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祥家中沒錢是鐵一般的事實。
并且他一直跟他母親相依為命,貧苦度日,家中最缺的就是錢。
他不敢告訴霍風,其實每一次大型考試時,他都會在考試中牟利。
高一八班有個叫陳若男的女生跟他同村,是他的初中同學兼高中同學。
陳若男家中很富裕,但考試成績很差,當年讀龍翔高中也是花錢買進來。
高一的某一次月考時,陳若男為了想抄到陳瑞祥的試卷,向陳瑞祥提出,一門科目50塊錢。
作為一個窮學生,50塊錢的誘惑實在是大。陳瑞祥答應了…
那次月考十門考試,陳若男抄了八門的答案,于是考試結束后,陳瑞祥拿到了400塊錢。
這種方法,來錢這樣容易又這樣快,讓陳瑞祥嘗到了甜頭。
所以,在那次月考后,陳瑞祥便淪陷在以給差生作弊換取利益的途徑之中。
陳若男膽子比陳瑞祥大一些,每次,她在收到陳瑞祥的紙條后,會偷偷拿出手機,把紙條上的答案發給班級里其他差生。
于是,便像一個產業鏈一樣。
接下來的幾次大考,只要陳瑞祥跟陳若男朋友群里的某個差生在一個教室,陳瑞祥就會幫助那個差生作弊。
最后,他們一伙人獲利的同時,也會給陳瑞祥錢。
對于窮孩子而言,錢的誘惑真的比分數要大。
所以陳瑞祥在一次次考試中習慣了這樣的模式與方法,便無法自拔。
這次也是…
這次,陳瑞祥是先收到了錢。
他兜里已經揣著利益了,便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出賣那個女生。
這樣,他不僅不會再有下一次賺錢的機會,更有可能會被一鍋端,會被老師發現,他這一個多學期里,進行了這些黑暗勾當。
到時候,他不僅是要被處分,甚至連可能連學都上不成。
這便是陳瑞祥寧愿得罪霍風,也要硬著頭皮都要護住那個女生的原因。
當然,這個理由,他現在依然不敢告訴霍風。
可偏偏霍風不是這么好糊弄的人。
霍風想要知道的事,用盡各種手段都要掏到手!
所以,見陳瑞祥保持了沉默之后,霍風便繼續恐嚇:“你知道惹到我有什么下場么?”
陳瑞祥繼續保持沉默,甚至腦袋垂得很低,緊緊抿唇,一聲都不敢吭。
霍風道:“你今天不說,我明天再來。我今天帶于桑知來是給你面子,她今天是來幫我收拾殘局的。你要不說,我明天一個人來!或者說帶上我的十個兄弟一起來!如果你明天還不說,后天在學校我也會堵你,每天欺負你!你又知道,我有什么手段么?”
陳瑞祥被霍風嚇到身子微微發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捏成拳頭,像是在隱忍些什么。
霍風洞悉著他身上每一點細節反應,見他已經開始發抖,便又繼續說:“我知道你想保護一個人,不過,在保護其他人的時候,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一邊說,霍風一邊用一根手指狠狠戳陳瑞祥的胸口,“你幾斤幾兩啊?你還想保護人?我呸…保護這個詞都給你用糟蹋了!你跟那個誰根本是狼狽為奸!”
陳瑞祥身子被霍風戳的一晃一晃,腳下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心中的羞愧更重,害怕更濃。
此時此刻的他,正在經受霍風的侮辱與威脅。
他本就不是一個精神方面強大的人,所以霍風沒說幾句話,他的精神狀況就有點崩了…
“你也別以為我查不出那個人。我告訴你,當時考場就那么多人,如果你是往我那個方向扔,不是扔給我前桌,就是扔給我后桌。我想查他很容易!可我為什么不去查他而來找你呢?”
霍風微微側頭,語氣囂張的道:“全是因為跟我有仇的是你,不是他。你要是一直不承認,我先玩死你,然后再找他!我就不信另一個人有你這么硬氣!你不想把別人賣掉,那你等著別人賣你吧!順便,你還受我霍風的欺負!”
霍風這番話,實在是太有殺傷力!實在是太具威脅性!
他話音落下時,一向性格窩囊的陳瑞祥,實在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啊!”
