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一點。”朱元對待蘇付氏向來是無所隱瞞的,見蘇付氏疑惑,便輕聲跟她解釋:“我有許多做菜的方子。”
蘇付氏有些愕然,繼而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這樣的朱元總算是讓人覺得有點幼稚了,開酒樓這是多大的一件事,如果你不能掌控得好的話,哪怕是有再好的方子呢,那也無濟于事的。
只能說菜品的確是很重要,可是也得有旁的東西才行。
蘇付氏低頭想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有些沮喪,只可惜她當年被蘇家給困住了,他們生怕她會出去亂說話,或是知道了更多東西以后便生出別的心思,因此把她看管得極為嚴苛,這些生意上的事她也接觸不到。
不然的話,現在就能有幫朱元的資格了。
“除此之外,還有本錢”蘇付氏遲疑著說:“我那里的銀子,元元你先拿出來用,若是不夠,再想想旁的辦法。”
開一個鋪子不是簡單的事,要是虧了更是就慘了,何況蘇付氏她本來就是跟蘇家和離出來的,她能傍身的東西就是這些東西了。
如果以后她的娘家人也不好的話,這些就是她保命賴以生存的財富,可是朱元只不過說了一聲要開鋪子,連個具體的章程都還沒有拿出來,蘇付氏便傾囊相授,什么都愿意拿出來。
她皺了皺眉頭仔細的思索了一會兒:“當初因為你的緣故,蘇大人跟蘇夫人多補償了我許多銀子,細算起來,我手里大約有三四萬兩現銀”
這已經是一筆巨額的財產,要是在別的地方,盤下幾間鋪子是極為簡單的事。
但是在京城開大酒樓的話,卻還是遠遠不夠獅子樓當初開起來的時候,號稱是十萬雪花銀堆起來的銀樓。
而錦繡堂也不必說,文人字畫等等東西不一而足,做足了雅致和富貴這兩個詞的名堂,擺明了也是專做富人生意的豪華地方。
寶鼎樓同樣如此。
那么也就是說,朱元如果想要開比肩這幾家店鋪的酒樓的話,那么投入的成本只會比這三家更大因為朱元的身份地位是絕不能跟這幾家店的幕后老板強的。
蘇付氏有些發愁:“可就算是這樣,銀子也還差一大截再說,除了菜品之外,我們還有什么優勢呢?”
難道靠之前朱元跟白班主他們提起過的,讓戲班子來唱戲的法子嗎?
這顯然是不怎么現實的。
姨母這個人就是這樣,她確定了要去做一件事,便會全力以赴,將所有的細節都想的很周到。
朱元笑了笑,目光聚集在這獅子樓新上的花炊鵪子、鮮蝦蹄子燴還有一道奶房玉蕊羹上,微笑著讓蘇付氏先嘗一嘗這個菜。
綠衣早已經等了很久了,聽朱元說可以開動,便迫不及待的夾了一筷子鮮蝦蹄子燴,瞪大了眼睛臉頰鼓鼓的看著朱元:“姑娘,好吃的!”
蘇付氏被她的樣子給逗笑了,也夾了一筷子花炊鵪子,品嘗了一會兒,才道:“怪道人家都說獅子樓的菜品好,外頭的乞丐都比別的地方要多一些,這菜色確實不錯,比起之前咱們去王府的時候的廚子,只怕也不遑多讓了。”
之前去興平王府替暖暖看病的時候,蘇付氏也曾在興平王府吃過飯的,她點評了一陣,蹙起眉頭看著朱元,有些遲疑的道:“元元,你有菜單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做得好,這又是另外一回事,咱們可上哪兒去找比肩獅子樓的大師傅呢?”
總得先找個鎮場子的師傅吧?
朱元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筷子,面不改色的指了指自己,沒有絲毫遲疑的說:“在這里啊。”
綠衣睜大了眼睛。
蘇付氏也撲哧一聲笑了:“別鬧了,這廚藝又不是你的醫術,哪兒能說會就會呢?”
不管是對火候的掌握還是刀工,這可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得來的東西。
朱元或許是學識豐富,看了許多菜單,但是這玩意兒可是實踐才能有效果的事兒。
她只當朱元是在說玩笑的話。
朱元卻皺起眉頭來了,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的望著蘇付氏:“姨母為什么不信我?獅子樓的師傅手藝的確是不錯,但是我能做的比他更好,這是肯定的啊。”
蘇付氏不笑了,她認真的盯著朱元,在思索朱元到底是不是真的想當個廚子了。
可是她也沒見過朱元做什么菜啊。
“好大的口氣!”朱元一句話還沒說完,替她端菜上來的跑堂便忍不住了,豎著眉毛抿唇:“姑娘吹牛也悠著些,小心笑掉了人的大牙了,我們大師傅可是師從福建名廚林澤元學了十六年才出的道,一手云吞在福建出了名的鮮香,甚至連王府擺宴也曾請我們這兒的大師傅過去掌廚”
這樣的大師傅,整個京城都找不出幾個來,獅子樓也正是有他,才能笑傲其他酒樓,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口出狂言,也實在惹人笑話了。
氣過之后,小二又忍不住笑起來。
眼前的小姑娘應當也是富貴人家出來的,不忌諱從商,身份應當也不會太高,或許是家里人給了什么鋪子,準備來練手的。
而家里有些家底的人,倒是的確可能會有一些好的菜單,不過這菜單也得看擱在誰手里,要是擱在這種小姑娘手里.....
那效果得大打折扣。
他笑完了,沖著朱元擺擺手:“姑娘這說比我們獅子樓的大師傅手藝好的話呀,還是別再往外頭去說了,人家懂得行情的,只怕都要笑話你,而且這話說著,它也容易招惹是非呀!”
眼前的小二倒是個話多的,蘇付氏和善的笑了笑,也忍不住搖頭:“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
就是不知道謙虛。
綠衣卻是信的,她對于姑娘所說的所有的話都深信不疑,因此搖了搖邊上的蘇付氏的手說:“不是的,夫人,我們姑娘既然說比獅子樓的師傅好,那就真的一定是更好的。”
這個丫頭可真是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