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輪回了你的輪回
“敬畏嗎？”
林諾微微一笑，眸光轉動，看向無盡蒼穹。
“本來我的目的，是上蒼那些老古董，結果沒想到，大魚沒釣到，倒是把你給釣來了！”
主祭者凄然一笑，笑容有些苦澀，“或許，這就是命吧。作為仙帝，以前，我從不信命，但此刻，我卻不得不信！”
林諾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換了個問題，“你覺得，上蒼那些人，還會下來嗎？”
“幾乎沒有可能了！”主祭者搖了搖頭，“那些家伙，貪婪而又多疑，兇殘卻偏偏又謹慎到變態程度，剛開始沒能吸引他們下界，過了這么久，那就更沒有可能了！”
林諾微微頷首，這倒是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上蒼那些仙帝們，他多少也有些了解，謹慎到近乎絕對理智的程度，想要單純的依靠幾個后輩子嗣忽悠他們下界，難度確實不是一般大。
“能說說你的故事嗎？”
閑著也是閑著，作為自己麾下最任勞任怨的優秀員工，作為老板，林諾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表達一下對老員工的關懷。
“我的故事？”
主祭者一愣，此刻他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猜測，自從剛剛記憶發生了一些改變后，他便已經明白，自己的人生命運軌跡，很可能被道尊給強行更改。
甚至自己引以為傲的仙帝根基，都極有可能來自于對方的賜予。
身為仙帝，他不怕死亡，也不怕鎮壓，但唯獨，畏懼那尊高高在上的主靈位。
他的一身實力，來自于獻祭后的主靈位賜予，而偏偏在他模糊的記憶中，那尊主靈位，和眼前的道尊，似乎有著極深的聯系。
那是一種，對方只需一個念頭，便可以將自己打落為凡人的可怕聯系！
“我的人生，其實很簡單。”
認清現實的主祭者，此刻再無之前的狂傲與不甘，身軀躬的更深了一些。
“少年時期，我僥幸得到了那尊靈位，一無所有的我，獻祭了自己的人性，獲得了超凡的力量。”
“再之后，便是一路殺伐，一路獻祭，獻祭生靈，獻祭宇宙，甚至混沌宇宙級別的大界也被我獻祭了不少。”
“最終，我以獻祭之道凝聚仙帝道果，踏入仙帝境界。”
“再之后，便如同輪回一般，我開始豢養生靈，豢養萬界，當萬界生靈以及各方大界成長到一定程度后，我便開啟大祭，收割一波祭品。”
“豢養，收割，留下些火種，繼續豢養，繼續收割，再留下些火種......如此這般，周而復始，如同輪回一般，我終結了一個個紀元，也開啟了一個個新紀元，無窮無盡，輪回不止！”
“再之后，我以輪回之道凝聚仙帝道果，與獻祭道果相融合，踏入高等仙帝境界。然后，還是如以往一般，豢養，收割，終結舊的紀元，開啟新的紀元，輪回，永不停歇。”
“有時候，我也會懷疑，自己也陷入了輪回之中，周而復始，機械地一次次開啟大祭，似乎，永遠也逃不出這個怪圈。”
“正因如此，當看到道尊您這具分身歸來后，我便開始了關注，因為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擺脫輪回的曙光。我總有種感覺，若是將您獻祭，我或許，便可徹底擺脫那尊靈位施加在我身上的使命！”
林諾沉吟不語，在思索著什么，半晌后，他揮了揮手，“你且退下養傷！”
“是！”
主祭者不敢有絲毫違背，躬身一禮后緩緩退下，選擇了祭地邊緣位置，隨后盤坐在原地開始修復受損的仙帝之身。
至于林諾，此時，則是將注意力放在了主靈位下，那十二個附屬靈位上。
那些靈位上，依然沒有任何字跡，若非知曉每一尊靈位背后都隱藏著一尊仙帝級存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處。
“這十二個靈位，你可知曉他們的來歷？”林諾出聲，詢問主祭者。
“不知！那些靈位，我無法探查，無法感知，每一次想要逆流時間線查詢，便會發生一些極為恐怖的事情，久而久之，我便放棄了探尋。”
“發生恐怖的事情？都發生了什么？”
“每一次探查，我的帝身便開始龜裂，身上有黑色血液不斷滴落，元神更是變得黯淡無光，就連仙帝道果，都開始有潰散的趨勢！”
點了點頭，林諾不再詢問，而是走進那座陰森森的殿宇，來到了那十二個靈位跟前。
眸光在十二個靈位上一一掃過，最終，他抬手，閃爍著時光道影的手掌，按在了最左邊第一個靈位上。
隨著手掌的落下，霎時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副古老而又隱晦的畫面。
蒼涼而又蠻荒的山野中，一位穿著破舊長袍的干瘦少年，身上布滿了傷口，手中，捧著一塊無字靈位。
“靈位，我想好了，我要獻祭自己的人性，我要力量，我要讓那些欺我辱我之人，全都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少年干瘦的身軀開始變得血氣充沛，可怕的氣息在他身上不斷蔓延，逸散開來的力量，使得天地都開始劇烈震蕩，一道道虛空大裂縫瘋狂延伸開來。
而作為代價，少年眼眸中最后的一絲善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理智，甚至是瘋狂。
“舊的紀元終結，新的紀元開啟，大祭，開始！”
幽冷的嘆氣聲響起，朦朧間，主祭者的身影屹立在時間長河中，而在他的背后，更是出現一片壯闊而古老的——祭地！
一指點出，祭地之光橫掃萬界，仙帝之威顛覆輪回破滅紀元，數不清的大界崩碎，無以計數的生靈化作血霧成為了祭品。
“又是一個新紀元，新的輪回又開始了！”
大祭結束，主祭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于俯視萬古輪回，坐看紀元更迭的生活，很是滿意。
陰森森的殿宇前，主祭者看著殿宇上方的主靈位，面露猙獰癲狂之色。
“大祭，大祭，究竟是我在輪回萬界，還是我自身也陷入了輪回中？！”
“這種看不到盡頭永無止境的日子我受夠了，自今日起，我不再主持大祭，你再選個新的主祭者吧！”
主靈位沒有話語傳出，但卻有玄青色道芒閃爍，直接將主祭者籠罩其中，任憑對方如何掙扎，也無法逃脫。
不久后，主靈位下方，多出了一個新的附屬靈位，隱隱散發著高等仙帝的氣息，那是，主祭者的氣息。
下一刻，主靈位驟然飛起，沒入了時間長河中，逆流而上，來到了某個極為久遠不曾記載于古史的紀元中。
蒼涼而又蠻荒的山野中，一位穿著破舊長袍的干瘦少年，身上布滿了傷口，步履蹣跚的走著，在路邊，看到了一尊看似奇特的神秘靈位。
少年很是好奇，撿起靈位，腦海中，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
下一刻，他的眼眸從懷疑驚恐，最終，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靈位，我想好了，我要獻祭自己的人性，我要力量，我要讓那些欺我辱我之人，全都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少年干瘦的身軀開始變得血氣充沛，可怕的氣息在他身上不斷蔓延，逸散開來的力量，使得天地都開始劇烈震蕩，一道道虛空大裂縫瘋狂延伸開來。
而作為代價，少年眼眸中最后的一絲善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理智，甚至是瘋狂..
輪回依然在繼續，從結尾，再次回到了起始，無始無終，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