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上墳
等酒足飯飽后，人就分成了兩波，男的打牌，女的去影音室看電影再聊點小八卦。洛洛小朋友自己去看動畫片了。
看得老電影，廊橋遺夢，王媽還給她們泡了花茶，配著點心送過來。
賈茗的頭發較之前又長了點，燙了個內扣的發型，添了點俏皮嫵媚。
莫茜薇跟她說話，“九洲發展這么快，恭喜你跟管唯了。”
賈茗吃著瓜子，淺笑了下，“那也是托了封總的福。”安心藍在一旁坐著，跟這幾個女人都不是很熟，不好插嘴，這種寒暄的話聽著真是無聊。
莫茜薇又問道：“成菲，找到沒。”
“聽說是找著了，管發這么多年還是有點人脈的。成菲看著挺精明的，這次怎么犯了這樣一個大錯誤。”賈茗端起花茶喝了一口，同樣感覺到不可思議。
莫茜薇笑了笑，“大概缺錢吧。她肚里懷著孩子，管發也不會拿她怎么樣。”
賈茗淡笑，“你沒聽過秋后算帳這回事？”
莫茜薇跟著笑，“生完孩子就被踹開，本來就是已經注定的事兒。”
那邊池棠吃著糕，眨著天真的眼睛，“你們在說什么？”
“聊個過去的同事，”莫茜薇輕描淡寫說了一句，“你不認識的。”
池棠哦了聲點了點頭，年輕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很水靈。
莫茜薇下意識得摸了摸自己的臉，在心頭悄悄感嘆自己真的老了…
而隔壁的棋牌室里，煙霧彌漫。
封子川已經聽牌，淡定得將剛摸上來的紅中打了出去。
厲泓愷立即碰了，然后皺眉看著手里的三個對子，糾結著打哪個 管唯手指敲了敲，抖了抖煙灰，“這房子，打算做婚房？”
“沒定，我尋思著這兒的環鏡不錯，讓薇薇養身體挺好。”
對面的小年輕催著厲泓愷出牌，他咬咬牙，將三條推了出去。
管唯胡了。
厲泓愷靠了一聲，端起杯子來喝水。
大家洗牌，管唯又問道：“莫茜薇的病算是好了嗎？”
“還得再去醫院做幾次化療。”說起這個話題封子川語氣頗為淡定，胃部的腫瘤切除，這病就算好了大半，只要仔細養著，時時去做個體檢，只要不復發就好。
“那你最好把婚禮提前了。”厲泓愷插了句話。
封子川看他，眼神頗為不解。
“等她開始化療，頭發得掉光了，女人最在意自己的外表了，你讓她頂著光頭去結婚，她寧要去死！要嘛你就再等她的秀發長出來，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封子川垂眸，手指慢慢挲摩著麻將，沉默著。
他尋思著厲泓愷的話，難得他說了有用的建議。
如他所言薇薇確實愛美，如果不能以最佳狀態來面對親朋友好友，她寧可不舉行婚禮…何況，他還未求婚。
現在兩個選擇，要嘛短時間內讓莫茜薇點頭嫁給自己，要嘛就等到久遠以后…
是正常人，都不愿意等。
他想著是時候向莫茜薇正式求婚了！
見他遲遲不出牌，坐于他下家的厲泓愷表弟出聲了，‘川哥，別想嫂子了，快出牌吧！”
封子川的眸光似閃過了一絲羞赧，很快便隱藏了，一臉淡然得將手中的牌打了出去。
一伙人挺有興致得玩到了很晚，直到池棠過來找厲鴻愷，她困得走路都有些打晃了。
牌局很快散了。
莫茜薇和封子川下樓送走他們，外頭的風挺大的，封子趕緊摟著呵欠不停的莫茜薇回屋。
“困了？”
“兩部電影都看過n遍了，看得我都快睡著了，硬撐著的。”莫茜薇抬手按著脖頸左右搖擺了下。
封子川伸手過去替她輕輕按壓，冰涼的手指似帶了魔力，讓人覺得無比舒適。
他輕輕說話，“累了就早些睡吧。”
“那你呢？”莫茜薇脫口問道，以為他今晚還要去房忙碌公事。
封子川低低笑起來，“自然要陪你一起睡。”
莫茜薇瞬間紅了臉，低聲罵他不要臉 回了房，見洛洛已經熟睡，睡姿不好，整個人壓在被子下橫在的中央。
封子川過去將他抱起來，調整他的位置，莫茜薇配合默契得將被子整理好了，輕輕蓋在洛洛的身上。
整理好一切，莫茜薇抬頭，冷不丁同封子川對視了起來，她有些小羞澀和小尷尬，說了聲我去上廁所，跟逃命似的，落荒而逃。
等她從衛生間里出來，就被人撈進了懷里，熱吻。
她被吻得昏頭轉向的，彼此的體溫都在升高。
她用僅存得理智伸手推他，喘著氣道：“不行，洛洛在…”
