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伽藍發出了凄厲的聲音,一絲絲青藍色的鮮血,從它的瞳孔、口鼻以及鱗片的縫隙之中流淌了出來。
他的面部全是痛苦之色,與此同時,一絲絲的黑氣則沿著它的七竅,再次的鉆了進去。
在天空之上,那代表著大宋國運的真龍氣運,此刻越發的漆黑。
本來朝廷對修道者的氣運壓制已經消失了,但實際上只是龍氣蟄伏而已,這方天地的規則沒有那么容易更改。
但是,伽藍殺死了太子,便是硬生生的將蟄伏的龍氣給鉆出了一道口子,并且讓龍氣刺激的復蘇了。
天命本就殘缺,又被王曜景奪取了不少力量,所以這方天地的天命更加的虛弱。在大劫被破除之后,天命便陷入了半沉睡,用以恢復力量。
這也是各國氣運無法顯圣的根本原因。
畢竟國家的氣運都源于天命,天命不存,他們也無法壓制修道者。
伽藍將龍氣刺激的復蘇,卻是等同于在重病垂危的龍氣身上刺了一針,使其回光返照。雖然這龍氣看似威武,但實際上卻虛弱到了極點。
虛弱的龍氣,再也抵擋不住無邊黑氣的侵襲,逐漸的被浸染成了一條黑龍。
“吼。”天空的黑龍眼神越發的暴虐,發出了瘋狂的嘶吼聲。而伽藍身上的傷勢也在急劇的加重,它殺了太子,真龍氣運必然要給他反噬。
哪怕這道氣運被黑氣占據,但也依然是大宋的氣運。
伽藍的面容痛苦,但眼神中卻帶著堅定之色。既然是太子害死了青鸞,那他殺死太子,就算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他的傷勢越發的劇烈,身體內的黑氣運來越多,他原本青藍色的鱗甲,現在也泛著漆黑的光芒。
本來他身體里蘊藏著濃烈的純陽氣息,少量的黑氣會直接被擊潰。可因為他受了重傷,純陽氣息在減少,依然抵擋不住黑氣的沖擊了。
伽藍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終于堅持不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蠢貨。”就在他意識即將消失之際,一個有些縹緲的聲音在他的心頭響起。而在下一刻,它的身體忽然間大放光明,濃郁到化不開的純陽氣息流淌而出,潔白的光芒猶如液體一般自他的心臟中汩汩冒出。
伽藍原本接近昏迷的意識,一下子就蘇醒了,而在下一刻,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個男子并不是真身出行,漫天的純陽之氣自其體內散溢而出。地面上普通的泥土和青磚,竟然變得晶瑩如玉,每一塊都猶如上等的美玉。
王曜景朝著虛處一指,一道光點落到了天空的黑龍之上。原本被黑氣占據的大宋龍氣,重新變得金黃,其一身濃郁的氣息,比之全盛時期還要炙熱。
大宋丟失燕云之地,雖然是漢人正統,卻向來文弱。這龍氣也顯得萎靡,王曜景順手多送了點純陽之氣過去,讓氣運更加濃烈。
但是,這真龍氣運一恢復原狀,第一時間便是反噬王曜景。
因為王曜景是修道者,他雖然并非真身出行,但身上的氣息也遠超尋常純陽境。這股氣息令真龍氣運感受到了威脅,它第一反應就是過來壓制。
“滾回去。”王曜景的眼皮子都未曾抬起,直接開口呵斥了一聲。而天地之間,便交織起了無數的紋路,化作了一張大網,將真龍氣運給死死的圍困住。
這連純陽祖師都要忌憚的氣運,竟然連他的一句話都扛不住,簡直匪夷所思。
實際上,如今整個天地的權限,已經分成了三份。一份在天命手中,一份在那黑氣處,還有一份,則被王曜景抓在了手里。
天命所掌控的權限最多,幾乎占據到了百分之六十還要多。但是,天命運轉,與一砂一塵都相連,大半的權限都被牽扯住,能動用的不足百分之十。
黑氣占據了百分之三十,在王曜景化解大劫之后,天命蟄伏,黑氣趁虛而入,伺機搶奪了大量權限。
不過,因為時間太多,黑氣的根基不穩固。
至于王曜景,他只掌控了這個世界百分之十的權限,看似是最弱的,但實則不然。
他的力量進階歸于自身,力量最為集中。哪怕是百分之十,發揮出來的效率也是另外二者的數倍。
更何況,他最大的依仗是長力異能。
長力異能的最大特殊之處便在于,它的力量不占此處世界的額度,而是憑空出現的一股子力量。
就像一整塊蛋糕,天命拿走了百分之六十,黑氣拿走了百分之三十,王曜景取了最后的百分之十。但王曜景卻額外的取了一小塊蛋糕,那是獨屬于他的蛋糕,不與其他人分享。
“這黑氣蘊藏著死寂之氣,能削去人的壽元,實力越強,越是容易受到制約。”王曜景很早就發現了黑氣的存在,正是這些黑氣,使得純陽境強者原本的三千年壽元,被削減到三五百年。
普通純陽境的純陽之力完全無法與這黑氣抗衡,但王曜景吸收了天命雷霆之力,還借助被動進行了精煉,其質量是其他人的十數倍都不止。
“正好趁著這次的機會,看看黑氣的源頭在何處。”王曜景不喜歡變故,這等超脫了他掌控的存在,總是會給他帶來麻煩。
“不過,這黑氣總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到底…在哪里見過呢?”本來到了他這個境界,只要被他看過一眼的東西,就會永遠被銘記住。但偏偏他對黑氣很熟悉,卻始終想不起來。
應該是有同級甚至更高的存在進行了干擾。
“藏頭露尾之輩,爾等設下陷阱,不就是為了引我出來?”王曜景抬頭向著前方看去,他的目光穿過了重重的空間,落到了肅王府。
“當真是好久不見了,林靈素。”肅王忽然間笑了起來,緩聲開口說道。他們二人明明相隔數里,但偏偏交流無礙,空間已經無法阻隔他們。
“所以,我應該叫你蔡京…還是肅王?”王曜景開口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