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以前,付氏嫁給朱正松的第七年,那時候朱元五歲,她又懷上了第二胎,因為醫術精湛為人溫柔謹慎,很得太后和皇后的喜歡。
衛皇后跟嘉平帝關系不好,可是對于有一點意見卻很一致他們都很希望有一個嫡出的孩子。
在這樣的信念支撐下,最終帝后的和平關系還算是維持了幾年,衛皇后也終于如愿以償的懷上了孩子,并且開始了小心翼翼的保胎。
可是這胎兒卻并不穩固。
查出喜脈的第二個月,衛皇后下身見了紅,開始在太醫的建議下吃各種各樣的補藥。
那時候付氏正替太后調養頭風病,并且還算得上是有成效,出于種種跡象,衛皇后求了太后,將付氏安排到自己身邊,讓付氏照料自己腹中的龍胎。
付氏到衛皇后身邊兩個月,衛皇后的胎兒便穩定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后宮另一個寵妃卻出現了問題跟衛皇后幾乎前后腳被查出有孕,出盡了風頭,得到了嘉平帝幾乎全部關心的盛貴妃身體急遽變差。
害喜是許多懷孕的女子都會面臨的問題,可是盛貴妃卻尤其的嚴重她吃不下任何的東西,哪怕是不放任何油鹽的食物,哪怕是千里運送回來的鮮果,也阻止不了她的孕吐。
衛皇后開始顯懷的時候,盛貴妃卻猛然消瘦,到后來甚至開始嘔血。
嘉平帝急的不行,不僅親自將當時年紀尚小的公主帶到太后宮中求太后照看,并且還親自陪在盛貴妃身旁,聽說了付氏的醫術之后,又將付氏調給了盛貴妃使用,要求她替盛貴妃調養好身體。
為了這件事,朱正松也從一個翰林院的普通編修被調到了六部開始磨練。
朱正松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面上神情有些恍惚。
那一陣子無疑是他極為風光的一段日子,升官發財,如同踩在云端上,盛家將他奉為座上賓,曾經對他高高在上的一些高級官員,也開始朝他伸出橄欖枝,在他身邊奉承巴結。
不僅如此,隨著盛貴妃的身體逐漸好轉,盛大爺甚至還提出要跟他義結金蘭。
他也終于察覺到了娶了付氏的好處,開始給這個自己一直看不上甚至忽略的女人好臉色。
可是付氏這個毫無情趣膽小懦弱的女人卻根本不知好歹。
甚至在有一天,她憂心忡忡的拉著他的手,開始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她說盛貴妃的胎兒有問題,母體受損如此嚴重,且下身見血時常腹痛,這分明是保不住胎兒的跡象,她說她察覺到了不詳。
她想要去求太后,請她免除自己照顧盛貴妃的差事。
朱正松立即察覺到不好他不喜歡付氏,是因為付氏雖然會醫術,可是卻時常神神叨叨的,說的一些壞話很靈驗。
他的光輝人生才剛剛啟程,哪里能夠忍受這個時候退去一切光環回到原點,成為那個無人問津的窮酸翰林,開始從頭苦熬?
他安撫了付氏,要求付氏嚴格保密盛貴妃明明最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可是卻對此毫不在意,甚至強烈通過盛家抬高他,表現出來的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
盛貴妃是不想放棄這個孩子的。
尤其是在身為正宮皇后的衛皇后也同樣懷上了孩子的情況之下。
他馬不停蹄的將這個消息告知了盛閣老。
盛閣老一面安撫他,讓他回家務必請付氏上心,千萬代為維持,一面答應他一定會再去四處遍尋名醫。
而不久之后,盛家的二小姐,年輕美貌的京城明珠竟然也朝他暗送秋波。
他飄飄然,在一次赴宴當中跟盛氏成了好事。
盛氏緊隨其后的懷上了身孕。
盛家抓住了這一點,要去首告他拐騙官家少女,要讓他進牢房吃牢飯。
他知道自己已經中了美人計,可是卻也樂在其中他本來就不喜歡付氏那個奇怪的女人,雖然勉強因為付氏在太后和皇后跟前吃得開而對她虛已委蛇,可是跟征服京城明珠的快感比起來,這點子東西算得了什么呢?
娶了盛氏以后,他什么都會有的。
他義無反顧的跨上了盛家這條船。
不久之后,付氏又一次憂心忡忡的來說了盛貴妃的事,那時候她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哭著說盛貴妃的胎像很不好,怕是生下來也會是個死胎。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太醫院分明有不少照顧盛貴妃龍胎的太醫,卻對此事毫無所絕似地,絕口不提。
她心里不安,想要去告訴太后和圣上。
他立即制止了,并且敏銳的察覺出了問題,去告訴了盛閣老。
不久之后的一個雨夜,盛貴妃的身孕發動,而衛皇后那天晚上也恰巧被貓兒驚了,同時發動。
付氏那天照看的是盛貴妃。
她那天晚上不知為什么昏睡了過去,等到她醒過來,盛貴妃已經平安產下了一個皇子。
而且身體健康。
而衛皇后卻產下了一個公主。
且生下來幾天之后就夭折了。
沉浸在喜悅里的嘉平帝沒有因為這個小公主的夭折悲傷太久,立即開始著手替四皇子籌辦盛大的洗三宴,甚至還親自去太廟祭拜祖宗,告知喜訊。
從那以后,本來就飽受冷落的中宮衛皇后對圣上的偏心更是心懷怨言,兩人漸行漸遠。
原本事情是很順利的,盛家也算得上是做的天衣無縫內宮中有常應接應,內城宮門由有名的小將門向家統領,等到替盛貴妃操作此事的幾個太監被向家送走,向家自己也被盛閣老找了罪名打發了并且追殺,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
可是他跟盛氏的奸情還是叫付氏起了疑心,并且最終得到了結論,她想要進宮去告發他跟盛家,替衛皇后討回一個公道。
他沒有辦法,加上盛氏那時候都已經生下了朱曦,對他施展壓力,他只好起了去母留子的念頭,最終趁著付氏生產的時候動了手腳,讓付氏死了。
朱正松跪在嘉平帝跟前,開始不斷的磕頭求饒。
他是真心實意的求饒,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只希望自己能夠保留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