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曹正淳強絕的一擊,夏騰與張梅內心驚駭萬分的同時,十分默契的對轟了一掌 借著這一掌的反彈之力,二人身形向兩邊橫移數丈,避開了曹正淳這一記“萬川歸海”。
“默契倒是不錯。”
赤練機關蛇內,公輸仇陰沉的笑聲響起,那機關蛇身形擺,一條巨大的蛇尾猛然對著夏騰怒掃過去。
感受著那巨尾之上,所挾勁風之剛猛,繞是以夏騰的修為,也不敢強行硬接,只得身形騰空而起,避開這巨尾一掃。
然而他身形騰空之后,便表示再無閃避的余地。
“接本督一掌!”
只聽曹正淳一聲低喝,只見他從蛇頭之上騰空而起,天罡元氣運轉之下,一記重掌對著夏騰轟去。
這一掌氣芒凝聚無比,剛猛凌厲,后勁雄渾無比。
夏騰一咬牙,唯有將罡氣凝聚于右掌,同樣是一掌拍出,硬接曹正淳天罡元氣的一擊。
“嘭!”
兩道霸道剛猛的掌力凌空相撞,頓時爆發出一陣如驚雷般震耳欲聾的巨響。
曹正淳苦修一個甲子的天罡童子功,功力不僅雄厚霸道,而且精純無比。
夏騰只覺得自己好似被一座迎面飛來的大山撞上了一半。
一股強大的難以抗拒的力量順著對方手掌傳來,身經脈,乃至五臟六腑都是同時一陣劇痛。
頓時一口逆血奪口而出,身形倒飛墜落。
“當家的!”
張梅眼見夏騰一招之間,便已經受傷,不禁駭然失色,連忙飛身而起,手指連點,一連七道指芒凌空怒射,對著曹正淳周身穴道疾點而去。
張梅這連環七指,不僅招式巧妙,罡氣凌厲,而且認穴極準,直指曹正淳身上七處死穴。
尋常罡氣境強者面對這一招,都極難應付。
然而曹正淳一身天罡童子功,早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周身穴道都注滿了身后無比的罡氣,任何點穴手法都無法對他起到任何作用。
張梅七道指力盡數命中,竟然發出了陣陣金石之聲,曹正淳不僅毫發無傷,渾厚的反震之力倒傳回來,反倒令她的手指隱隱生疼。
不過她雖然沒有傷到曹正淳,但是那七道凌厲的指芒終究還是擋住曹正淳一剎那時間,使得他沒能及時追擊,將夏騰置于死地。
夏騰與曹正淳硬拼一掌,便已經受了內傷,心中駭然,連忙身形一閃,回到張梅身邊,一臉凝重的看著那巨型赤練機關蛇和仍舊傲立于蛇頭之上的曹正淳,小心翼翼道:
“敢問尊駕高姓大名?為何插手我玄冥教之事?”
“嘿嘿嘿…”
曹正淳陰柔的笑聲緩緩響徹,只見他手捏蘭花指,道:“將死之人,何必這么多廢話。”
隨著他話音落下,赤練機關蛇巨口一張,巨大的蛇身,如同閃電一般,對著夏騰二人怒噬而去。
“你…”
生平哪里受過如此侮辱,夏騰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只見他雙手往地上一插,然后猛的一掀。
一塊足有數千斤重的巨大山石,被他強行拋飛而起,對著赤練機關蛇的蛇頭狠狠砸了過去。
那赤練機關蛇巨尾一揚,“嘭”的一聲,將那巨石砸的粉碎。
那巨石之后,張梅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潛了過來,身形一閃,沿著赤練機關蛇巨大的身軀飛身而上。
右掌之上,攜著一股陰柔無比的罡氣,無聲無息的按向了曹正淳的后背。
“哼!”
曹正淳冷哼一聲,周身護身罡氣猛然透體而出,籠罩周身三尺之內。
張梅手掌按在護身罡氣之上,竟然無聲無息的穿透而過。
“好陰柔的罡氣!”
曹正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壓箱底的絕活“金剛護體”施展開來。
精純無比的庚金之氣蔓延身,順著護身罡氣流轉,剎那間將護身罡氣淬染成一片鎏金之色。
有了庚金之氣的加入,曹正淳的護身罡氣不僅堅不可摧,而且變得如有實質一般,鋒銳無比。
張梅右掌剛剛透過曹正淳護身罡氣,眼看就要按上曹正淳的后心之時。
只見眼前金光一閃,然后手腕微涼,緊接著一陣劇痛傳來。
一只右手,竟然已經在瞬息之間,被曹正淳的護身罡氣其腕切斷。
“啊!”
