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姐,這人怎么了,瘦成了這個樣子,不會是病危了吧?”
“別瞎說,就是喝多了,酒精中毒,給他洗了個胃,沒有生命危險。”
“不對吧?酒喝多的人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哪有像他這樣的?”
“你看他的眼窩,深陷得都能舀水了。還有那雙熊貓眼都快把整個臉盤子都給蓋住了,這憔悴勁兒,我看著跟那些病危的病人沒什么兩樣嘛。”
“噓!小聲點兒!”
“我也是聽說啊,這個人有中度抑郁,重度失眠,這一次已經連著五天五夜沒睡過覺了,所以才一口氣喝了三瓶白酒,直接就把自己給灌趴下了。”
“你護理他的時候可要注意著點兒,千萬別刺激他,這樣的病人情緒都很不穩定,稍有不順就會大發雷霆。”
“呀,這么嚴重,好可憐!他的家人呢,怎么一個也沒來?”
“誰知道呢,聽說就連醫藥費也是他的房東先墊出來的,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他的家人。”
“那他的房東可真不錯,咱們這里可是高級VIP病房,住一天都要額外收兩千塊的護理費呢,為了一個租戶,他竟然也舍得。”
“誰說不是呢,他也算是碰到好人了,否則誰會管他,直接就給當成醉漢扔出去了事。”
“是呢是呢,不止人好,而且也有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帥哥。”
“你可省省吧,那房東我見過,是女人,很漂亮的那種,你沒機會了。”
“不是吧,好可惜呀,怎么就不是個帥哥呢…”
迷迷糊糊間,楊帆的意識逐漸轉醒,耳邊傳來了兩個女人的低聲私語。
這是哪?
地獄嗎?
他努力地將眼皮翻開一條細縫,模糊間看到兩個身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正在他的身邊忙活著什么,剛才他聽到的那些隱隱約約的聲音,就是出現她們口中。
“咦,劉姐,他的手指剛才動了一下,好像要醒了!”
“是嗎,差不多也該醒了,這都過去一整夜了,再不醒來的話就該去叫陳醫生了。”
“小張,你去給他倒杯溫水,清醒之后他該口渴了,要補充大量的水份。”
“嗯那!”
這時,楊帆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叫劉姐的女人彎身趴在自己的床前,輕聲喚道:“楊先生!楊帆先生!醒醒!醒醒!”
“水來了,水來了,劉姐,他醒了嗎?”
“知覺已經恢復了,不過意識好像還不是很清醒。”劉姐繼續在楊帆的耳邊輕喚:“楊先生,您能睜開眼嗎?我是十三房的責任護士劉娟,請問您現在有什么需要嗎,要不要喝點兒水?”
原來是護士。
這么說,我這是在醫院了?
楊帆的心中一安,努力地睜開雙眼,很快便看清了站在他床頭的劉娟護士的長相,一個面容較好的三十多歲的女人,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
另外一個站在劉娟的身邊,年輕稍輕,只有二十歲左右,青春活潑,手中端著一杯清水,正在好奇地打量著他。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會在醫院?誰把我送來的?”
楊帆張開已經有些干裂的嘴唇,虛聲向眼前的兩位護士詢問。
他記得很清楚,他的身體已經在西楚城外被徹底摧毀,他的靈魂也在西楚城的自毀爆炸中受到了極大的沖擊。
他的腦子里到現在都還在回蕩著無數族人臨死前的高呼吶喊,為何再次醒過來時,他不僅又有了肉身,而且還身處在極為安靜舒適的醫院病房?
是誰救了他?
“楊先生您肯定是做噩夢了,您只是昨天多喝了些酒,被您的房東給送來了醫院,經過昨天晚上的洗胃治療后,您的身體已無大礙,您不必過于擔心。”
劉娟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柔聲安慰,之后再次向楊帆介紹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的責任護士,我叫劉娟。我身邊這位是十三房的實習護士,她叫張衫衫。”
“您有什么不舒服,或是有什么不了解想要咨詢的問題,可以直接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力幫您解決。如果我們解決不了,我們會幫您聯系您的責任醫師陳主任。”
楊帆心中的思緒一陣翻涌。
喝多了,被房東給送到醫院洗胃?
好熟悉的情節,這不是他穿越之前的生活狀態嗎?
難道我又回來了?
還是說,之前的那些經歷,確確實實是他在醉酒之后做的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一切又全都回歸了正常,他還是那個得了重度失眠的抑郁癥患者?
一時之間,楊帆有些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夢,什么又是現實。
“人類終將崛起,我輩誓不為奴!”
腦子里面再次回響起這句曾被無數人族銘記的誓言,楊帆胸中的熱血忍不住再次沸騰翻涌,如果那真是一場夢,那這場夢也末免太過真實。
“楊先生,您的面色有些不對,是哪里不舒服嗎?”
劉娟看到楊帆的臉色一會兒血紅一會蒼白,情緒也在片刻間變得有些起伏不定,連忙出聲詢問:“要不要先喝口水?您剛清醒過來,一定覺得口渴了吧?”
張衫衫趁機把手中的水杯遞了過來,楊帆微微搖頭,“我什么也不想喝,我現在只想靜靜。”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您先休息。”
劉娟伸手將水杯接過,輕輕放在床頭處的醫療柜上,然后又不著痕跡地沖張衫衫擺了擺手,示意她先退出去,這個時候楊帆的情緒明顯有些不穩,她們還是不要太過刺激他。
畢竟,這可是一位中度抑郁癥患者,凡事最好還是先依著他。
“楊先生,我與小張就在外面的會客廳,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叫我們,也可以按一下床頭的呼叫器,我們會在第一時間過來幫助您。”
說完,劉娟也輕輕退出病房,順帶還將房門給輕輕關上。
“劉姐,你怎么也出來了?讓他一個人留在病房里可以嗎,我看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啊,不會是他的抑郁癥犯了吧?”
劉娟一出來,張衫衫便湊了過來,嘴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劉娟微微搖頭,淡聲道:“放心好了,我當了十幾年的護士,這點兒眼力與經驗還是有的。”
“那位楊先生的心情雖然不好,可是他的眼中并無死志,甚至我感覺他的求生意志甚至比正常人還要強烈得多,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輕生。”
“是呢是呢!”張衫衫恍然附言:“說起來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呢,剛才看他睜眼的那一瞬間,我就看到了他眼神中那種對這個世界無限的渴望與眷戀,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他曾經死過一次一樣,好奇怪。”
“呵呵,好了,不要在這里胡言亂語了。”劉娟抬手在張衫衫的腦袋上輕輕拍打了一下,道:“陳醫生昨天還給他開了一支解酒的針劑,說是等他清醒了再去注射,你這就去藥房把針劑取來,稍后我去給他注射。”
“嗯那!”
張衫衫爽快點頭,抬腳就出了房門。
十分鐘后,劉娟拿著配好了針劑的注射器敲響了楊帆的房門,得到楊帆的應允后,緩緩推門進入。
“楊先生,這是陳醫生給您開的解酒針,注射之后會讓你恢復得更快一些,您忍著點,很快就好。”
說話間,劉娟熟練地拿起酒精棉在楊帆掀開的上臂處擦拭了一下,而后手起針落,準確無誤地將針頭插進了楊帆的屁股上。
“咝!”
楊帆輕吸了口氣,疼。
“你看見護士打針,基礎醫術有所提升,醫術精通+1。”
“你的身體被注入未知藥物,毒素抵抗能力有所提升,毒抗+1。”
熟悉的提示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楊帆的雙目圓睜,猛地從病床上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