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9.暴風雨前的寧靜
聽聞練步一同圓癲魔僧一起登臨武尊巨頭之位的消息傳來，青牛觀的趙日眠等人都默不作聲。
反倒是葉蠶眠自己微微點頭：“他們二位，都成功踏出這一步了啊。”
趙日眠輕聲道：“葉師兄…”
葉蠶眠笑笑：“不用擔心我，這不影響我的心境，相較之下，給我一點壓力，反而對我有些幫助。”
他看著一眾同門：“接下來，有關至尊傳人的消息，你們多盯著一些，我回山了。”
“是，師兄。”趙日眠等人依言同他告別。
大家心中若有所思，眼前的這位葉師兄，也到最后關頭了。
葉蠶眠飄然而去，徑自返回青牛山青牛觀。
果不其然，一個月后，紅塵人間里又有靈光沖天而起，宣告紅塵界道門中于青牛觀主俞青牛之外啊，再多出一位武尊巨頭。
而在目送葉蠶眠離去后，趙日眠等人繼續關注蘇遠的行蹤。
蘇遠一出洛陽城，入人間行走，走兩個地方，便有兩個武圣喪命。
大家都在關注他的下一站。
發現是古神教，人們心里都犯嘀咕。
不過，這一次倒是沒出人命。
古神教總壇，教主所居的圣宮大殿內，蘇遠微笑道：“恭喜前輩跨越天塹，登臨武尊境界。”
練步一還禮：“小蘇先生言重了。”
主座上的江懿笑容溫和：“小蘇先生入紅塵行走期間，不妨就在本教歇息落腳好了。”
蘇遠點頭：“如此，叨擾了。”
江懿同練步一都搖頭：“哪里。”
這時，外間走進來一人：“小遠來了？”
蘇遠聞聲，面上笑容更明顯一些：“張叔。”
一個極為彪悍的男子走進來，仿佛擇人欲噬的兇獸。
但看見蘇遠后，其一身兇猛氣息為之收斂，仿佛成年虎王碰上幼虎。
“江教主，練首座。”
來人正是張天恒，他同江懿與練步一見過禮之后，就笑著跟蘇遠打招呼：“陛下一定好，我就不多問了，你父母如今可好？”
蘇遠答道：“一切都好，家母近日正在閉關。”
張天恒、江懿、練步一三人聞言都了然。
蘇遠的母親劉思，這是馬上也要準備跨越那道天塹了。
江懿同練步一都不覺詫異，只是心中略有些感慨。
先前劉思、張天恒等人剛來紅塵界時，修為境界距離練步一還差得很遠，但如今已經紛紛趕上來。
不過只要想到他們得誰點撥指教，一切似乎也就水到渠成了。
張天恒雖然留在古神教，但每年都會定期前往洛陽城，向陳洛陽請安。
期間得到陳洛陽指點，勝過許多人一世苦功。
但比起常駐洛陽城，經常能得到陳洛陽指點的劉思，就又慢上些許了。
而至于蘇遠的父親，那位傳說中為至尊打點洛陽城上下的蘇大先生，則更是早已成就武尊之境，反而還更在其妻子劉思之上。
也更比圓癲魔僧和練步一還要更快。
蘇偉向來不以個人勇武見長，但造化弄人，燭龍轉世的他，在陳洛陽幫助下，成功受益于前世古神之身。
雖然不似先天宮那位姬先生提升迅猛，但也遠非正常人可比。
張天恒便曾經調侃，蘇家老大總算可以一振夫綱了。
當然，類似的話，他只會調侃蘇偉，不會在蘇遠面前提及。
“那要恭喜你母親了。”張天恒笑道。
蘇遠也笑：“我這次出來，家父和家母都說讓我給張叔帶個話，叫你抓緊時間練功，別被他們甩下了。”
張天恒撇撇嘴：“你母親說這話也就罷了，你父親，嘿！”
江懿同練步一在一旁含笑看著這一幕，都沒有插言。
張天恒，是從小看著蘇遠長大的，雙方關系，自然不一般，非他們可比。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蘇遠在紅塵界里行走，才可能在古神教落腳。
十年時間過去，紅塵界諸圣地各有機緣，起起落落，但相對來說，古神教始終是較為特殊的那個。
雖然至尊長居天上洛陽城，不再踏足人間，但古神教終究是他起家的地方。
哪怕后來陳洛陽也曾身兼黑水絕宮和燕然山之主，但古神教始終是留下他烙印最深的地方。
世人提起古神教，也難免多看一眼。
因為這個原因，古神教這十年來在紅塵中一直強勢，同正道魁首青牛觀分庭抗禮。
這里，有陳洛陽不少老部下。
除了張天恒位高權重之外，昔日神州浩土里部分人，也都陸續來到紅塵界。
如蕭云天、金剛等人，如今都在紅塵古神教內或是修行，或是擔當差事。
少有的例外，是昔日神州古神教大長老謝沖，放棄前來紅塵，選擇終老于神州浩土。
