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大概是于桑知人生中最幸運的一天。
幾乎從0點開始,每分每秒都是帶著微笑度過。
尤其,在這天的尾聲時,還收到她父親的電話,獲得了這樣好的消息。
家里的債務沒了,再也不用心驚膽戰的生活。
她父親也開始重新振作,信誓旦旦的去開展了新的事業。
未來會如何,于桑知不去想。
只現在,只這一刻…
于桑知知道,她的生活已經歸于和平。
她們家里最難最難的那道關,過去了。
所以說,人生沒有邁不過去的那道坎。
只要堅持活下去,天大的事都能過去。
與她父親接完電話,于桑知便立刻將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霍風,同霍風分享她的喜悅。
與此同時,上海某酒店內,于文華跟陳慧芬正在收拾回去的行李。
這趟來上海,于文華來的匆忙,一件行李都沒帶,只帶來了一份可行性計劃書,因為他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來的。
原本談成的幾率很低,低到于文華幾乎是背水一戰,有很大的可能會談崩,被嘲,被捕做人質,等著這里掏錢來換他。
不過,那么低的勝率,最后也談妥了。
雖然背負了更大的壓力,可壓力能成動力,于文華往后會更加努力的去好拼搏。
因為接下來于文華要去外省,陳慧芬今天跟徐慧去某地下市場淘了許多便宜衣服。
現在,正忙著給于文華收拾去外省的行李。
“也不知道現在雙鴨山那邊的氣候怎么樣,厚衣服我就準備了一件,其他都是秋季當季的衣服。你先穿著,不夠的話,你到當地了再買。”
經過一番細致的收拾,陳慧芬大致收拾了一下行李箱,“泡面買了幾包,到時候你車上泡著吃。什么都不敢多買,怕花錢。你到了雙鴨山那邊后,一切開銷記得從簡。我們不能再浪費一分錢,我們家欠的債太多了。”
“是是。”
剛同于桑知接完電話的于文華轉身走向陳慧芬。
就在他伸出手,想碰碰陳慧芬時,房門突然被敲響。
于文華只好收手,從陳慧芬身后走過,前去開門。
房門一開,只見葉溪拿著一瓶紅酒對他笑道:“于叔,想跟你喝一局,不是什么好酒,行嗎?”
“行啊。”
于文華笑了,“你都到能跟我喝酒的年紀了啊。”
葉溪也笑:“我長大了,于叔。”
“是是。”
于文華笑著點頭,回頭便對房內的陳慧芬道:“慧芬,我跟小溪喝兩杯。你要不去隔壁找慧妹嘮嘮嗑?”
陳慧芬放下快理好的行李箱,交代了一聲,“少喝點。”
“哎。”于文華應。
如是,于文華與葉溪便在房內喝起了紅酒。
酒過三巡,不勝酒力的葉溪便喝的滿臉通紅,耳邊冒起突突突的心跳聲。
邊上的于文華眼瞧著葉溪將自己喝成了紅猴,他忍不住發笑:“你還想跟于叔拼酒力,于叔那酒力可是多年應酬多練,一瓶紅酒都喝不趴我啊”
此時的葉溪已經喝的整個人都坐地上去了,于文華陪他一塊席地而坐,房內只開著床頭燈,不亮的燈光讓氣氛更為溫馨柔和。
“叔,再來一點…”
盡管已經喝的快不省人事了,葉溪還不死心的提出這種要求。
于文華順從他,又往他的杯子里倒了點紅酒,“喝吧,喝痛快為止。男人么,喝點酒才能有陽氣。”
“叔…”
葉溪舉杯,小喝了一口,抿著唇上難喝的酒水道:“我想,跟你說些醉話…”
“恩。你說。”
于文華轉頭,勾唇輕笑,“說什么叔都當你是醉話,不往心里去。”
“于叔…”
葉溪舔了舔嘴唇,重重呼氣,“我想,你老實告訴我,當初公司破產,欠這么多不該有的私債,落到那副境地…都是我爸搞的吧!”
他這句話,并非疑問語氣,而是肯定語氣。
說出這話時,于文華有被他篤定不移的氣場震懾到。
一時間,于文華竟堵噎的不知該怎么回葉溪好。
“叔,我想 你說實話…”
葉溪深吸一口氣,沉沉吐出,胸廓上下起伏很大,仿佛呼吸很是費力。
“叔,我憋一天了…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我不相信,我死也不相信,你這么謹慎的人,會讓自己走到這步…一定是他,是不是他!”
