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振林趕緊接過,將瓶塞給打開,一股子辛辣的味道傳了出來。
只是聞了一下,王曜景便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好似在寒冷的天氣喝了一大碗的熱水一般。
“這…”封振林倒出來一些粉末,粉末呈現淡黃色,在辛辣氣味中隱約摻雜著花香的味道。
“這個藥物的成分很復雜,您能否服用,在下也不知道。不過,據我猜測,此物應該有活絡血氣的作用。”封振林有些拿不準,面上帶著為難之色。
王曜景將藥瓶收了起來,并未直接服下。在沒有確認安全的情況下,胡亂吃一些藥物等同于找死。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等雨停了之后,咱們繼續趕路。”王曜景也覺得有些疲憊了,他本體的體力很差,經過了這一折騰,身體吃不消。
他找了一個角落靠了過去,不大一會兒,輕微的鼾聲傳了出來。而封振林臉上討好的笑意收斂,盯著王曜景看了一會兒,才找了一個地方開始休息。
王曜景睡了不知道多久,還在睡夢之中,便覺得身體搖搖晃晃,耳邊還有聲音在催促他,他費力的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怎么了?”王曜景睡眼惺忪,看著映入眼簾的一張臉,開口問道。
“大師,外面好像有情況。”封振林叫醒了王曜景,低聲的開口對著他說道。
王曜景的睡意瞬間全無,費勁的爬了起來,他的這具身體實在是太差勁了,睡了一覺之后竟然覺得筋骨酸軟,十分難受。
他走到了帳篷的門口,掀開一角,朝著外面看去。
外面的雨似乎比之前還要猛烈幾分,幾乎是稀里嘩啦的澆下。透過小口子,他能看到滄南派的所有人都站在帳篷之外,劍拔弩張的看著遠處。
但是,遠處明明什么都沒有。
“有些不對勁。”王曜景用手捏了捏眉心,覺得腦袋有些不舒服,仿佛有一顆種子在其中要破土而出。
一邊的封振林聽到這話,卻是覺得有些無語。就憑外界這副架勢,便是傻子都知道不對勁了,還用你來說?
“公子,我們一會兒保護您先走,怕是有人要進行殊死一搏了,我們沒必要與之硬拼。”那個為首的漢子走到了蕭彥圣的身邊,小聲的說道。
“沒用的,既然他們準備拼命了,那肯定不會放過我。而且,我哪里能退,你覺得張弘范請我前往平章山,真是為了喝茶聊天嗎?他是打算借我的手,去給那些人最后一擊。”蕭彥圣搖了搖頭,眼神依舊清朗,只是內里卻流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那些蒙元人都不是好東西!”為首漢子忍不住咒罵了一聲,蕭彥圣卻搖了搖手,讓他不必為此事置氣。
雨勢越來越大,四周的霧氣也變得濃郁,蕭彥圣等人明明就站在離王曜景不足十丈的地方,但王曜景已經看不見他們的影子了。
而此時的王曜景,已經沒有心思放在此處了。
他的大腦開始變得模糊,一道道亂七八糟的異象開始在他的腦海中閃爍,同時,他腦海中的刺痛感更加強烈,仿佛有東西在生生鑿開他的腦子,要從其中鉆出來。
“來了。”王曜景的念頭猛然一跳,他的口中沒來由的吐出來兩個字。而在下一刻,一道璀璨的劍光,直接掠過天地間,鋒芒閃耀,要破滅一切。
“浮空劍派,九天元磁劍氣。”蕭彥圣的口中輕輕的念叨,他抬起了頭,很平靜的看著那道劍光。
劍氣來得很快,一息之前還在十里開外,一息之后就到了蕭彥圣的跟前。
“嘩啦。”一道磅礴的河流,憑空自蕭彥圣的身前出現,大河流淌,內里好像有無數的星辰閃耀,蘊含了無窮玄奧。
浪頭一卷,劍光便被吞沒。
剎那間,大量的星辰便被這劍光毀滅。但是大河內的星辰在不停的生出,仿佛沒用窮盡。
“蕭彥圣,你這走狗,今日道爺便取走你的狗命。”一聲厲喝傳來,在下一刻,層層的幻象出現,天空與大地開始倒轉,光暗互換,水火悖逆,一切都變得混亂無序。
“龍陽道,乾坤顛倒大術!”看著四周的幻想,蕭彥圣繼續說道。
在說話間,那道河流一層層的盤旋,裹纏著他的身體。河流中的星辰出現了一道道的細線,相互連接到一起,構成了復雜的圖案。
這些圖案一成,就好似形成了一根天柱,任你天地倒轉,也要被生生的定住。
“呼。”與此同時,九天之上,一個數畝大小的手印,憑空的形成。生生朝著大地覆壓而下。這手印四周糾纏著大量的氣流,好像能把掌中的一切都給絞殺。
“巨靈派,一氣大擒拿!”這只手掌的出現,蕭彥圣的臉色終于出現了些微的變化,連續出現三個大高手,已經足以令他感受到壓力。
劍氣飛舞、天地逆轉、只手遮天。
這四人的爭斗,就好似真正將眾人拖入了神話世界。他們幾人便如同仙人一般,眾生皆是螻蟻,戰斗的余波都足以要了所有人的性命。
“這…這就是道法的威力嗎?怎么可能?武道才是最強大的道路啊。”哪怕是躲在帳篷之中,封振林都覺得身體在顫抖。
他在北地長大,很早就隨著師父師兄習練武道,雖然偶爾也聽說過道法的傳聞,但他一直都沒有覺得道法有多強大。準確的說,他對于道法并無太大概念。
“如果道法如此強大,大宋如何會這么積弱?”他的心中很快就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就憑這些道法高手的力量,別說萬夫長,就算是超脫了萬夫長的高手,也不會是對手吧。
“呼呼。”四人戰斗的余波,吹襲的他們的帳篷被鼓動了起來,扎在地上的釘子已經被掀起來好幾根,估計要不了多久帳篷就得被吹飛掉。
封振林偷偷看了王曜景一眼,這位好似被眼前的戰斗給嚇傻了一般,整個人竟然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里全是呆滯。
“完了,看來這個和尚也沒見過世面,他是指望不上了,我必須得逃走,否則戰況擴大,我可能死在這里。”封振林看著外界這越來越強大的波動,心中便做定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