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戰而勝之
“是通竅境高手才能修煉的龍吟斬！”
“一開始就使出如此絕招，是要速戰速決嗎？”
“以波濤劍法對上龍吟斬，看來朱玉壽有些堪憂啊。”
“可惜了，能將波濤劍法修煉至如此境界，著實不易呀！”
“修煉的再怎么純熟精湛，波濤劍法終究也只是入門武學，”
議論之聲不絕于耳，幾乎沒有人看好朱玉壽。
“小心了。”
程元之微微一笑，腳下在擂臺之上輕輕一踏，身形猶如一道青影般向著電閃而至，手中百煉精鋼刀高高舉起，對著朱玉壽怒斬而下。
刀鋒過處，劃破空氣的呼嘯之聲，頓時化作一道清越激昂的龍吟，攝人心魄，動人心魂。
恍惚間，程元之的身影之上，仿佛龍影盤繞，手中百煉精鋼刀猶如怒龍之牙，對著朱玉壽吞噬過來。
“就算是龍，在我波濤劍法面前，也必讓你龍游淺水，折戟沉沙。”
朱玉壽輕笑一聲，手中斷劍輕輕揮舞，水波般的劍勢蔓延開來。
無盡的水流如萬千絲線，將程元之身形纏繞，朱玉壽的攻擊毫無凌厲之感，甚至有些軟弱。
劍招之中，帶著一絲溫柔之意，宛如情人的手，輕輕拂過，柔情似水，卻難以招架。
程元之氣勢如龍般凌厲的刀勢，在水波之中艱難挺進，卻猶如抽刀斷水，難收功效。
“雕蟲小技，休想阻我，給我破！”
程元之臉色鐵青，怒喝一聲，渾身真氣爆發，通竅境小成的修為施展到了極限。
一股匹練般的刀氣自百煉精鋼的刀身之上吞吐綻放開來。
程元之畢竟打通了三十六個竅穴，修為比朱玉壽深厚許多。
那凌厲的鋒芒強行劃開流水波濤般的劍幕。鋒芒畢露的向朱玉壽的胸口橫斬過去。
“修為還是有些不足啊！”
微微嘆息了一聲，朱玉壽足下一點，身形猶如水中游魚，靈活無比的滑開三尺，避過了程元之的刀鋒。
而后身形迅疾無倫的折返，欺入程元之的懷中，手中斷劍斜挑而上，直劃向對手的腰腹。
“哼。”
程元之冷哼一聲，身形化作一道青影，電閃飛退，剎那間已經同朱玉壽拉開了距離。
他反應極快，身法更是高明，但朱玉壽這一劍卻也著實詭異兇險。
劍氣所及，依舊劃破了他腰肋之間的衣衫。從場面上看，居然還是朱玉壽稍占上風。
程元之臉色鐵青，心中最后一絲輕視之意也完全盡去。
體內真氣源源不絕的注入百煉精鋼刀中，一點森冷的寒光自刀鋒一直流動到刀尖處。
刀身微微一震，百煉精鋼刀便發出一陣清越激昂的龍吟聲。
雙手握上刀柄，刀鋒立起在身側。
程元之銳利的目光猶如劃過天際的閃電。自眼眶中暴射而出，緊盯著數丈開外的朱玉壽。
冰冷的說道：“你的實力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從現在開始，你再無機會了。”
說完，狹長犀利的刀鋒化為三道疾電迅芒，瞬間跨過雙方之間的空間，以無與倫比的速度與力道斬劈向朱玉壽。
這三道刀光蘊含了刀法快、準、狠地全部要訣，真正發揮出了程元之所能做到地最高巔峰實力。
刀光劃過的地方，仿佛連空間也要被切割開來一般，響起急促而尖銳地切割聲，刀光過處，隱隱可見一道虛幻的龍影。
這一招，赫然是龍吟斬最強一擊——龍游三變。
這三刀沒有一刀是虛招，只不過前兩刀劈斬出的是兩道犀利的刀氣，而第三刀則是刀身的急速破空強襲。
看著程元之凌厲無匹的攻勢，朱玉壽冷冷一笑。
“萬里波濤！”
手中斷劍一抖，劍氣勃發。在空中化為一道奔流大河，層層波濤洶涌而出，竟仿如驚濤拍岸，層層疊疊永無止境一般。
在長江大河，洪水奔流般的轟鳴聲中，向襲來的三道刀鋒迎去。
“嘭嘭嘭！”連續不斷的氣勁交接聲幾乎連成了一片，強烈的氣勁在劇烈碰撞中迸裂成無數道犀利的無影氣箭。
“嗤嗤嗤嗤嗤…”朝著四面八方崩射而開，直沖出幾十米外方才消失。
而疾射到地面的氣箭則“噼里啪啦”在堅硬的青石地板上轟炸開無數臉盆大小的坑洼，激濺起無數帶有強大力道的碎石紛屑，四散崩濺。
激射在周圍精鐵所制的柵欄之上，竟然都能擊出一個個細小的凹痕，可見其力道之恐怖。