這突然的一聲叫,反倒讓霍風嚇的腦袋往后縮了縮。
不過不做虧心事的霍風,自然不怕別人發飆,旋即便恢復了態度,“怎么著?生氣呀!你氣啊!對了…”
霍風忽然想到一個更狠的,便又繼續威脅:“陷害我這件事,要是從你自己口中說出來,不僅是我對你坦白從寬,你班主任也是。但是,如果你一定要熬到我把另一個人揪出來,讓另一個人去揭穿你!那到時候丟的不僅僅是你的臉,還有你班主任的臉!你班主任這么護你,結果發現你人品有問題,你覺得你會被怎么樣?”
在霍風這一聲問出口時,陳瑞祥的情緒已經完全崩了。
此時的陳瑞祥不僅不敢說話,不僅繼續垂著腦袋,甚至呼吸急喘,粗重,身側的拳頭捏得緊禁的,指節發白!
霍風見陳瑞祥反應如此夸張,心中倒是有些發怵,也怕把老實人給逼急了。
要知道,這世上大部分的惡人的惡于表面。
但老實人一旦兇起來,會比惡人更兇!
所以,霍風見效就收,反手拍了一下陳瑞祥的肩膀,“我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會怎么做也都跟你說了。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該怎么做!我會把我的電話留在你家,如果你想好要還原真相,晚上給我電話,我明天就不來你家搗亂了。否則,今天晚上9點以后,我會開始查另外一個人,明天,也繼續會來你家搗亂!”
這最后一聲警告說完,霍風又拍了兩下陳瑞祥的肩膀。
拍完,轉身,走回陳瑞祥家中。
而那時,陳瑞祥卻仿佛被凍結了一樣,連回家的步伐都邁不出。
他只是低著腦袋,面目赤紅的站著…
他緊緊咬唇,緊緊捏拳,緊緊忍著他即將崩裂的心理。
此時此刻的陳瑞祥,卻是被霍風威脅到了,也確實在霍風的威脅中被嚇到。
對于霍風給他的威脅,陳瑞祥毫無辦法。
而另一邊,霍風回到陳瑞祥家里之后,見于桑知在幫陳瑞祥的母親收拾一地狼藉。
他淺嘆一聲,抬步邁進了陳瑞祥家中。
陳瑞祥的母親吳愛弟見到霍風,當即臉色一變,立刻便問:“我們家瑞祥呢?”
霍風指了下門外:“沒少一根毫毛,自我反省呢!”
吳愛弟用不歡迎的眼神瞪了霍風一眼,順便也扯過于桑知手里的編織袋,直接對他們倆下逐客令,“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于桑知見吳愛弟這般反感他們倆,便也不熱臉貼別人冷屁股,起身走向霍風。
臨走前,于桑知還還是有禮貌的跟吳愛弟道了一聲別:“阿姨,我們走了。”
一向待人待物非常有禮的霍風今天沒有跟長輩道別,而是直接牽起于桑知的手,往門口走去。
吳愛弟忽然開口問霍風:“他欠你的錢怎么說哦?”
霍風抬手回她:“他自己會跟我聯系,就看他自己怎么想了。”
“對了…”
忽然,霍風回頭,走到一邊的茶幾上拿起紙筆,邊寫邊道:“對了,我留個電話在這。阿姨務必讓你兒子晚上跟我聯系啊!”
吳愛弟還是用很反感的眼神盯著他們…
霍風知道,他是討不了這個長輩的歡心了,所以干脆不討。
帶著于桑知大搖大擺的從陳瑞祥家中走了出來。
兩人坐在回家的三輪車上,于桑知心情不是很好,始終沉著一張臉。
霍風看出來她心情不好,便故意笑嘻嘻的與她說:“我估計,陳瑞祥這小子扛不了我給他的壓力,今天晚上就會自動招了!”
于桑知悶悶的應:“嗯。”
霍風見她態度這么差勁,便主動找話題說:“那小子其實挺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維護另一個人。你猜是什么原因?”
于桑知抿唇搖頭。
霍風又道:“你心情不好啊?”
于桑知點頭:“嗯。”
霍風問:“為什么?”
于桑知說:“你今天…欺負他媽媽的樣子。讓我想到了以前,我跟我媽媽被討債的樣子。”
那段回憶,始終是于桑知心中揮灑不去的陰影。
所以,她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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