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月違背了與何路深的承諾,把事情經過全部告訴了“小姐姐們”。聽完她的講述,劉嫚和其他人震驚的同時,又為她的傷情提心吊膽的。
楊華月在電話里反復強調,“真的已經沒有事啦,要不然醫生也不會允許我出院呀,再說我后天就回來了,你們看到我,就不會擔心了。”
結果當大家在機場見到楊華月,更加憂慮揪心了。
楊華月坐在輪椅上,左腿打著石膏,平放在平板上,臉上纏著一圈紗布,身上穿著厚重的羽絨服,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浮腫的,像個球體一樣,引起不少機場旅客的側目,即使沒有臉上的紗布,也根本不會有人把她與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楊華月聯系在一起,她們判若兩人。
都這副慘樣了,楊華月竟然還能笑著對她們招手,說道,“哎呀,你們怎么都來了,接機一個人就夠啦!”
劉嫚可笑不出來,她無法想象這段時間楊華月默默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而其他人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大家有很多話想對楊華月說,但人來人往的機場顯然不是一個合適的場合。
走得很近了,大家才注意到楊華月身后為她推輪椅的女人,她一身樸素的打扮,穿的長款棉服是最爛大街的款式,頭發簡潔的盤在腦后,臉上戴了一個口罩,看不清楚面容。
楊華月介紹道,“她是我的朋友楚芋,我受傷后,是她一直在醫院照顧我。”
一聽到楚芋的名字,劉嫚她們立馬想到自己曾看過的那張合照,她們真沒看出來這個不起眼的女人是一個超級大美人。
既然已經決心離開娛樂圈,楚芋自然沒有負擔的拋棄了自己光鮮的形象,在照顧楊華月的這二十多天里,她沒化過妝,沒捯飭過自己,跟著女護工忙前忙后。
以至于醫生護士和護工全都不知道也沒認出來她也是一個演員,他們都以為她是楊華月的小助理。
至于何路深配給楊華月的兩個助理,一男一女,都是圈內的老油條,楊華月與他們尚處在磨合期,不算熟悉,平時聊天中間也隔著一層東西。
男助理不好近身照料楊華月,女助理的不愿意屈尊伺候她,他們倆每天就輪流過來給楊華月帶飯菜,同時還監視楊華月,怕她把受傷的事透露出去。
大概就這么維持了一周,這倆助理就堅持不住了,助理只是屬下,又不是親人,他們沒有義務天天在醫院里照顧人,他們在病房里杵著,反而有點礙眼,還妨礙到護工工作,楊華月便讓他們回首都了,他們順便帶走楊華月的大件行李。
楊華月想讓楚芋也走,楚芋的付出,她看在眼里,心里很感動,這位大姐姐與她非親非故,她們倆的交情充其量只是一頓飯而已,楚芋完全沒有義務管她,說楚芋虛情假意,她已經退出娛樂圈,馬上要“告老還鄉”了,犯不著巴結她,楚芋能做到這一步,真的是人品夠好,所謂患難見真情,楊華月覺得自己受傷換來一個真朋友也是值得的。
由于怕輿論影響,楊華月從住院、出院到現在抵達首都機場,都沒有其他人來接機,人多容易出亂子,再說不是有楚芋在么。
嚴桐讓楚芋好人做到底,把楊華月送回家吧。他還讓楚芋到了首都之后,給楊華月請一個保姆,費用他報銷。
江乘風走過去,對楚芋說,“姐姐你辛苦了,我來推輪椅吧。”
這聲尊稱聽得楚芋心中一暖,在娛樂圈無論比她大,還是比她小的演員、工作人員,都是直呼她的名字,對她呼來喝去。誰讓她一點地位也沒有呢?這一行,沒有地位的人,就不值得被尊敬。
楊華月接劉嫚電話的時候,楚芋就在旁邊,她問楊華月,“你告訴她們,不怕她們泄露出去,不怕得罪何路深嗎?”
楊華月只說了一句話:“她們比何路深更值得我信任。”
此刻,看到這幾個年輕人對楊華月的關心,再回想何路深以及劇組諸人各種嘴臉,楚芋有些明白楊華月的想法了。
大家原本是想把楊華月直接送到她的公寓,但是看楊華月這個樣子,她們實在沒辦法放下心。
劉嫚問孫瑋煒,“能不能安排華月姐先住進我們的工作室別墅,別墅里總有人,可以照應到她。”
孫瑋煒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當然可以,空房間多得是。”
楚芋把輪椅交到江乘風手里后,對劉嫚幾個女孩子說,“你們顧不過來的,需要請保姆照料華月。”
“沒事,我明天就去聯系保姆,”陶之遙說,“她家里的管家手里有家政公司經理的聯系電話。”
幾個女孩想著很周到細心,她們圍著楊華月,楊華月喜笑顏開,很開心的樣子,楚芋覺得自己在這里有些多余了,她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和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們,終究有些格格不入。她把嚴桐的名片交給陶之遙,告訴她保姆費用找他報銷。
然后她對楊華月笑道,“看來我的任務終于可以完成啦,那我就先走了,咱們后會有期哈。”
說完,楚芋對幾個年輕人笑了笑,抬步往人群的地方走去。
“楚芋姐,等一下,”楊華月叫住她,“你去哪兒?你的房子不是已經退租了嗎?”
楚芋轉身,
“我住酒店啊,將就一晚,看看能不能買到明天回家的火車票。”
楚芋只背了一個小背包,她的鋪蓋卷都打包郵寄回家了,她現在在首都是孑然一身的,無牽無掛,隨時都可以離開。
真到分別的時候,楊華月很舍不得,如果楚芋離開首都,她們倆可能再也不會有機會見面了。
孫瑋煒說,“姐姐,你要是不嫌棄,也來我們工作室歇腳吧。”
楚芋一怔,下意識搖頭,“我怕你們不方便。”
“我們都是女生,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一個人在外面住酒店很不安全,”孫瑋煒怕她拒絕,趕緊又說,“你是華月姐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