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老爺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時間。
最近家里的事情很多,徐二少爺的病要治,徐游又進了宮,世子夫人成天忙的腳不沾地,而他因為替家里辦了幾件事,現在已經有了些自由,因此他很快就找了個機會,去了豐樂樓見季晨。
季晨卻不在豐樂樓,徐二老爺眉頭緊皺。
他一開始是聯系尹吉川,后來變成了向問天,再后來就變成了季晨。
可現在季晨不在豐樂樓里,難道他要去朱家?
他正糾結,便看見了林大廚,不由得眼前一亮,跟小二說了幾句話,林大廚不一時便到了他的包間。
徐二老爺便問他季晨的去向。
說起這個,林大廚的臉色就變得有些為難,他嘆了聲氣:“我們掌柜的這幾天都不在,您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說。”
徐二老爺倒是知道林大廚也算的上是朱元很重視的自己人了,可是朱元并沒有讓他跟林大廚接觸過,所以他拿不準,思來想去,只是胡亂的搖了搖頭,便起身走了。
等到不知不覺到了朱家附近,徐二老爺才站住腳,便看見了穿著飛魚服的衛敏齋,不由得便下意識往邊上躲了躲。
雖然他跟衛敏齋并沒什么過節,且跟朱元關系不錯,可是到底錦衣衛惡名在外,他忍不住見了錦衣衛便害怕。
只是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衛敏齋怎么會來朱家?
衛敏齋是來探聽消息的,原本朱元是打算跟楚庭川一道出門,但是他現在接到消息,朱元要馬上趕往浙江。
這太奇怪了,衛大夫人心里不安,催促他來問問到底是什么緣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們能不能幫得上忙。
他心里也的確是很擔心朱元,很不放心,因此一下了衙,便緊急趕來了。
才進了朱家的門,衛敏齋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方良跟在他的身后,也忍不住驚了一跳:“怎么回事?難道朱姑娘是打算連夜出城嗎?為什么東西都已經打包好了?”
他眼尖,一眼看見了正在廊下不知道跟人說些什么的季晨,揚聲喊了一聲,便見季晨跑了過來,急忙問道:“怎么回事?你們怎么忽然決定不跟殿下一同走了?”
其實說起來的話,這件事對于衛敏齋來說是一件好事。
因為楚庭川對朱姑娘也很有意思,而且對朱姑娘很是關心,雖然現在朱姑娘看起來不管是對楚庭川還是對自己指揮使都是淡淡的,但是畢竟老話也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嘛,誰知道要是楚庭川這次跟著朱元下揚州去,朱元會不會就在這其中跟殿下相處出感情來?
季晨的臉色卻很差,甚至見了衛敏齋都少了平時的恭敬,只是行了禮便道:“臨時出了些事,姑娘等不得殿下一同去了,明天一早姑娘就會出發。”
出了些事?
什么事這么著急?
衛敏齋有些擔心:“我能不能見見她?她人呢?”
季晨嘆了口氣:“姑娘之前就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哪兒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現在夫人也擔心的直哭,我們都在等著姑娘。”
衛敏齋便更擔心了。
方良就忍不住,徑直皺眉道:“你就直說吧,到底是什么事?朱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所出來或許我們還能幫得上忙呢。”
季晨猶豫了一瞬,才咳嗽著道:“江西傳來消息,我們舅老爺被土匪埋伏,如今生死不知,表少爺受了重傷,現在還危在旦夕。”
什么!?
方良張了張嘴,他是知道付泰付莊的,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大家都認識了,也因此他是知道的,付莊的武功很不錯。
怎么會父子倆都陷在了土匪手里?
他急急地追問:“不會吧,那豈不是,豈不是說......”
他也聽說過,付莊付泰是被借調去了江西幫忙剿匪的,既然這么慘,那是不是就是說,他們是......
季晨的臉色就更差了,沉著臉點了點頭:“是,現在浙江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江西那邊覺得是我們舅老爺和表少爺辦事不利,遇事急進,所以才遭到了埋伏,要彈劾他們。”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方良嘖了一聲,皺起眉頭搖頭。
難怪朱姑娘急著要走了,出了這樣的事,一個不小心,就是付家兩父子都死了,而且還得落下了罪名。
真是挺慘的。
衛敏齋也是如此,他面色很是難看,對季晨點了點頭便道:“我進去花廳等等朱姑娘吧。”
季晨應了一聲,帶著他們進了花廳,又去吩咐人上茶。
沒過一會兒,朱元終于回來,季晨便松了口氣急忙迎上去:“姑娘,您回來了,沒事了吧?”
朱元搖了搖頭,神情有些疲倦,問季晨蘇付氏和朱景先的情況。
季晨便如實說了:“夫人擔憂得吃不下飯,已經哭了許久了,綠衣跟水鶴都陪著她,今天范夫人也派人來過了,說是剛好已經送了范家姑娘出城,順便過來送些儀程,夫人不便出面,我便謝過了范夫人的好意,送了些點心回禮,還有少爺,他倒是沒什么事,一天都沒出門,剛才衛指揮使來了,正在里頭等著,我看衛指揮使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我說了舅老爺和表少爺的事......”
這些事原本也是瞞不過衛敏齋的,以錦衣衛的情報網,他們很快就會知道。
朱元點了點頭,對季晨道:“明天一早我就動身,我走了以后,家里的事和店里的事,都要靠你了,你多多上心,若是有什么事,便去找陳家或是王家的人,他們都會幫忙的。”
季晨還未見過朱元這樣心情沉重的時候,心里也跟著難過,急忙點頭讓她放心,末了就道:“姑娘你也別太著急了,這件事一定會有法子的,舅老爺跟表少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但是他們也都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那幫土匪不管是被人指使還是自己抓了人,怎么可能會放過付泰?
付莊現在就已經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了,付泰的處境就更不必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