刀光劍氣瘋狂糾纏交拼，龍吟與怒濤之聲交響回蕩，不絕于耳。
擂臺之下的觀眾大多為二人戰意所感，被眼前炫麗變幻的氣芒所惑。
只覺得目眩神迷，難以自持。唯有拼命的呼和叫好，以發泄胸中奔涌欲出的熱血。
唯有少數修為精深之人，方才知曉，二人戰斗已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接下來便是決勝負的關鍵時刻。
因此一個個屏息靜氣，收攝心神，靜待二人決勝的一招。
“呀！”
激烈的交拼聲中，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呼喝。
凌厲的刀氣再次暴漲，宛如逆流而上的游龍一般，強行撕裂了長江大河般奔流不息的劍氣。
朱玉壽手中似是到了極限，再也拿捏不住兵刃，手中斷劍脫手而出，沖天而起。
龍吟之聲響徹擂臺，如雪的刀光燦爛奪目，直取對手。
在刀光的遮掩之下，朱玉壽臉色平靜，雙手緩緩探出，虛抱成環，如抱圓球一般。
陰陽變幻的真氣在雙掌之內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太極氣環，迎向襲來的刀光。
“怎么可能？”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神情中，朱玉壽看似輕柔緩慢的雙手巧之又巧的夾住了百煉精鋼刀的刀身。
刀身之上蘊含的無窮勁力，幾乎是在剎那間便被太極拳的柔勁消弭殆盡。
那自然的模樣，便好似兩人早已經約好，程元之主動將刀身送到了朱玉壽手中一般。
程元之想要抽刀再攻，卻感覺那刀身仿佛鑄死在了朱玉壽手掌之上，任憑他如何運力，都是蜻蜓撼樹一般，紋絲不動。
“你們看，那斷劍！”
擂臺之下忽然響起一聲驚呼，程元之抬頭看去，只見剛剛自朱玉壽手中脫手飛上半空的斷劍居然又掉了下來，而且無巧不巧的，正是筆直的指向自己的腦袋。
那斷劍只有四五斤重，從數丈之高的地方落下，勢道對于通竅境武者而言，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程元之隨手一道劈空掌力，就能將之輕易擊飛。
然而此時此刻，他的雙手卻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吸附在了刀柄之上，任他如何用力，也無法松開。
那熟悉的百煉精鋼刀，此刻如同被施了妖法一般，任你多強的力道傳入刀身，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間消散，沒有絲毫作用。
眼劍頭頂劍落，自己卻動彈不得，程元之心中充滿絕望，無奈的閉目等死。
“程表兄小心！”
一聲關切的驚呼聲中，朱玉壽似乎才發現那落下的斷劍一般，雙手突然松開了百煉精鋼刀。
然后猛然一掌擊在程元之的胸口，將他擊飛出丈許開外，讓他免除了殺身之禍。
更有甚者，那斷劍落下之時，還劃傷了朱玉壽的右臂，在他小臂之上，劃出了一道三寸來長的傷口。
“程表兄，你沒事吧？”
朱玉壽捂著右臂，滿臉關切之情。心中卻是冷笑。
早在決定施展太極拳的時候，朱玉壽便已經動了殺人滅口之心。
他剛剛那一掌，用上了剛柔兩重勁力。
龜波氣功的剛勁只是將程元之推開丈許，讓他內腑略受震蕩，不會有什么大礙。
但那太極拳的柔勁卻是厲害無比，沿著他胸口脊椎一路向上，直抵顱腔，已將他后腦經絡經大半震斷。
受此重創，程元之縱然能夠僥幸保住性命，也必然神智受損，變成一個傻子。
果然，程元之倒地之后，如同中風一般，渾身抽搐，不斷的打著擺子，口中白沫吐的跟螃蟹一樣。
“程表兄，你別嚇我呀！”
朱玉壽臉色惶急的上前兩步，扶起程元之，對著周圍之人大聲道：“還不快去丹房找藥師，救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