張梅慘叫一聲,臉色慘白的捂著右手手腕,身形連忙后退。
不過數招,夏騰與張梅已經接連受創。曹正淳與公輸仇已然勝券在握。
朱玉壽眼中閃過一絲冷笑,然后一臉溫柔的對翟靈兒道:
“靈兒,你爹身中劇毒,我們先帶他回去醫治吧。”
“嗯!”
翟靈兒柔順的點了點頭。
當下,朱玉壽命一名侍衛背起早已經奄奄一息的翟蛟,他則是扶著翟蛟,迅速往山下撤退。
夏騰和張梅此刻在赤練機關蛇和曹正淳的聯手之下,早已經自顧不暇,自然沒有心思出手阻攔。
朱玉壽一行人十分順利的下了山,只是還沒來得及返回邶閩城。
只聽得翟蛟“哇”的一聲,猛然吐出一口漆黑的鮮血,那血液始終,仿佛有無數小蟲不斷蠕動,令人看的頭皮直發麻。
翟靈兒連忙讓那名侍衛將翟蛟小心的放下,只見他吐出一口毒血之后,烏黑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紅潤之色,雙眼之中,也有了一絲精神。
翟靈兒見此情景,驚喜的連忙問道:
“爹爹,你好點了嗎?”
然而朱玉壽卻是心中冷笑,知道翟蛟所中蠱毒,早已經深入臟腑經脈,無藥可救,必死無疑。
如今的狀態,只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果然,翟蛟看了翟靈兒一眼,無奈的低聲道:“傻靈兒,爹爹是不行了。”
“不…”
翟靈兒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淚俱下的道:“不會的,不會的,爹爹你不會有事的。”
翟蛟無奈的嘆息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舍之色,但最終,他還是將翟靈兒輕輕推開,讓她到一旁等候,然后看著朱玉壽,道:
“玉壽,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朱玉壽附身上前,道:“岳父大人有話請講。”
看著眼前這一臉平靜,令人無法看透的少年,翟蛟眼中閃過一絲無比復雜的神色。
到了這臨時之前,也許是一種將死之人,冥冥中的感覺,他才發覺,他們一心想要算計的少年,心機之深沉,實在遠超他們想象。
翟蛟附在朱玉壽耳邊道:“玉壽,到現在我才明白,自以為是的去算計你,是多么愚蠢的行為。我們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朱玉壽眼中閃過一絲寒意,臉上卻依舊平靜如常道:“岳父大人,您可是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嗎?”
翟蛟看了不遠處正垂淚的翟靈兒一眼,道:“我想請你代我照顧靈兒。”
朱玉壽冷笑道:“我憑什么答應你?”
“咳咳…”
翟蛟咳嗽兩聲,艱難的道:“我愿意用《于修札記》的秘密與你交換。”
朱玉壽淡淡的道:“那就看你所謂的秘密,是否值得我留著翟靈兒了。”
“你會滿意的。”
翟蛟點了點頭,道:“當年,于修所挑戰的最后一名強者,名叫候武,此人原名夏侯武,乃是玄冥教的少教主。
他的身上,有一塊玉佩,名叫玄冥之鑰,乃是玄冥教歷代教主親傳的至寶。只有它,才能夠開啟我們玄冥教的傳承寶庫。
玄冥教現任教主,乃是夏侯武之弟,雖然在夏侯武死后接任了教主之位,但是沒有玄冥之鑰,他一直未能得到玄冥教最完整的傳承。”
朱玉壽恍然大悟道:“你們玄冥教,會派這么多強者秘密潛入北荒郡的原因,就是為了尋找《于修手札》,繼而找到玄冥之鑰?”
翟蛟點了點頭,道:“為了保住玄冥教最高絕學的傳承不被斷絕,教主已經發布的懸賞令。
任何人能夠找回玄冥之鑰,不僅是能成為玄冥教副教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并且能與教主一起共享寶庫之中的傳承。”
朱玉壽點了點頭,道:“這個獎賞聽起來倒是十分誘人。”
翟蛟看著朱玉壽,臉上浮現一絲笑意,道:
“玄冥之鑰本身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他能夠融入主人的骨骼之中,強化肉身。只有修煉我們玄冥教正統心法的人,才能從夏侯武的尸骨之上,將玄冥之鑰提取出來。”
說到這里,翟蛟還遠遠的看了翟靈兒一眼。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你女兒的。”
朱玉壽無奈的一笑,感覺自己還是被擺了一道。
雖然感覺這老家伙很有可能是在忽悠自己,但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所以這翟靈兒,暫時還是有些利用價值的。
也許這也就是翟蛟的目的所在,先拋出玄冥之鑰這么大一塊香餌,又告訴他只有翟靈兒能夠拿到玄冥之鑰。
說這么多,無非就是要保護翟靈兒罷了。
翟蛟見朱玉壽點頭答應,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最后又深深的看了翟靈兒一眼,然后緩緩閉上了雙眼。
在朱玉壽的靈覺之中,他的氣息迅速衰竭,最后徹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