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信若是沒問題,金瓊也不會摻雜在她的嫁妝里,一點一點的藏在古玩字畫里。
可是知道有問題,她一開始就做好了交給徐青的準備這東西反正她留著也沒用,她也不想過心驚膽戰的日子。
現在徐青卻被抓起來了?
雖然心中已經預知到了不好,但是她還是試探著問“什么意思?你是說,徐家也有麻煩了?”
云畫不是傻子,跟著金瓊這么多年,她很明白,金瓊必定是跟徐家有什么暗地里的交易,既然如此,那徐青來要這些信件,就不是為了自己要的,而是因為徐家要這些東西。
可是徐家要這些東西如果不是出了事,又怎么會任由徐青出事呢?
那人苦笑了一聲,忽而伸手朝潘泉道“實話告訴你們,徐青進去了,下一個怕就是我了,我原本是準備逃命的,但是家里來的是不管事的二老爺,他就是個泥菩薩,什么都不知道,我從他那里拿不到什么東西,這樣,你們給我五千兩銀子,我把這事兒的關鍵處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我也好脫身,你們看怎么樣?”
要錢?
潘泉看了云畫一眼,見她也似乎松了口氣。
是啊,若是這人毫無所求反而來告訴他們什么內情,那他們是怎么也不會信的。
但是要錢,這就合理了。
五千兩說多不多,但是說少也不少了,一個管事能貪這么多銀子,去了哪兒多能過上不錯的日子的。
可云畫卻沒放在眼里。
她這些年跟著金瓊,所得到的東西何止是這點東西。
她微不可見的沖著潘泉點了點頭。
潘泉就心中有數了,嗯了一聲“一言為定。你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苦笑了一聲“也沒什么,原本徐青是打算拿了那些密信之后把你們給殺了滅口的,這樣的話那些信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了。但是不知道是誰告密,還是朝中有人作祟,徐青被先抓起來了,是因為錦衣衛說徐青身上懷有金瓊勾結他人的秘密。這事兒肯定是被人知道了,所以徐青才會被抓起來,現在徐青自身難保,國公府為了避嫌,也一定會和他劃清界限,這也是我為什么要逃跑的緣故”
原來是這樣。
潘泉心中有些驚慌。
他是半點都不想知道當初金瓊到底勾結國公府做了什么,這也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可是偏偏金瓊這么陰損,竟然把東西留給了他們。
那現在他們怎么辦?
原本打算把東西交給徐青的,但是現在這些密信就更是成了燙手山芋了,不管交給誰都是一個隨時可能會炸掉的火藥。
云畫也咬著唇低下頭來。
過了半響,她讓潘泉給了銀票打發了那個管事,便和潘泉一道進了內院,沉默了片刻之后她便說“眼下還有一條路可以走,或者是一條生路。”
潘泉急忙轉頭看她。
云畫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我曾經聽義父說過,其實這些年來徐家的確是通過他做了不少生意,譬如說從金陵運去海外的絲綢、茶葉、瓷器義父知道葉家在和徐家勾結,卻一直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到后來也不得不一只腳踏入了這個圈子。可義父一直都是不放心徐家的,尤其是前陣子,你還記得嗎?自從義父收到了徐家的信之后,就更是坐臥不安,心神不寧,整個人都暴躁異常。”
這個潘泉當然記得。
金瓊是云畫的干爹,說的難聽點兒其實他跟云畫都只是金瓊的玩物罷了。
只是相處久了,金瓊逐漸真的對云畫有了些感情罷了。
去年年尾的那段日子,金瓊一直都很是暴躁,也不斷的要求云畫過去陪他說話,鬧的家里雞飛狗跳的。
他恍然大悟的道“你是說”
“義父在死之前就已經有了預感了,他很明白自己將會被徐家滅口,所以他才會借口要給我東西,把這些密信都藏在我這”云畫表情凝重聲音也很是冷淡“現在這東西留在我們手里,就是燙手山芋,要是我們交給徐家,徐家為了斬草除根,還是會殺掉我們。可如果我們交給徐家的對頭呢?”
潘泉有些遲疑“可是我們怎么知道能給誰?”
“五殿下。”云畫異常堅決的吐出這個詞,低聲道“五殿下去年來查葉家的貪腐案,就是跟徐家過不去,他肯定是知道徐家是背后主使的,所以徐家才會逼著干爹對五殿下動手。既然如此,那我們既然無路可走了,為什么不試一試投奔五殿下呢?”
橫豎現在徐家都已經處于弱勢,徐青都被抓起來了。
與其等著五殿下找來,還不如主動送五殿下一個人情。
云畫相信這些信一定隱藏著徐家了不得的隱秘,所以徐家才會這么不遺余力的來要這個東西。
她說著,見潘泉也沉默下來,便下了決定“你親自去走一趟,五殿下現在在杭州”
離這里也不遠。
潘泉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才篤定的點了點頭“是,你說的有道理,給了徐青他也會殺了我們滅口,倒是信王殿下,得罪他的雖然是義父,可是跟我們卻沒什么關系,我們又不能決定什么,說不得還有一條活路。那好,你去準備準備,我這就動身。”
這東西交給誰都不放心,一定要親自去才行。
再說這樣也能讓楚庭川看到他們的誠意。
云畫舒展了眉頭,心中的擔憂總算是稍微少了一些,點點頭徑直道“既如此,那宜早不宜遲,你快去快回。”
潘泉下午就上了去杭州的船。
而此時的楊玉清也正跟來送行的徐二老爺辭行。
徐二老爺拍了拍楊玉清的肩膀,在船艙里輕聲道“這一次看來事情進展的還算是順利,去了杭州,替我跟朱姑娘問好,你要仔細,那要命的東西可就在他身上,別把人給跟丟了。”
“二老爺您放心。”楊玉清立即便道“信在人在,一定不會有閃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