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九章 蘇醒
唐凌？唐凌是什么意思？是某項法則的名稱嗎？不，唐凌聽起來很熟悉，好像非常重要。
但，就算重要也是可以無視的。
只是不能無視的是那個急切的聲音，一聽就覺得涌上來很多異樣，這些異樣是？
情緒！
愛戀，牽掛，依賴，疼惜....紛紛擾擾一下子擠占了唐凌全部的思維，將他大部分的精神和意識都從追尋探索法則之中拉了出來。
當思維得到稍微的喘息，能夠認真的思考別的事情時，被唐凌遺忘在意識深處的東西就逐漸的清晰起來。
“彼岸...”
“姍姍...”
下意識的，唐凌首先呼喚的就是這個名字，接著逐漸清晰的一切終于徹底的涌現而出。
我是唐凌！17號安全區！黑暗之港！掉入裂縫，我在突破....
而想起讓唐凌的意識就如同猛地遭受了雷擊，因為他瞬間就知道了剛才的狀態是有多么的危險，他快迷失了。
但這樣猛地清醒，卻又讓唐凌觀想的法則世界差點崩潰。
沒有誰比唐凌更加清楚，這個法則世界是多么的寶貴。如果說它浩瀚如海，自己現在能捧在手中的連一滴海水都沒有...
在這種猶豫之下，原本需要穩定的精神力開始異常猛烈的波動起來。
這樣下去，如果不果斷的結束觀想，唐凌的精神力將要受到重創。
就這樣結束嗎？一直以來都在巨大的壓力下活著，會毫不猶豫瘋狂搏命的唐凌是如此不甘。
可理智告知唐凌只能選擇結束，他的精神力和意識在快速的回歸自我，法則世界開始搖搖欲墜，下一刻就會崩壞。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唐凌感覺到他的手被另一只手輕輕的握住了。
“我知道，你回來了。也知道，你還想要繼續突破...”
“但請你分出一絲意識，握著我的手，好嗎？”
“我會一直等著你的。”
“哥哥...”
是彼岸，部分意識已經回歸到自我的唐凌自然將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內心一下子變得安然而溫暖，原來彼岸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守護著他，如果他的意識迷失，自然就不能回握住彼岸，到那個時候彼岸就會及時的呼喚他。
唐凌并不知道彼岸是如何感知到他的危險，在完全沒有經驗處理突破時意外的情況下，能及時呼喚他，并想出這樣的辦法？
唐凌只知道他不再焦慮失落，能夠安然的在精神力達到極限之前，繼續探索法則世界。
這一刻，唐凌輕輕回握住了彼岸的手...他明白此時和彼岸互相握著的手，將是比任何寶物都要清晰堅韌的明燈。
唐凌的精神力穩定了下來，法則世界未破碎，他再一次回歸到了那個世界。
原來靠近唐凌，呼喚他是有用的。
當看見接連的呼喚得到了回應，看見唐凌無意識的叫出自己的名字，看見唐凌的神情從迷茫到清醒，從驚惶到懊惱...
彼岸安心的同時，也從這些細微讀懂了唐凌的思維軌跡。所以，她附在唐凌的耳邊，告訴了唐凌她的想法。
不用多余的語言浪費時間，唐凌立刻就微微用力回握住的手，也說明了唐凌對她的默契。
舒了一口氣，彼岸輕輕擦去了上唇的鼻血，將頭靠在了唐凌的胸口。
在進入法則世界以后，唐凌的心跳變得極度緩慢，幾乎每二十秒才跳動一次。紫月時代的人類已經和前文明的人類有了太大的區別，也不知道這轉變究竟意味著什么？
在解決了唐凌的問題，意志變得松懈下來后。彼岸強行讓自己想著這問題，好讓自己不停的被各種法則碎片充斥的大腦能夠保持清醒。
而還好的是，每二十秒當唐凌那有力的心跳響起時，能帶來巨大的安然和舒緩...
終于還是做到了，彼岸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感激的看了一眼立在唐凌身旁的小蛋。
就在前一刻，如果不是小蛋愿意出手幫忙，彼岸根本沒有辦法靠近唐凌，即便是如此的焦慮唐凌那一絲僅存的精神力和意識也在消失...
