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探望

　　新的收購計劃已經提上日程，這是陳維云精心擬定的目標，但他沒有參與莊士集團的談判，他的團隊完全有能力搞定這樁交易。

　　不過鱷魚恤股份公司是一個龐然大物，一旦開啟實質性的接觸，陳維云必須出面主持大局。

　　時間來到六月中旬，陳維云去了一趟大陸，又飛回到南洋，近一個月他在天上度過了一半時間，他把第一批黑石號文物送離印尼海域，然后去新加坡乘坐飛機。

　　樟宜國際機場。

　　葉玉情過來送行，她今天的心情愉快極了，從早上出家門，笑容都沒有消退過，她把頭發盤起來，斜插了一枚金釵，每隔幾分鐘就要摸一摸。

　　“云哥，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見楊貴妃戴過這件首飾，你覺得有沒有這個可能性？”葉玉情被陳維云贈了一件金器，沒有什么文物價值，但她仍舊興奮的不得了，昨天晚上抱著金釵睡了一宿。

　　“這不是貢品。”陳維云笑道：

　　“我聘請的專家已經檢測出來，這艘沉船屬于阿拉伯商人，晚唐年代的海上貿易，外國佬都選擇在揚洲購買商品，揚洲是當時的交易中心，首飾出自當地的小作坊，款式有可能模仿皇帝老婆，但肯定不是皇家用品。”

　　“無所謂啦。”葉玉情一臉美滋滋，“這件首飾戴頭上，靚的過是全世界所有奢侈品。”她說完踮著腳尖，親了陳維云一下，“謝謝云哥。”

　　“阿情，香江有個生意我要親自處理，最近一個月都離不開，你周末的時候飛回來。”

　　“不是周末我也飛！”葉玉情忙說：“我好久沒有見過小辣椒，我要去探望她。”

　　陳維云點點頭，叮囑她身后的女保鏢：“照顧好小姐，她出門時你們所有人都要寸步不離。”

　　“知道老板。”這個保鏢是新加坡退役女兵，葉玉情剛來時已經接受招募。

　　在候機廳等了十幾分鐘，陳維云登上班機。

　　這天中午他抵達香江，公司一位女秘書在啟德機場接機，照面時陳維云愣了一下，忍不出多打量幾眼，女秘書屬于大臉型，與葉玉情非常像，個頭更高，差不多有一米七，她的優勢都體現在傲人的身材上，這降低了她容貌的吸引度。

　　她的站姿很規矩，笑容似乎經過長期的練習，這說明她異常在意外人的看法，職裝是名牌，發型是當今最流行的款式，她刻意靠攏香江摩登女郎的形象，但是一開口就暴露了她大陸妹的身份。

　　她的粵語有口音。

　　“阿荃呢？她怎么沒有來？”陳維云從她身邊掠過去，邊問。

　　“荃姐住院了，病情很嚴重。”女秘書快步追在身后，聲音有點發顫，她看上去很緊張，這也難怪，自從汪名荃生病后，秘書處的女員工為了爭取迎接老板的任務，都快抓狂了。

　　汪名荃點了她的名，在香江其它公司，大陸身份會吃虧，但是在夢工廠，這是極大優勢，意味著優先權。

　　陳維云心里咯噔一下，汪名荃是貼心助理，全程跟著出差，上次去新僵突然發了急病，可她一直忍著，到了香江才入院診治。

　　當時陳維云著急去印尼，忘了過問這件事，此刻才忽然想起來，汪名荃今年會檢查出甲狀腺癌，應該就是這個病。

　　坐到車上，他交代嚴展，“先去探望阿荃。”

　　女秘書趕緊補充一句：“荃姐住在沙田醫院，曾小姐的老豆替她安排的。”

　　“你叫什么？”陳維云轉頭問她。

　　“俐智，我英文名叫尼娜。”女秘書盡量簡短，卻又介紹的很詳細，“我二十四歲，上嗨人，81年拿到身份證。”

　　“英文講的怎么樣？”

　　“我在美國留過學，時間不長，英文有一點口音，但日常交流沒有任何問題。”俐智緩慢的回答，她怕講錯話，從而導致丟掉秘書職務。

　　“能對話就行。”陳維云隨手抽出一份雜志，這是《時尚夢工廠》的創刊號，他指著封面問：“翁美凌怎么上了漫威的雜志？”

　　他記得吳世邦打電話詢問過，翁美凌主動與tvb解約，能不能簽這個女星？陳維云當時在印尼研究出海的古董，隨口說了一句，‘你看著辦，你想簽誰都行，但你不能讓邵義夫埋怨我！’

　　俐智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她回答道：

　　“聽說上個月公司的張國容先生與翁小姐一塊去大陸做慈善，回港后翁小姐與tvb的湯震業先生鬧矛盾，翁小姐一時想不開，在家里開煤氣自殺，幸好她提前打電話給張先生訴苦，張先生及時趕到她家救了她，出院后她不愿繼續留在tvb，主動找邵老板解約，然后加盟到公司，至于她為什么能上雜志，應該是吳經理與林經理的決定。”