而陳洛陽當年來到紅塵界里，最初在紅塵界古神教總教的親信，如謝不休、寧久微等人，如今都或是身居高位，或是功成名就。
大部分人像張天恒一樣，仍在奮斗打拼，而某個姓謝的前任白虎殿首座，則終于迎來自己馬放南山，悠然自得的混吃等死長老生活。
江懿量才而用，打壓是不可能的，但也沒有特意大力提拔陳洛陽的老部屬，一切依教規而行。
不過，紅塵古神教上下都承認，陳洛陽當年在神州浩土的老部屬，如今一個個上來，都表現不俗。
不管是曾經的蘇偉，還是現在的張天恒，都是如此。
而蕭云天，已經納入江懿的考量，極可能在最近執掌朱雀殿，為紅塵古神教育才。
隨著練步一突破至武尊，張天恒在武圣境界稱雄，江懿本人也即將突破至第二十境的境界，紅塵古神教漸漸大勢已成。
即便不考慮昔日陳洛陽的影響力，他們也即將成為魔道第一圣地，并且仍有巨大的進步空間。
不過，到了江懿這個境界與地位，考慮事情，往往不僅僅只局限于當前。
“小蘇先生，蘇二先生之前去往太虛界，不知眼下如何了？可有回歸紅塵的打算？”大家聊著聊著，江懿開口問道。
張天恒之后，蕭云天等蘇遠熟識的長輩，陸續趕來圣宮，同蘇遠相見。
大家這時聽江教主提起蘇夜，神情都有些古怪，齊齊勾起不愉快的回憶。
“二叔現下仍在太虛界，前些日子傳回來的消息，他有可能在今年突破至通天徹地的境界。”蘇遠答道。
殿內眾人都微微點頭。
不管性格如何令人頭疼，蘇夜在武道上的天賦才情，不止他們這些熟人，整個紅塵界都公認。
嚴格說起來的話，現在連太虛界那邊在頭疼他的同時，也認可他的天賦實力。
“那臨突破的時候，蘇夜應該是回紅塵閉關？”蕭云天問道。
太虛界，畢竟情況復雜。
返回紅塵，別說往洛陽城里一藏，他就是大庭廣眾之下坐著修煉，也不會有人去驚擾。
“具體情況，我現在也不了解，相信師尊會有安排。”蘇遠答道。
眾人便都點頭。
蘇夜先前去往太虛界，就是至尊陳洛陽的安排。
江懿則若有所思。
紅塵界最頂尖的巨頭高層，都隱隱聽到風聲。
如今紅塵界太平十年，只是表象。
星耀之戰后，六界之間，其實仍暗流涌動。
包括陳洛陽在內的諸界主宰，其實都還在各自準備，耐心等待。
未來，可能會有一場堪比星耀之戰，甚至比那更大規模的浩劫爆發。
屆時，才可能真正決定紅塵界，乃至于其他諸世界的命運。
那是幾界主宰的戰場，但將影響蕓蕓眾生所有人的未來。
大家不知道這一天什么時候會到來，可能再等十年，甚或者百年、千年不止。
但也可能，就在明天，甚至就在下一個瞬間。
紅塵界里眾人，對此無從知曉，大家只能默默做好自己，然后靜待那一刻到來，靜候至尊的安排與吩咐。
而如今這世道，更像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
“你這次入世歷練，都準備去往哪里？”張天恒看著蘇遠笑問：“我實話實說，想不到紅塵界里有什么能磨礪你。”
還是那句話，陳洛陽給紅塵界帶來的壓力，可比昔日魔尊唐天海要大得多。
于是相應的，同為至尊傳人，蘇遠如今的環境，比起他師父當年也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對這一點，紅塵里的大家，基本都是門兒清。
除非真到了沒其他選擇的時候，否則大家對小蘇先生不說上趕著巴結，至少也是敬而遠之，輕易不會起歹念。
“張叔，我也說實話。”蘇遠有些靦腆的笑笑，這笑容讓熟悉他的人仿佛再次看見十多年前那個幼童：“你要問我自己想法的話，我就隨便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自己練武生活就好。”
殿內眾人都笑，連江懿同練步一都面露微笑。
找個消息傳出去，怕是整個紅塵界都會松一口氣。
至尊的存在感已經如此強烈，如果這位至尊傳人跟他師父當年一樣，那很多人恐怕日子都難過了。
真要是那樣，到時候大家只能苦笑著祈禱愛搞事的至尊傳人早日造他師父的反，生活才能有些希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