葉溪的瞳孔內蒼茫一片,卻仿佛又存著堅定,如同他繁復的內心,糾結而又明確。
于文華可以瞞他,但絕不騙他。
既然他已經是成年人,既然他想知道真相,于文華便有義務告訴他。
“你想知道,叔就不瞞你了。”
于文華舉杯,一口干凈半杯紅酒,長嘆一口氣便開始將公司走向衰竭的那幾年娓娓道來。
“自從那個女人出現在你爸身邊后,他就開始不太聽我的話了。公司開高層會議,在某些決策上,我跟他各抒己見,產生了不少分歧。所以,那段時間為了跟他減少摩擦,我盡量給自己安排出差跟放假,才能經常有空來找你們一趟,幫你們三母子做點事。呵…”
于文華哼笑一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公司破產也不只歸結是一場合作的失敗。那兩年,我跟他產生分歧后,公司常常面臨危機,每次都是緊繃的回轉,才能經營下去。后來,那個女人拉來了一項大工程,從計劃報告上看,收益很可觀,如果做成,市場可以向北方擴展。你爸想干,我不想干。”
說到這兒,于文華深吸一口氣,邊沉沉吐氣邊說:“我當時,也覺得這項工程可行。只是我厭惡那個女人,我知道只要這項工程成了,她在我們公司地位會大大提升,甚至可能會嫁給他。所以我使勁攔著,無論如何都不讓干,不讓開發。結果,他發動公司高層跟董事會給我壓力,最后再投票下決策,當然是干…而最后的最后,工程投入巨大,可卻政府的土地批文遲遲不下,進展緩慢,甚至有可能滯期。在最關鍵的時刻,那個女人卷款逃了。1個億…”
聽到這,明明已經醉成一塌糊涂的葉溪,猛的睜開了眼!
他只覺得心跳得更快,仿佛快的快要爆炸!
葉溪急喘了兩口氣,眼眶發紅,震驚的面龐下,情緒在暗暗涌動…
“我們報了警,可那個女人似乎逃到了國外,找不到。”
于文華說,“國外是很多違法人的避風港。加上當時,虧損巨大的公司已經無法正常運作。正是在那種情況下,你爸才向外貸公司借了幾百萬,用來維持公司其他項目的流水…”
“不能,向銀行貸款嗎?”葉溪顫抖的唇瓣問道。
于文華搖頭,“當時,公司即將破產的謠言傳的很廣,沒有銀行肯借。總之最后,公司破產,資產全部被銀行抵押。房、車全被收了。你爸還欠著高利貸,他不堪重負,可能也是經受不起那個女人欺騙的打擊,跳樓了。第二天,借貸公司找上我,因為我是第二還款人。”
“混蛋!”
聽完,葉溪氣的狠捶了一下地面!
他就知道是這種情況,就知道是他那不爭氣的父親!
那么好的一家上市公司,曾經他們倆身家資產過億,最后就毀在一個女人的手里!
公司毀了,家沒了!還害了別人家!
知道所有真相的葉溪在氣憤之余,心中的愧疚也無以復加,無法承受。
“他就不該來上海,他也不看看他什么人!”
葉溪咬牙切齒,眼眶通紅的怒道,“他根本受不了誘惑!金錢、地位、權利、美色,任何一點都能誘惑他!他那樣的人,他就不該進大城市,就該一輩子窩在村里!”
“小溪啊…”
于文華輕拍葉溪肩膀,“他已經為此付出代價。我相信,他最后走的時候也不好過。索性,我們熬過來了。上海那個魔都,確實充滿誘惑。你爸這件事,也算是給我上了一課。人,還是要有責任心,要有一顆隨時保持理智的頭腦。”
“叔…”
葉溪通紅的眸眼鎖定住他,鼻頭輕輕顫動,“我們家對不起你…”
“叔也對不起你。”
于文華道,“為了我們家,還要賭上你的十年…”
沒錯。
這次的不平等條約里,葉溪拿他畢業后的10年生涯作為附加條件。
倘若未來5年,于文華沒有讓對方得到如數收益,葉溪研究生畢業后就得為對方無償工作10年,這10年內,還規定了創收基準。
這是一份人才合同,也是這次談判里,于家最虧欠葉家的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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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相信,葉家、于家都很善良!
欠債的事終于告一段落啦!
高中終于快結束了期待大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