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后。
王哲站在講臺上瞟了楊帆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楊帆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把太陽鏡取下暫時還到安生的手中,楊帆深吸了口氣,起身離座,乖乖地走到王哲的身邊,像個犯了錯誤的小朋友一樣,低著頭無聲在跟在王哲的身后出去教室。
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各自的實力修為,王哲都能甩他好幾條街,完全干不過啊。
他們二人離開之后,班長趙褚刷的一下就竄身到了楊帆的座位上,一張略顯滄桑的小臉幾乎都快貼到了安生的臉上:“安生,之前在醫護室你們到底對宋子安做什么事情,為什么他會突然與夏梓萱反目?”
這個問題已經困惑了趙褚許久,做為二十九班的班長,直到現在,趙褚也都想要把話挑開,把事情大事化小,每個同學彼此相安。
若不是楊帆一下課就被王哲老師給帶走,趙褚現在沒準已經開始在勸說楊帆了。
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結,什么化干戈為玉帛,總之各種勸說,做為二十九班有名的和事佬與沒脾氣,趙褚一直都很盡職盡責。
安生瞄了趙褚一眼,撇嘴道:“班長大人找錯人了吧?這種我怎么會知道,我只是負責抬人而已,連句話都沒跟宋子安說過。”
“你想要是真想知道原因話,應該去問楊帆與宋子安,關于夏梓萱在校外與別人亂搞流產的事情,我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完全沒聽說過啊!”
趙褚嘴角一抽,都已經這么大聲地說出來了,你特娘的還敢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是敷衍,也麻煩你找一個好點兒的理由好不好?
沒看到旁邊的同學都已經興奮起來了嗎,這個死胖子絕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借著這個機會把夏梓萱的丑聞八卦公布出去!
“安生!我知道你還在因為楊帆被偷襲一事生我的氣,覺得我落井下石,沒有幫襯楊帆。但是一碼歸一碼,那畢竟是楊帆與宋子安之間的恩怨,關夏梓萱同學什么事?”
趙褚一皺眉頭,輕聲向安生警告道:“所以,請注意你的言辭!沒有事實依據的事情最好不要胡言亂語,都是同班同學,你這么抹黑夏梓萱同學,對你可沒有任何好處!”
“關我什么事兒?”安生一臉無辜:“這些話不都是你剛才對花月說的嗎,既然這個消息出自宋子安的口中,想來十有八九假不了。既然是真的,那就算不得是謠傳。”
“說實話,我剛才聽你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呢。完全沒有想到,外表看上去那么漂亮清純的一個小姑娘,竟然在校外亂搞,而且還搞到要去醫院做人流的地步,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難怪宋子安會惱羞成怒,他一直都視夏梓萱為自己的女朋友,鐵了心地想要把夏梓萱給追到手,結果,卻被校外的一些油膩大叔給戴了綠帽子,換誰誰能受得了?”
“這事兒要是擱到我的身上,本帥早就一個大嘴巴子扇到那個賤女人的臉上了!”
安生的嘴巴像是機關槍,一開頭就怎么也收不住尾,叨叨叨地說個沒完,臉上的表情盡顯鄙夷之能。
趙褚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驚詫著向安生質問道:“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聽得到我剛才與花月的…”
說到一半,趙褚就連忙閉嘴,他這么一應聲,豈不正好印證了安生并不是在胡言亂語,夏梓萱豈不是真的就掉到了糞池子里?
該死的,他剛才與花月交談時聲音小得不能再小,為了防止別人竊聽,他們甚至還特意聚聲成束傳音交流。
按道理來講,只有武徒四級的安生根本就察覺不到才對,可是現在,他為什么全都知道了?!
正是因為被爆料地有點兒猝不及防,所以,在驟然聽到安生竟然將他與花月之間的對話給爆出來時,趙褚才會表現得有些進退失據,一下就漏了口風。
“夠了!趙褚,安生,你們兩個全都給我閉嘴!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這個時候花月親自站了出來,先是極為失望地看了趙褚一眼,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腦子還能再蠢一點兒么?
花月先是扭頭看了一眼正往他們這里匯聚的那些眼神,然后冷聲向趙褚與安生說道:“梓萱是什么樣的人,同學們全都有目共睹。在事實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這樣堂而皇之地在教室里抹黑造謠,真的合適么?”
趙褚有些錯愕地抬頭看了花月一眼,這特娘的關我什么事兒,為什么要把我也給算到其中?
不過懾于花月的威勢,以及他剛剛確失言在先,趙褚長吸了口氣,默默地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多言。
這種事實他其實早已習慣,做為二十九班的班長,他的修為不如嚴寒與花月,在這二人的跟前,他基本上就沒有什么威望可言。
更重要的是,若論起背后家族的勢力,他們趙家也只是花家的一個附庸家族,花月是花家的大小姐,他惹還有他背后的家族,全都惹不起。
“有什么不合適的?”安生可沒那么好的脾氣,直接回懟:“夏梓萱在指使宋子安去偷襲楊帆,想要斷了楊帆的晉級之路甚至讓他走火入魔的時候,她可曾想過這樣合不合適?真當她是什么好人了,我呸!”
“一個有著蛇蝎一樣心腸的女人,就算是長得再好看,在本帥的眼中,那也是破鞋!”