這并不是彼岸想幫助唐凌的意志不夠堅定，而是每靠近唐凌一點點，那法則碎片就會變得越多，密密麻麻的充斥在大腦，無法思考任何事情，只剩下大腦要被撐爆的感覺，再堅強的意志也會被淹沒在其中。
如果可以，彼岸是毫不猶豫的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換取唐凌的安全的。
她試著一次又一次靠近唐凌，但每一次在思維和意志被吞沒以后，身體就會本能的后退。
而更加折磨的是，每一秒都感覺唐凌迷失的更深。
就這樣放棄嗎？絕不！彼岸唯一能夠肯定的只是，如果沒有了唐凌，她在世界的所有意義都會消失。
她用了極大的堅強讓自己冷靜而不莽撞，這才能幫助到唐凌。
所以，她注意到了小蛋。
小蛋能夠安然的立在唐凌身旁，小蛋平日里的行為都證明它極具智慧。
“小蛋，幫我。”
彼岸沒有過多的猶豫，她直接就向小蛋求助。
而事實證明彼岸的判斷是正確的，小蛋竟然直接給了彼岸一段意識回應。
沒有言語，但所表達的一切很清楚，它勉強能幫助彼岸靠近唐凌，但彼岸依舊會承受巨大的痛苦，依舊會有危險。
而在靠近唐凌之后，它也只能用一點點能力消弭一些影響，彼岸還需要無時無刻的承受痛苦，直至唐凌醒來。
當然小蛋也想要救唐凌，但選擇權在彼岸。
這有什么好選擇的呢？彼岸連驚奇小蛋為何智商和情商老練的像個老人的心情都沒有，她直接就選擇了要靠近唐凌。
在步步走近唐凌的那一刻，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彼岸已經再也不想去回憶。
那種就像在有限的空間里不停塞入各種巨大的物體，直至塞滿也不能停，只能硬撐著直至裂開的感覺，可以比肩任何殘忍的酷刑。
被塞入太多的法則碎片，顱壓直接上升到極致，毛細血管受壓而爆裂。
在這過程中，如果有外人在場，幾乎可以形容為壯烈。
一步一步的挪動，嘴角鼻腔全是鮮血，巨大的痛苦只在眼神流露，卻連眉頭都不曾皺過，反而看著眼前的唐凌，嘴角有一絲笑容。
終于可以靠近他，終于可以幫到他了。
事實上從來都沒有所謂的壯烈，只有那么一顆想要守護付出的心而已。
唐凌他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兇險，彼岸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這其中還包含了小蛋的出手，他只是安然的接受了此刻的溫暖與安心。
其實彼岸也無所謂唐凌知道，而唐凌就算知道也會平靜。
因為有一種默契是，在任何情況下，就算我們彼此互換，選擇也會是一樣。
最純真的時光無法遺忘，相依為命的歲月那么漫長，給唐凌和彼岸鑄造的哪里僅僅是愛情？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塵埃繼續在折射而出的七彩之中翩飛。風輕，云淡。
彼岸低頭輕輕的擦拭再次流出的鼻血，閉眼，靠在唐凌的胸膛。與他雙手緊握。
在航行的路途，最溫暖的永遠是遠遠矗立在海岸線的燈塔。
它讓船不會迷失，讓人在寬廣寂寞的海上能望見歸途而安心。
彼岸的手，在這樣強大的法則世界中也倔強的為唐凌點上了一盞燈。
而安心下來的唐凌，雖然不能全情投入的像之前那樣去理解掌控法則，速度慢了下來。
但是清醒著的好處也很多。
再也不是隨意憑借喜好的選擇，唐凌知道他最需要的是理解一些空間的法則，再接觸一點時間標尺的法則。
因為他要帶著彼岸脫困，是必須要接觸這兩大法則的。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法則分有等級，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標尺都是屬于高級的法則了。
唐凌很清醒，他并不奢望能夠完全的掌握，他知道就算耗盡全部的資源補充精神力，他的精神力也絕對支撐不了他掌握這兩大法則的最基礎入門法則，只能盡力的去理解！
不過，憑借著手中還有超階兇獸的資源，應該能夠脫困的。
唐凌很有信心。
能夠選擇是好處之一。
而好處之二則更讓唐凌欣喜，在這樣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唐凌發現他能主動的調動精準本能去觀察法則的演化。
當然這比起全身心的投入，速度依舊會慢，運用精準本能也會更加的耗費精神力。
但是在關鍵的演化細節，精準本能能夠讓唐凌看得更加清楚，理解的更加細致。
在高級法則面前，唐凌滿懷敬畏，他根本就不求快，只想要每一步都理解的踏實而深刻。
至于最后的好處則是唐凌完全沒有意料到的。
那就是運用精準本能，嚴格的說應該是運用‘靈眼’去觀察理解法則，竟然會緩慢的提升靈眼。
要知道唐凌在這個世界，是完全沒有辦法再分神去修煉鍛眼的，而他的靈眼到了這個層次，想要像曾經那樣零散的修煉已經是毫無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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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
唐凌的心中欣喜又懊惱。
欣喜的是，他相信在法則世界累積會量變產生質變，等到了外界可以再次修煉鍛眼時，一定會有一個極快的提升期。
這是唐凌的天賦，它對唐凌的意義是不言而喻的。
讓唐凌懊惱的是，他的精神力終究有限，在法則世界里呆的時間有限。不然的話...