　　“嗯，封面拍的挺不錯。”陳維云喜歡這個蝴蝶效應，張國容善解人意，他親自邀請翁美凌前往大陸的偏僻山村建學校，肯定把翁美凌照顧的無微不至，自殺前翁美凌打電話給張國容是很正常的。

　　轎車一路駛往沙田醫院。

　　汪名荃住在六樓的套房里，陳維云上樓時正好碰見羅家瑛，手里捧著鮮花，“咦，老板？你什么時候回港的？”他表情有點尷尬，他和汪名荃都沒有結婚，而且是大齡男女，拿著鮮花來探望，這是暴露了他的愛慕之心。

　　“剛下飛機。”陳維云記得汪明荃的男朋友是tvb司儀何狩信，羅家瑛這么早就想挖墻角？他忍著沒有調侃，問他：“阿荃身體怎么樣？”

　　“荃姐體內有癌細胞，剛剛查出來，本來這種事情不能讓她知道，但他那個男朋友是個大嘴巴，查出來當天就把病情給荃姐講了，好在荃姐堅強樂觀，每天該吃吃該喝喝，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羅家瑛對那個‘男朋友’怨念很深，太不體貼，真不是好男人！

　　“這種病放在一般人身上，嚇都要嚇個半死。”羅家瑛又感嘆一句。

　　這是實話，癌癥病人多半都是心理崩潰，失去了求生意志，越消極厭世，死亡率越高，“她年紀不大，只要及時做手術，康復沒有問題。”

　　“醫生也是這么講的。”羅家瑛是樂天派，呵呵笑一聲，“我相信荃姐一定能熬過難關。”

　　說著話，幾人已經走到病房，推開門，傳出來一屋子的歡笑聲。

　　今天來了很多藝人，除了本港娛樂的曾嬅倩、張國容、梅燕芳、翁美凌，還有汪名荃以前的tvb同事，陳維云一眼沒有認全，有幾位上了歲數，他記不清名字。

　　見陳維云進來，這些人都準備近前打招呼，陳維云壓了下手，“你們都是阿荃的朋友，不用太見外。”

　　他徑直坐到了汪明荃的床頭。

　　“老板，尼娜做事很仔細，我把工作都交給了她，你可以放心。”汪名荃考察過手下的幾個秘書，俐智學歷不是最高，但是最聰明，主要是有眼力，還是大陸人，又漂亮，綜合比較再合適不過。

　　“這些事情你不用再操心，好好養病，我等著你康復。”陳維云安慰了好一會兒。

　　離開時公司的藝人都跟了出來。

　　張國容才從大陸回來，趁機給他匯報在大陸的慈善情況，

　　“老板，咱們公司的慈善基金會得到粵省官方的大力支持，第一間小學建在梅洲，土地已經審批，很快就能開工建設，我待在那里沒有什么用，所以就回港了，等到學校建成后我會再過去。”

　　“很不錯。”陳維云見他身邊站著翁美凌與梁嘉輝，問道：“他們陪你一塊去的大陸？”

　　“是啦。”張國容給他介紹，

　　“當初我只打了一個電話，阿輝與阿翁全都爽快答應，阿翁在羊城的時候，幾千個影迷圍著酒店要見她，不過聲勢太大，媒體報道了她在大陸的新聞，回來時被自由工會下了封殺令，邵大亨讓她寫悔過書，她不愿意，所以被解了約，我找到了邦哥，把阿翁簽到了咱們公司。”

　　邵義夫愿意放走翁美凌，原因很復雜，翁美凌為了湯震業鬧到自殺的地步，對兩人事業都造成了阻礙，雖然這次被救了過來，但誰也不能保證翁美凌不會繼續自殺，邵義夫不想守著一個火藥桶，另外臺島封殺導致翁美凌的價值暴跌，因此邵義夫沒有阻攔。

　　“阿翁，封殺令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搞定。”陳維云發現翁美凌的情緒仍舊顯得有點壓抑。

　　“不要緊的，我沒有演過電影，又不去臺島賺錢，我都不明白邵老板為什么要我寫悔過書。”翁美凌第一次見到陳維云，卻不顯拘束，提了一個要求，

　　“老板，我想購一批衣服送到梅洲去，那地方的孩子太窮，我要幫幫他們。”

　　“公司組織的是教育基金，只提供教育經費，不負責解決日常生活。”陳維云拒絕了她，卻又說：“不過既然你提了出來，我可以私人贊助你一筆錢，你自己去忙，想怎么送就怎么送。”

　　“我也給你贊助。”張國容笑著插話，他明白老板的意思，盡量讓翁美凌忙起來，免得再想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