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里是我家…”
“你一個寡婦,哪里是你家,心里沒點數嗎?”阮靈冷冷說道,“我再說一遍,滾出去。”
一直沒有開口的裴殊,捏著長青的衣袖,把她給攆了出去。
長青震驚加憤怒:“這里是我家!裴殊!好歹你也叫我一聲姐姐,你…”
“我叫你姐姐,是看著長白的份上。”裴殊淡淡道,“若沒有了長白,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就憑你對我妻子言語不敬,我就能把你扔出去。”
長青站在門口,氣的臉色漲紅。
沈母端著熱水過來,看見女兒站在門口哭,嚇的心膽俱裂,顫抖道:“長青你哭甚,莫非,莫非長白他…”
她以為是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長青忙扶著她:“娘您別怕,長白沒事。”
沈母被嚇出一身冷汗,惱怒道:“那你在這里哭什么?”
“那阮囡囡竟把我攆出來了,往日里我看著她是個好的,誰知脾氣這般…也不知裴殊怎么能忍受她。”
“我看阮娘子是不錯的。”沈母說道,“倒是你,這幾天脾氣越發大了,連看病的郎中都被你罵走了,你到底是怎么了?”
長青病著呢,也是渾身不舒坦。
她累的坐到臺階上,焦慮的說道:“不能治病的庸醫,我不罵他罵誰去!母親,弟弟病重,我這心里實在是焦急吶!”
“我看你,倒比我還急。自己也病了,藥也不喝,也不去歇著…”沈母嘟囔著,“真是命也不顧了。”
長青垂下頭,雙手抱住膝蓋,不說話。
沈母繞過她,走進屋里,看見阮靈正凝神給兒子診脈,便沒敢說話,只朝裴殊點點頭,走到一邊去擰巾子,給長白擦臉。
片刻后,阮靈收回手,神情凝重。
裴殊輕聲問:“如何?”
沈母也看過來,捏著巾子的手,不由得收緊。
“情況不太好,”阮靈說道,“引起了一些并發癥,染了肺病了。”
沈母的臉刷的白了。
巾子也落到了地上。
她一把握住阮靈手,顫抖著哭道:“孩子,求你救救長白,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啊…”
阮靈扶住她,讓她坐下,安慰道:“嬸子別哭,我一定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是必須要治好他!”沈長青忽然沖了進來,滿臉淚痕,眼睛通紅的吼道。
沈母都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沈長青撲到阮靈面前,秀麗的臉龐變得猙獰:“如果你不能把她治好,我跟你沒完!”
裴殊伸手把她扯開,禁止她靠近阮靈。
沈母也趕緊拉住她,“長青你發什么瘋?阿殊和長白是多少年的同窗好友,他們怎么會不盡心?你別在這里添亂,回去!”
沈長青神色倉皇,轉身撲到床邊,趴到長白身邊,凄然哭道:“弟弟,你若是死了,姐姐也便不活了…為著姐姐,你可一定要好起來…”
旁人都以為她們是姐弟情深。
唯有阮靈知道緣故,看著長青這癲狂的模樣,未免就覺得有些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