“宋子安肯定就是認識到了夏梓萱的破鞋本性,所以才會決定與她反目,只是沒想到夏梓萱竟然會那么狠心,對自己的拼頭也舍得下死手,把本就有傷在身的宋子安直接就給打殘了!”
“照我說,這就是一對狗男女,全特娘的不是好人,狗咬狗一嘴毛,都死了也不可惜!”
花月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她沒想到安生的嘴巴竟然會這么毒,而且在污蔑夏梓萱的同時,似乎也有在含沙射影地針對她的意思。
這個小胖子,莫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又或者是,夏梓萱在醫護室那邊,把她也給供出來了?否則的話,安生為何會對她如此敵視?
“安生,你不要血口噴人。”花月努力讓自己的心境平復,淡看著安生道:“梓萱與楊帆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她沒有理由去針對楊帆。”
“倒是楊帆可疑得很,停滯了十年的修為一朝突破不說,而且還連著突破了兩級,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反常的事情。要說他沒有得到什么奇遇,誰能相信?”
“還有,剛剛王哲老師為何會對他提起精神力覺醒與龜息術這兩件事情,我現在很有理由懷疑,楊帆同學十有八九已經覺醒了精神力,只是因為龜息術的遮掩,大家一直都無從察覺。”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是不難解釋,為何班主任黃老師會在演武課上故意偏袒楊帆,宋子安又為何會在醫護室與梓萱反目。他們全都被楊帆的精神力給干擾利用,這一切,很有可能全都是楊帆一個人的陰謀!”
安生一怔,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花月,我之前還真沒看出來,原本你編起故事來竟然也能這么有趣。就楊帆那樣的貨色,還精神力覺醒,你咋不說我安帥帥也覺醒了精神力呢!”
說完,安生又極度鄙夷地瞥了花月一眼:“你當精神力覺醒是什么,路邊的大白菜么?還楊帆覺醒了精神力,控制住了黃鐘老師與宋子安?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了好不好!”
“來來來,這樣,你現在就問問班里的這些同學,看看他們相信么?”
安生伸手指了指周圍的同學,引來旁邊眾人的一陣轟笑,二十九班的每一位同學幾乎全都在輕笑搖頭。
就楊帆那廢柴還覺醒來神力?這怎么可能呢,除非太陽能從西邊出來!
楊帆的廢柴形象在他們的心中早已是根深蒂固,他們寧愿相信夏梓萱真的在校外失足懷孕,也不愿相信楊帆那個廢物覺醒了精神力。
若是連楊帆都能覺醒精神力的話,那他們這些人算什么,連廢物都不如?
安生得意一笑:“至于你說為什么夏梓萱會與楊帆過不去,這事兒你可是真的問對人了,我還真知道!”
見所有人都把目光向自己邊邊攏來,安生一咧嘴,高聲道:“大約就在三天前吧,楊帆曾經跟我提過一嘴,說是他好像在他們家附近的那個珍愛醫院里看到夏梓萱了,一直以來我都還以為那是一個笑話,現在想想,沒準這就是夏梓萱故意針對楊帆的原因!”
“夏梓萱害怕她去過人流醫院的事情被楊帆給泄露出去,這才想要陷害楊帆,讓楊帆在二十九班甚至在華南武校再無立足之地!”
花月與趙褚的面色皆是一變,安生這番話,算是徹底把夏梓萱給抹黑了,這樣的八卦花邊兒,一經外傳,就算是假的,別人也能把它給傳成真的,夏梓萱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
“住口!”這時,教室門外突然傳來了班主任黃鐘的暴喝,他嗖的一下從門外閃身到了安生的跟前,神色陰沉,目光冷冽地盯看著安生,厲聲道:“安生,你若是再敢在這里胡言亂語,敗壞同學聲譽,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趕出二十九班?!”
安生心神一凜,這黃扒皮,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
“黃老師,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若不是夏梓萱故意讓宋子安偷襲楊帆,今天這事兒也不會鬧到這種不可開交的地步。”安生狡辯道:“至于夏梓萱同學在校外是不是真的…”
“閉嘴!”
見直到這個時候,安生竟然還不老實,心中本就暴躁不已的黃鐘再也沒了耐心,一瞪眼,身上的氣勢勃發,直接就用外發的勁氣將安生整個人都給禁錮住,安生就算想要張嘴,也張不開半點兒。
大禁言術,就是這么好用!
“楊帆人呢?”制住了安生,黃鐘扭頭朝花月與趙褚關道:“去把他給我找回來,我有事要問他!”
“楊帆被王哲老師給叫走了,現在應該就在王老師的辦公室。”在趙褚開口回答之前,花月提前出聲,現時輕聲向黃鐘問道:“黃老師,之前的武道課上,您是不是真的被楊帆給…”
“花月!”黃鐘冷瞥了花月一眼,寒聲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楊帆現在才不過武徒四級,你覺得他有可能會干擾得到我嗎?你當武師六級的武者是什么,擺設么?”
花月面色微變,連忙低頭向黃鐘道歉:“對不起,黃老師,是花月失言了。”
嘴上雖這么說,不過在心里面花月卻已然有了一個十足的判斷,黃鐘應該是真的著了楊帆的道,否則的話,黃鐘現在不會這么惱羞成怒、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