在桃花林下的美酒,一打開,便是令人迷失方向的一陣鉆心的暖意,又適時有冬日的風雪掠過,洋洋灑灑落了他滿衣袍的落雪。
沉醉,便是一世間。
“我還會洗衣做飯!我還會給你跑腿!我會的,可多了!”
董憶兒跪著在地上前行,緊緊地抱緊著遲暮的大腿,哀求著說道。
像一個,乞求愛情眷顧的,傻子。
“我說過了…”
遲暮無奈地搖著頭,轉身便抬腳要走。
卻聽見姜芷歌在他身后輕聲說道:“遲暮,看她的樣子,可能真的是走投無路了。而且,你的武功應該在她之上,若她有什么異動,你應該可以發覺。何況,還有我們在。不如就留下她吧?”
“芷歌,你不懂!我不習慣…”
遲暮欲言又止,又不知道如何拒絕姜芷歌的美意。
“好了。我替遲暮做主了。不過,你可要好好對他。否則,我也幫不了你了。”
姜芷歌見遲暮欲言又止,以為只是不好意思,便大手一揮,將此事定了下來。
“憶兒多謝過這位爺!”
董憶兒大喜過望,跪下便是拼命地磕頭,直到磕得額頭都破了血!
“她答應了你。我可沒答應。”
遲暮見姜芷歌不但沒有吃味的意思,還反而替他張羅身邊帶女子的事情,一白眼一生氣抬腳便往外走了。
“傻愣著干嘛?還不去追?”
姜芷歌推了一把愣著的董憶兒,竊笑著說道。
“哦哦哦!!對對對!”
董憶兒拔腿也往外跑去,一抹眼淚,便嬌聲喊著:“少爺,等等我!”
“姜芷歌,我發現,幸虧你缺根筋,不然,我的下場也挺慘的。”
葉笙笳在一旁磕著瓜子,頗為擔憂地看了一眼遲暮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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