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做夢了。”
“做夢就做夢,跟我說干啥!”妻子翻身便想繼續睡。
“哎呀你別睡,你聽我說。”吳里長硬是把她拉起來,把夢中的事情,與她講了一遍。
妻子的腦袋逐漸清醒過來:“你這漢子,莫不是惦記誰家的年輕俊俏大姑娘了?”
“你胡說什么呢?”吳里長惱火道,“我這幾天都快愁死了!”
妻子也知道自家男人是老實正直的,便也收起玩笑話,“說不定真是神仙顯靈?說的倒也有些真,咱村那阮家的囡囡,確實是會醫術的,還有那個種牛痘的法子…竟連神仙都說有用?了不得,趕緊起來去阮家!”
“去阮家作甚,囡囡都嫁到隔壁村裴家了!”
“那就去裴家,快快快!”
“半夜三更的朝哪兒去?”
“唉,這天怎么還不亮…”
兩口子如坐針氈,焦急不已,等到天剛蒙蒙亮,便迫不及待的起床去靠山村裴家。
同樣的情況,還發生在靠山村,白露村,出云村等鳳凰鎮的其余幾個村子里長家里。
天剛亮,他們就不約而同的聚到了裴家門口。
他們相互看看,訕訕的打招呼。
吳里長試探著先開口:“我昨晚做了個夢…”
“我也做了個夢!”
“我也做夢了!”
“還有我,我也做夢了…”
幾個里長亭長紛紛附和。
吳里長強忍著激動:“我夢見一個仙女兒。”
“我也是啊!”白露村的李亭長一拍大腿,“我的天爺,那女子,長得真是跟畫中的仙女一樣一樣的,把我給嚇的,到現在還緩不過神來呢!”
年紀最大的出云村章里長也是滿臉驚嘆:“莫非,咱們夢見的都是同一個女子?這可是奇也怪哉。”
“還用說嗎,這必定就是神仙不忍咱鳳凰鎮百姓受苦,托夢給咱們了!”吳里長說,“神仙說,這阮家囡囡的醫術正是克制天花的法子!”
“神仙顯靈了,顯靈了!”
“還等什么,趕緊進去求見阮娘子!”
幾個里長亭長趕緊上前拍門。
云佩起的最早,打開門看見他們,倒也沒什么吃驚的表情。
阮靈已經提前知會過她。
“各位里面請。”云佩十分客氣的請他們到堂屋坐。
連茶水都準備好了。
幾個里長倒有點拘謹。
這裴家可不是尋常人家。
裴殊中了舉,即便他們是里長亭長,在他面前也只有彎著腰說話的份。
他們可不敢讓舉人老爺的母親伺候他們喝茶。
好在,云佩只把他們讓到屋里后,就自去忙了。
他們剛坐下,裴殊和阮靈就來了。
他們連忙又站起來見禮。
“各位里長別客氣,坐下說話。”裴殊抬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你們都是長輩,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慣常的讀書人都有清高的架子,瞧不起泥腿子莊戶人家的。
這也不怪他們,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深入人心,下到三歲小兒,上到八十老人,都理所當然認為讀書人是最清貴的。
這也就導致許多讀書人自視清高。
尤其是有功名的,地位已經高出尋常人一大截,更是如此。
裴殊作為靠山村幾十年來頭一個舉人老爺,卻一點架子也無。
這讓里長們都自在不少。
分別落座后,
與阮靈最熟悉的五柳村里長先開口:“囡囡啊,這話,我也有點說不出口。不過,我們幾個都夢見了神仙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