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不過就是一個小姑娘,這是白班主之前來之前給自己壯膽的理由,但是現在,面對這個小姑娘,不知道為什么,他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害怕。
而朱元對他更加沒有好感。
就是眼前這個口口聲聲會把李太華當成名角兒來捧的人,先承諾她不會賣掉她,轉而就把她給賣了。
而少年時期,在未長成的時候,太華受了這個人不知道多少磋磨。
現在這人還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但是太華卻不見了,朱元冷冷的牽了牽嘴角,蹲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人,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的看他對視:“白班主,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勾當,別當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開戲班子的錢哪里來的?是靠你媳婦兒吧?你媳婦兒要是知道你在外頭養了兩個私生子,不知道是不是還愿意這么供著你?”
白班主倏然瞪大眼睛,全然不可置信,臉上的肉不斷抖動,看著朱元像是看著一個鬼怪,又驚又怕的否認:“你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別裝糊涂了。”朱元耐心告罄,伸手猛地扇了他一個耳光,氣勢凌厲的問他:“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最好趁著我耐心還夠的時候老實回答,到底是誰讓你來我這里的,我去找過太華的事情,又是誰告訴你的?我保證,如果你不說實話.....到時候你不僅會丟掉搖錢樹,還會丟掉保命符!”
她下手又快又狠,絲毫不手軟,白班主的臉皮頓時被抽得腫了起來,五個手指頭印明顯,他吞了口唾沫,不明白怎么會遇見這么一個狠角色,可是卻被朱元知道的那些訊息給震懾住了,他不敢賭朱元到底知道多少,哆哆嗦嗦的說:“是我們戲班子里頭唱戲的蘊煙跟小仙兒是好姐妹,她說你來過我們戲班子,找到了小仙兒,還跟小仙兒說要送她回老家去,從此就不再是下九流唱戲的了”
白班主顫顫巍巍吞了口口水,哭爹喊娘起來:“我們是靠著唱戲吃飯的,培養起一個角兒來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工夫,小仙兒丟了,我什么也顧不上,只好找來了,朱姑娘,我求求您,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把小仙兒還給我,實在不行,咱們商量買賣,總有個價錢在的,您出的氣價錢,人自然給您,不然您鬧的這么厲害,不給我們活路,我們活不成,對您也沒什么好處,您說是不是?”
這個白班主倒是挺會說話。
付泰徹底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事,皺著眉頭嘆了口氣。
怎么偏偏總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先還說有一陣子安靜的日子過了,慢慢的讓朱元的名聲恢復過來,誰知道現在就出了這檔子事。
關鍵是朱元還真的見過那個戲子,要是那個戲子不見了,或是出了什么事,朱元恐怕就是最后一個見過她的,到時候真是會惹得一身騷的。
付莊也覺得不對勁,問那個白班主:“那個人呢?在哪兒?”
朱元已經反映過來,她收起了自己的戾氣,緩緩回過頭去,精準的看到了人群當中的楊藹然,指著他吩咐:“楊先生,勞煩您走一趟,帶著這位白班主,一起去順天府報官,就說,白班主訛詐我。”
什么!?
白班主顧不得疼痛和害怕了,一股腦兒的從地上爬起來:“朱姑娘!你說什么”
朱元懶得跟他廢話,而楊藹然已經迅速過來跟后頭趕來的季晨配合默契的按住了那個白班主,還有那幾個跟來的戲班子里的人,按照朱元的吩咐去辦事了。
付泰立即迎上去問她:“元元,怎么回事?他們真的是來訛人的?”
“不是訛人,太華應當是真的出事了。”朱元的一雙鳳眼里露出難得的惱怒來。
太華是個小角色,沒有人會為了對付她而大動干戈,也不值得,他們想要太華,大可以直接跟戲班班主開口,錢給夠了,白班主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不放人。
她前腳去找了太華,后腳太華就出事了,而且還被白班主追著上門來要人,要說只是巧合,那可真就是太巧了。
而如此關注她,竟然還知道她去找過太華,并且能從太華嘴里問出她曾經跟太華說過的那些話,做來陷害她的借口這背后的人究竟是誰?
是興平王和盛家的那些余孽?
還是.
付莊有些著急,急忙問她:“表妹,那現在怎么辦?可就算是報官了,這家伙和那個什么蘊煙一口咬定是你把人給引誘走的,你也沒辦法啊!”
要是那個李太華再也不出現,那朱元可就百口莫辯了哪怕她說她當時在給衛大夫人治病,可是卻也不能逃脫嫌疑畢竟她手底下那么多人呢。
真是太惡毒了。
付莊又厭惡心里又忍不住覺得奇怪。
可是為什么呢?
難道是真的有人擄走李太華殺了她,而后打算把朱元給污蔑成殺了人?
他想到這個可能,只覺得渾身都忍不住抖了抖。
跟著朱元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他總是下意識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很復雜和恐怖,如果當真是他想的這樣的話,那么這次的情況可就復雜了。
而對于朱元來說,事情卻遠沒有那么復雜。
到底是誰出手針對她,這些都查的出來。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太華的情形。
那些人會打算把太華怎么樣呢?她想了想,如果是她自己會怎么樣,臉色就變得不是那么好看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垂下眼睛:“那個蘊煙”
才真正是關鍵。
她攛掇著白班主來這里,那就肯定是知道什么,朱元沉聲吩咐向問天跟季晨:“你們兩個去洪興班走一趟,幫我去找一個人。”
向問天早已經義憤填膺,松動了一下筋骨呵呵笑了一聲:“姑娘放心吧,真我一定把那個什么蘊煙給你帶回來!”
“不是她。”朱元始終保持著冷靜:“是白班主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