不過這一絲懊惱，倒是讓唐凌越發的重視起精神力這種力量了。
突破的過程變得順利了起來。
有彼岸在身旁，那么用心的觀察著唐凌任何的細微，所以唐凌連分心補充資源都不需要。
只是對彼岸來說，這時間過得到底漫長了一些。
在中途小蛋傳達過一絲意識，讓彼岸試著去捕捉一點碎片，好處會巨大，也可以因專注而稍微緩解一些痛苦，也被彼岸拒絕了。
她怕分心，怕一點點分神就會照顧不好唐凌，甚至讓唐凌迷失。而她對所謂的好處力量也沒有半點興趣，或許是她的厄難基因鏈讓她對力量隨手可得，反而變得無所謂，所以也只能痛苦的清醒著每一秒，讓時間漫長。
日光漸漸淡去，黃昏的光暈溫暖，風有些涼意了，彼岸的鼻血滴答滴落在地板，卻已經無力去擦。
還要多久呢？
彼岸拿起了最后一瓶珍貴的精神力補充藥劑，送到了唐凌嘴邊，或許是因為堅持的太痛苦，已經是紫月戰士的彼岸臉色也顯得有些蒼白，加上上唇的血跡，看起來有些狼狽。
只不過美麗的相貌向來是天賜的偏愛，即便是狼狽，在黃昏天光的暈染下，也只會讓人忍不住更加的憐惜。
于是，唐凌握著彼岸的手忽然松開了。
彼岸驚惶之中抬頭，手中拿著的藥劑差點溢出。卻看見那對熟悉的眼眸，眼神中寫滿了心疼...
彼岸拿著藥劑的手被握住了，那一瞬間，擠滿在彼岸腦子里的法則碎片顯得有些突兀的消失了。
“謝謝。”唐凌輕輕拿下了彼岸手中的藥劑，將自己的臉放在了彼岸的掌心。
兩個多月的時間并不漫長，可對于突破的唐凌來說，已經像過了千萬年那么久。
沒有說出思念，千言萬語卻只能表達出最直接的謝謝。
可不用說，彼岸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唐凌的另外一只手則輕輕擦去了彼岸臉上的血跡：“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但很辛苦吧？”
彼岸有些累了，再一次靠在了唐凌的肩頭：“嗯，有一些。不過還有藥劑，你應該清楚的。為什么不繼續？”
唐凌抱住了彼岸：“唔，我覺得我們應該能夠出去了。我突破的很好，收獲的也很多。我...”
彼岸閉上了眼睛，幾乎是呢喃：“嗯？”
唐凌低頭，看著彼岸有些蒼白的臉色，心中酸澀，他將下巴放在彼岸的發間磨蹭，輕聲的說道：“我就是，有些想你了。差不多，就結束吧。”
彼岸輕笑：“其實，我有些不想出去。”
唐凌抱緊彼岸：“沒有關系，出去以后，我們也在一起。任何情況...都這樣。”
彼岸抬頭：“那真好。”
而這時，整個房間開始震動，窗外也涌起了巨大的能量波濤，彼岸看著唐凌的雙眼，忽而覺得他的眼中星光閃爍，像映照了整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