“我知道，”封子川低語，“這只是晚安吻，或者我們可以換個房間，你好像很想要…”
莫茜薇又被鬧了個大紅臉，她嗔道：“睡你的覺去吧！”
封子川心情愉悅，又纏著她吻了好幾回，才放她去睡覺。
莫茜薇摸著紅腫的唇，心想，這一晚又不能好好睡覺了。
隔日是星期六，洛洛能睡個懶覺。
封子川走得悄無聲息，莫茜薇只知道自己醒來，他已經沒在了。
洛洛醒來，不愿起來，要繼續跟莫茜薇躺著膩歪。
母子倆躺著說些特別幼稚的話，直到十一點了，才慢騰騰得起來。
早餐省了吃，可以直接吃午飯了。
王媽今天給燉了鴿子，她做得相當棒，鴿子一點腥味也沒有。
莫茜薇一口氣喝了兩碗湯，肚子撐著圓鼓鼓的，她癱在椅子上，感嘆道：“我在這住一個月，體重肯定要超三位數了…”
王媽笑起來，她這是在變相夸自己廚藝好。
莫茜薇記得事來，“王媽，我讓你買的東西都備好了嗎？”
“備好了，都在廚房。”
莫茜薇點了點頭。
說好了，星期六她要帶洛洛去給自己的父母祭拜燒燒香。
東西很多，沒個車不方便。
老讓田軍送自己辦事也挺麻煩的，莫茜薇尋思來尋思去，決定還是把停在自己公寓那的小別克開回來。
她給司機小張打電話，小張挺詫異得跟她說莫總又將他調回公司了，這次不是當保安，去干銷售了。
莫茜薇才知道這回事，應了聲知道了，沒法子，只能自己打車去一趟。
這么來回一下花去了不少時間，等她將車開回來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匆匆忙忙將東西裝上車，莫茜薇就要著洛洛出發了。
洛洛一定要坐在副駕駛座，莫茜薇拗不過他，低頭給他系好安全帶，讓他坐好了，啟動車子出發了 今天是星期六，龍頭山公墓也有零星的幾個人走動。
對于墳墓這樣的地方，孝子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感，洛洛緊緊拉著莫茜薇的袖子，想著同學們說的鬼故事，膽顫心驚得走在她的身后。
這不免讓莫茜薇好笑，她問，“你在怕什么？”
洛洛理所當然得回答：“鬼啊。”
“可是鬼白天又不出現。”
洛洛一想，也是，放開了她的衣服，奔跑在她前面了。
他跑得飛快，離了莫茜薇有一段距離，聽到媽媽叫他，“跑過頭了，快回來！”
洛洛回首又往下跑，一頭的汗。
走過一排整齊排列的墓碑后，就到達了父母的墳前。
墓碑前有較新鮮的花束，這兩日好像已經有來祭拜過…大概是哥哥來過。
莫茜薇蹲身，將花束擺到旁邊，把洛洛叫了過來，挽著他同父母說話。
“爸，媽，這就是那個孩子…帶他來見你們，不是為了氣你們，他體內流著一半莫家的血，他始終得叫你們一聲外公外婆…來，洛洛，見下外公外婆。”
洛洛倚在她身邊，揚聲叫道：“外公，外婆。”
聽到他清脆的叫聲，莫茜薇的鼻頭微微一酸，她想起很多事，與父母有關的，開心和不開心的事！
如果那時候，父母同意讓她生下孩子，事情會不會有另一面的轉機。
也許那樣，他們還活著，享受著天倫之樂。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地底下，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洛洛稱呼他們的這一聲外公外婆。
洛洛抬頭，伸長了手去摸她的臉，“媽媽，你為什么哭。”“因為媽媽年輕的時候不懂事，不聽話，總是氣你外公外婆，想起來了，就覺得特別對不起他們…”
“媽媽，洛洛一定會很聽你的話的，我不會惹媽媽生氣的！”洛洛急切得道。
莫茜薇笑起來，淚水還在流，她按著他的小手，欣慰極了。
說了幾句話，莫茜薇蹲地開始燒紙錢，洛洛有樣學樣，跟他一起燒。
莫茜薇看著火燒著，垂著眸在心頭跟父母請罪，有很多事她抗拒不了，比如同洛洛的血脈相連，又比如封子川的脈脈溫情…
她重新跟封子川在一起了，父母在天之靈，大概會很痛心…從以前直到現在，她依舊是那么不孝。
可是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她抗拒過…
她只能在死后，再去父母面前跪著，請求著原諒。