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咚咚搬家后,因為租的房子不大,只好先將小姑娘送到寵物俱樂部寄樣一段時間。
前幾天,俱樂部的姑娘通知她,說小姑娘因為爭風吃醋,和店里的一頭圣伯納打架被咬傷了后腿。它心情不佳,竟然不思飲食起來。她心里擔憂,便趁著周末時間,去看望自己的大狗子。
原來,和葉晴朗住在一起時,無論云頂花園還是翠堤別墅,都有足夠的地方安置小姑娘和老虎,兩個家伙也玩得來。但半年前,已經步入老年的老虎突然得了一場大病,因為腎衰沒搶救過來,最終回了喵星球。小姑娘郁郁寡歡了好久時間,才勉強適應了自己的單身生活。
在董咚咚最寂寞、最孤獨的時光里,也只有這條忠心耿耿的混血大狼狗相伴。雖然它不會講話,但每每傷心時,望著它棕色眼眸,她心無旁騖小聲傾訴心事給它。
它自然聽不懂,但它,明白她傷心。它會用舌頭舔去她的眼淚,把自己毛茸茸的大腦袋,緊緊靠在她肩頭,仿佛一種無聲的安慰與支持。
有小姑娘的陪伴,即便遭遇了重重背叛,她也勇敢的挺了過來。曾經何時,這條大狗已經成了不和或缺的朋友。有時候,動物比人可重感情多了,不是嗎…
但如今,如何安置小姑娘的去處,成了董咚咚最大心結。實在不行,她打算再搬一次家,哪怕在郊區找個大房子,也得讓小姑娘安定下來。總在俱樂部寄宿,她始終放心不下。
看見董咚咚帶著一大兜子的零食來看望小姑娘,店員笑笑愣到不行。
“董小姐,昨天您不讓老公把狗接回家了嗎?”笑笑目瞪口呆。
“老公?接走了?”董咚咚更加瞠目結舌:“周三你打電話告訴我小姑娘受傷了,我說好了今天來看它。怎么就被人接走了呢?還是我老公!遇到騙子了吧!”
“沒錯啊,就是您老公,他說得出您的姓名,電話…小姑娘也認得他。他把費用都結了,我們就讓他把小姑娘接走了。對了,您老公特別帥,還特別有禮貌,給我們每個店員,都帶了一盒生巧做禮物,可好吃了。”笑笑微紅了臉。
她找出一份文件,放在董咚咚面前:“您看,手續齊全,您老公簽了字的。”
只見,那白紙黑字間,龍飛鳳舞赫然顯現著的白一塵三個字,董咚咚一股子無名火就沖上心頭。原以為,葉晴朗良心發現,悄悄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如今看來,分明就是大魔王趁人之危,張冠李戴,綁架了自己的大狗子,居心叵測,不可饒恕!
“這人才不是我老公!”董咚咚霍然起身,不悅道:“他有沒有說,把小姑娘帶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不是您老公?太遺憾了…他說帶回家,你們一起養,因為換了大房子。就這樣…”笑笑囁喏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董咚咚嘆了嘆氣,拿出手機,撥著熟悉的電話號碼。
手機很快接通了,不待對方說話,她就氣沉丹田,怒吼著:“白一塵,你敢綁架老娘的狗?想死啊…趕緊給我送回店里來!必須,現在,馬上!”
“怎么現在才打電話?”那一邊,白一塵風淡云輕,意料之中:“沒錯,小姑娘就在我身邊…你還想要它?我讓莫叔去接你,他就在店外等你。你可以不來,晚上我打算吃…狗肉火鍋。”
董咚咚還想繼續發火,對方已經果斷掛機。她再撥過去,對方關機了。是的,關機了!
她怒極反笑:“行,白一塵。你給我等著!”
她麻利的拿起背包,急沖沖就往店外沖去,卻被笑笑給攔住了。
“等等,董小姐…那個…那個白先生真的不是你老公嗎?那他有沒有女朋友啊…”笑笑臉色沱紅,微微低垂了眸子:“那他…還會不會回店里送小姑娘啊…”
董咚咚訝異的打量著害羞的姑娘,恍然大悟。
她眨眨眼睛,轉身回來,把白一塵的私人號碼寫在一張白紙上,皮笑肉不笑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目前單身。除了腦子不靈光以外,什么都好。他…特別喜歡主動熱情的姑娘,剩下的就看你了。笑笑,加油哦!”
笑笑不好意思的擺擺手:“沒有沒有,董小姐。我真沒別的意思。就想謝謝他送我們的生巧,當時太緊張了…”
“所以啊,加油,為了幸福!”董咚咚用力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然后,她轉身就推門而出了。遠遠的,就看到莫叔站在嶄新的黑色幻影面前,雙手交叉,站得挺拔非凡。
但董咚咚并沒有直接朝莫叔走去,她轉身進了寵物俱樂部隔壁的小印刷店,逗留了幾分鐘。然后,才帶著蒙娜麗莎般的微笑,上了車。
莫叔還是老樣子,不言不語,只管認真開車。
董咚咚驀然發現,他們去的并非水色軒方向,不僅有些訝異:“莫叔,我們不去水色軒嗎?”
“董小姐,先生在西樓等您。”莫叔恭恭敬敬道。
“戲樓?白一塵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傳統文化了。還挺能裝腔作勢,莎士比亞要改成霸王別姬了不成?”董咚咚不懷好意的誹謗著。
莫叔微微一笑,輕輕搖頭:“不是戲樓,是西樓…您去了就知道。”
大約開了半個多小時。他們的車子駛進了一條梧桐道。并不寬闊的小路兩旁,種著粗大的梧桐樹,枝葉繁茂,郁郁蔥蔥,幾乎遮住了碧藍晴空。
路的盡頭,有好大的一個農場。觸目可及一片一片的油菜花、苜蓿花、薰衣草和向日葵田。絢麗的色彩斑斕,讓人目不暇接。
車子最終停在一個花園中。不,更像一個植物園吧?
兩層的木制閣樓,連帶著巨大的陽光房,被各種千奇百怪的樹與花草包圍著。
有高大的棕櫚樹和掛著芭蕉的芭蕉樹。還有海棠、黃桃、山楂、葡萄和櫻桃樹,這些碩果累累的果樹。
有白玉黃瓜、珍珠番茄、紫甘藍、鼠尾草、迷迭香、九層塔和各種薄荷,都可以食用的香花香草和蔬果。
當然也有花,比如種在木匣子和輪胎里的苔蘚和多肉,千奇百怪的,五花八門。甚至,她還看到了奧古斯都郁金香和基納巴盧山的黃金蘭花。
白一塵居然穿著一身草色運動衫,還帶著帽子那種,他手上戴著花藝手套,還提拉著噴壺。
他就站在紅玉藤蘿之下,紅花映著嬌艷的紅唇,人比花還要驚艷幾分。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小妞兒,喜歡叔叔送你的西樓嗎,但愿你我再無離別,唯有相見歡…”
他見她震驚神色,趕忙夸張的拉了拉,紅玉藤蘿上掛著的鑄鐵風鈴。
一陣好聽的清脆鈴聲,從兩人之間悠然劃過。他邃黒的桃花眸,凝視著她明亮的眼睛。他似乎看到了,稍縱即逝的一絲驚嘆與感動,有種恍若隔世的欣喜之感。
他剛要再說幾句浪漫甜蜜的話,卻被她猝不及防拽住了帽子。
“白一塵,你別說…這頂綠帽子還真配你啊!”她露齒而笑,一點兒不善良。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